“别、别,别这样激动。”李抟摆摆手,并自然地后退两步,见眼前的夏莉心情稳定下来后这才继续说道,“可能是斧柯误会了我,进而让你也误会了我,我……找你过来实在是因为一个请求。”
夏莉搂着莉卡,两人坐在床上沉默着并不接话。
“我其实也是一个船长,我来这里其实是为了救你和你的女儿,因为我的船员。”
顿了顿,李抟继续说道。“是他请求我救你的,他的名字叫芬尔。”
“你——你说的是真的?芬尔还活着?他现在在哪?”夏莉瞪大了眼睛,神情有些激动。
“他现在就在港口……额,怎么说呢,他的状态有些奇怪,他不能离开那里。”
夏莉的语气低落下去,“你是在骗我。”
李抟抚了扶额头,他有些无奈,这女人实在有些过于谨慎了,让他稍稍有了点火气,“夏莉女士,虽然我的态度一直很温和,但其实我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好人,我救你只是因为我的船员想要救你,所以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好吗?——请不要在这里磨磨蹭蹭,你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话音一落,夏莉抬头看了李抟一眼,目光里依旧存在着迟疑,“好吧,莉卡——可以不去吗?”
“并不可以,另外请快一点行动,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好吧。”
李抟转身走出门,身后传来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这时候,斧柯走了过来。
“她们?”斧柯道。
李抟知道,斧柯问的是身后房间里的两人。
“我一会儿会带她们离开拿骚,另外,里欧会和你留在这里。”
“留在我这里?为什么?”
“我们早就提前商量过,到了你这儿之后,里欧和你在岛上暗地组建势力,我和纽盖特去接奥尔夫,然后再返程。”
“组建势力?”
“纽盖特的原话是:‘我们要拿回属于船长的东西’。”
斧柯听完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另外,你这里有霍尼格的人,行动之前要先把他找出来,但是不要打草惊蛇,只要找出来就好。”
“这一点我明白的,现在我们的势力还不足以和岛上的几个大人物抗衡,但是迟早有一天,我会用我的大斧亲手砍掉这几个卑鄙小人的脑袋。”
李抟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天不会远的。”
这时候,夏莉和莉卡以及换好了衣服,从身后的房间中走了出来。
李抟朝着身后看了一眼,随后转身说道:“走吧。”
一路上李抟没解释什么,径自地向前走,夏莉之前的行为让李抟不想去和她再解释什么,就留给芬尔自己去说吧,仅仅刚刚的一番话便让李抟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保姆,或是操碎了心的家长,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伤人。
“呵!一个不熟练的好人?”李抟在心底暗暗自嘲。
来到海边港口,因为下雨的缘故没什么人,而船只也不多。
夏莉四处张望,但是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丈夫,于是警惕起来,身子挡在莉卡的前面,并用手护住身后。
然而李抟见此场景,却是管都不管,直接就继续往踏板的边缘走去。
夏莉的心里很疑惑,那里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船停泊,她有些不明白李抟到底想干什么了,难道是想要继续演戏?但是没理由啊!
然而下一刻,发生的事情重塑了她的三观。
随着李抟右手一召,离踏板很近的这一部分海平面竟然出现了裂口,一艘破破烂烂的船就这样浮出了海面。
夏莉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这是——”
“赶紧上船吧,夏莉女士。”
夏莉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就要往船上走。
“记得牵着小莉卡,这里很滑。”
夏莉这才清醒过来,想起自己的女儿还在身后呢!
李抟照例将二人带到船长室,然后便静静地等着,不多时,船长室的门便被敲响了。
屋子里的两位女士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眼神里充满希冀。
随后,李抟起身打开了船长室的门——
一家重逢的场景李抟并不想去打扰,所以在打开门之后,李抟便直接走了出去,是给船长室里的一家人一点空间,也是去将酒馆里的纽盖特带回来,他们现在大概在研究组建势力的细节。
回到旅馆之后,果然,三人还在激烈的讨论着。
李抟笑着走过去,“先生们,研究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快有结果了,要不您来给我们一点建议?”
李抟笑着摇头拒绝了,“你们研究你们的,但是尽量在今夜研究出结果,我们只能晚上出海。”
“一定,或许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李抟走出旅馆,静静地等待着两边结束。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拿骚的夜晚前所未有的平静,倒是和李抟听说的拿骚不太一样。
本应喧闹的拿骚现在竟然称得上静谧。
静谧?
不仅仅是拿骚,李抟自己也好久没有静谧这样的感觉了,小时候害怕自己一个人独处,讨厌静谧的房间,但长大后再想拥有那样的环境却是没有再拥有的资格。
因为生活,因为自己不能放弃的生活,所以便没有了自我。
李抟自嘲一笑,自己竟然莫名伤春悲秋起来了!
这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践踏地上雨水的声音,连绵不绝,似乎是一群人在追赶着一个人。
李抟放眼望着街角,果然,不多时,那里突然跑出一个人影,而且竟然还朝着他这里过来了!
“有点儿意思。”李抟眯起眼睛。
离得近了,李抟放眼一看,竟然是个个头很高的男性黑人!
那人身上有伤,沾着不少血,有的地方还在不停地流。
李抟倚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那人踉跄着跑到李抟身前,但似乎脱力一样,突然摔倒在了那里,他抬头看了李抟一眼,然后又挣扎着爬了起来,咬着牙冲进了酒馆里。
追来的人远远地看见黑人走进酒馆,竟然没再继续追,反而迟疑了一会儿,转身走远了。
李抟挑了挑眉头,转身也来到了酒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