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室里的三个男人一直聊到了凌晨,出来时脸上都带着笑意以及满脸的激动,不知道具体都聊了些什么,但总之心情都很好的样子,早上从船长室出来的时候威尔还特意来到了他的面前给船长请安,倒是有些让李抟受宠若惊,只是面上没表现得出来,理所应当地应了。
为了避免麻烦,幽灵船一直在水下悄悄航行了一周,因为这次去主要是接人和送人,李抟不想节外生枝,更何况幽灵船一旦航行在水面上的时候,周围就会自动产生风暴,这是李抟也不想看见的,实在太过张扬了。
而且航行在水下也没什么不好的,自从吸收了一部分幽灵船之后,李抟便越来越喜欢水了。
一周后,幽灵船终于来到了拿骚附近,这一夜,拿骚再次下起了大雨。
哥俩好酒馆中,一个脸上斜着刀疤、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正在角落中喝着闷酒,他环视一圈,同样是一个阴雨天,他在这里谈成了一笔生意,“哥俩好”的生意依旧很好,坐满了人,但是这一夜,却已经没有了那人,就连自己的好兄弟都死在了复仇的路上——他已经托人打听了消息,纽盖特里欧在查尔斯顿中生死不知,奥尔夫解散了海贼团不知所踪,至于神秘东方人李抟?大家都知道他是和纽盖特二人一起进去的,多半也是一样的下场。
自己还害死了一个义士!
想到这里,斧柯独自喝了一口闷酒。他现在很后悔,后悔没能阻止他们,更后悔自己没能和他们一起去送死。
不过解气的是那混蛋伯爵和埃尔默都死了,不愧是我的兄弟,船长的大仇至少报了一半。
想到这里,斧柯又笑着灌了自己一口酒。
“等着,兄弟,等着我,我很快便下去陪你们,这日子不会太远了。”
斧柯目光迷离地看着远处,怔怔地出神,这时候,酒馆的门被推开了。
先是两个披着斗笠的正常身影走进酒馆,然后便是个及其高大的男人,费劲地挤了进来。
“这破地方,门怎么这么小?”男人抱怨一声,然后脱下了身上的斗笠。
熟悉的声音将斧柯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不敢置信地看着刚刚进门的三人,正是李抟、纽盖特和里欧。
斧柯颤抖着站起身来,“我以为你们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抟身后的二人。
“好了。”李抟笑着说了一句,“叙旧的环节完全可以放一放,赶紧先找个谈话的房间吧,有些事情总不好在这里说。”
斧柯点了点头,带着三人来到了二楼,这里的空房间很多,曾经各有用途使命,但是现在就只能在这里静静地发霉了。
斧柯将他们带到其中一间然后坐下,说道:“虽然我的心里一直在期盼有奇迹发生,但事实上我也知道这只是妄想,直到你们出现在我面前。你们怎么出来的?又因为什么没和奥尔夫汇合?”
里欧有些不悦,“你在怀疑我们?”
斧柯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了解一下,我完全相信我的兄弟。”
里欧则是完全不信地摇了摇头,对李抟阴阳怪气地说道:“看见了吗?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产生分歧,他总是这样,而且竟然还相信霍尼格那只老狐狸!”
里欧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到了现在还是执迷不悟——”
刚刚重逢的欢愉一干二净,斧柯站起身来,往前几步来到里欧身前,瞪着眼睛说道:“可是你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本杰明·霍尼格参加过当年的事情,当年没有,现在也没有!”
“不,我现在有了。”里欧得意地说道。
“什么?”
里欧扬起了头颅,“你不是想知道我们怎么逃出来的吗?我这就告诉你!听好了斧柯,我们是坐船出来的。”
斧柯一阵大笑。“里欧,你可真会——”
“是幽灵船。”里欧打断了他的话。
片刻后,里欧继续说道:“霍尼格的事也是我在船上知道的。”
“那船还会告诉你这个?”
“是威尔告诉了我这个。”
“威尔?不会是……”
“就是我们的水手长威尔。”
“这可实在是……太荒谬了。”斧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李抟知道,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他往前走了两步,“容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是来自东方的法师,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幽灵船,而目前的工作室——暂代幽灵船船长。”
斧柯边后退边摇头,最后踉跄地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说实话,我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幽灵船?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个传说,直到现在,说实话,要是别人和我说这个,他已经被我赶出去了。”
“我可以理解你现在的情绪,但还请珍惜时间,我需要见到那两位女士,我的船员还在等着和她们团聚。”
“船员?”斧柯马上站起身来,然后向门外走去。
“是啊!你想见见他吗?你帮他找回了他的妻子和女儿,我想他会很感激你的。”李抟笑着问道。
“不不不。”斧柯连忙摇头,“他更应该感谢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实在不用太客气。”
说着,斧柯推开了面前房间的门,然后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房间中,一个身穿薄纱、面目较好的妇人正一脸惊恐的看着门口,身旁便是她那未成年的女儿,那孩子眼睛里已经有了泪花。
看见眼前的两人,李抟连连摇头,轻声道:“不用害怕,我是芬尔的朋友,来帮你们的。”
然后他便看见身前的女子凄凉一笑,“呵!朋友!那你是不是还要帮过世的他照顾一下妻子?”
说罢,那女人又说:“随便你们吧,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不伤害莉卡,不然的话,你就只能得到一具尸体!”
声音决绝而干脆,很难想象到这位母亲在船上都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