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干什么!”
翁二娘和阿瑾急忙挡在前面,生怕这些悍妇伤到司芗绾。
她们两人哪是对方的对手,直被人拉开,为首的悍妇想看她惊恐的模样,没能如愿。
司芗绾不仅没有露出慌张的神情,反而一脸平淡看着胖妇。
“卖布的人都被你赶走了?”
胖妇愣住,她这时候还有心情管布,嗤笑一声:“是我赶走的又怎么样!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是谁!”
“你是谁?难道不是人?”司芗绾一脸真诚问道。
胖妇面色一滞,回过味来,面目狰狞:“臭丫头你竟敢消遣老娘!”
她说着伸出肥硕的手掌就想抓司芗绾,阿瑾挣脱开,从后面一把撞了上去,那胖妇“哎呀”一声摔倒。
“司管事没事吧。”阿瑾着急问道。
“我没事,你们当心点。”
胖妇挣扎起身,鼻子都磕流血了破口大骂:“臭婆娘!给我往死里揍她们!”
几个悍妇立马围着阿瑾,阿瑾也不是好惹的,冲过去和其中一个悍妇扭打起来,手脚并用加上咬。
司芗绾也不闲着,裹起头发就上去帮忙,她身子轻巧动作灵活,爬到胖妇后背揪住她的头发用力扯着。
“老刁妇,给脸不要脸,就你会打人吗!”
花老伯喝完茶出来,看到外面打起来,赶紧喊道:“怎么打起来啦!恩人小心!”
他看到远处巡防的士兵,大声招手,“兵爷,这边有人闹事,快来呀!”
几个巡防的士兵赶过来喝道:“在干什么,都给我松手。”
强行把她们分开,胖妇的脸被司芗绾的长指甲挠得不成样子,头发也扯掉了一把,气得抓狂。
“竟敢聚众斗殴,都给我拉走!”
胖妇压下怒火,看到为首的官兵,顿时面色一喜,“妹婿!我是大脚姐!”
为首的官兵闻言,也认出她来,严肃的面色变得和善,“原来是阿姐,你怎么在这?”
胖妇找到帮手立马把刚刚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说成全是司芗绾她们的错。
“她收这么多布一看就是做买卖,在边关做事的规矩都是要先给本行交个认同费。我过来提醒她,她们竟然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打人,看阿姐的脸被抓成什么样。”
说着还故作委屈泛起泪光。
为首的官兵脸色一沉,目光不善地看向司芗绾,并没打算向她们求证真伪,喝道,“把她们三个抓起来!”
阿瑾和翁二娘神色紧张,生怕事情闹大以后都没办法出来,想要道歉大事化小。
司芗绾看出她们的心思,拦住她们:“又没错,干嘛要道歉!”
两人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听她的话行事。
“你就是带头闹事的吧。”为首的官兵语气加重几分,“还愣着干嘛,给我抓起来!”
几名官差就要上前抓人,花老伯后悔叫他们过来,谁能想到这官爷跟那胖妇有亲戚关系。
“官爷等一下,这种小事没必要抓人吧,这是一点心意,要不算了。”花老伯说着拿出几钱碎银。
胖妇立马喝道,“不行!老娘的脸就让她白伤了?没二十两休想了事!”
花老伯想着怎么也不能让司芗绾被抓,二十两他能掏,就要掏银子。
司芗绾拦下,“花老伯,这不关你的事,银子一分也别掏,错不在我们,掏了银子就是承认是我们的错,以后哪还能安生!”
花老伯愣住,知道司芗绾说的道理,这些官差要是抓到把柄就会没完没了地要银子。
“那就抓了!”为首的官差也不客气。
花老伯面色一急,脱口而出:“大人,她们也是边卫的人,说不定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可抓人呀。”
“边卫?”为首的官兵让手下停下来,一脸狐疑打量着司芗绾,“边卫什么时候有女人了?你们是什么人?”
司芗绾眉头皱得更深几分,花老伯话急了,她们在边卫可不是什么好身份,不过他不知情也怪不得他。
见她们不说话,不知谁说了一句,“流放的罪奴倒是有女人。”
“她们是边卫的罪奴?”胖妇诧异,旋即一脸鄙夷嘲讽道,“老娘就说哪跑出来这些贱东西,原来是罪奴!”
“罪奴不是不能出营的吗?她们不会是逃出来的吧!”
几名官兵闻言立马拔出刀,为首的喝道:“你们是不是逃出来的!”
“我们才不是逃出来的!”翁二娘急忙解释道,“是指挥使大人允许的。”
胖妇放肆大笑:“呵,撒谎也想个好点的理由,指挥使大人怎么可能管你们这些破事。妹婿,别让她们骗了,抓了说不定能立功!”
为首的官兵一想到能立功,直接将三人扣押。
“怎么回事?”一道喑哑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大家在争吵,没注意到身旁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
司芗绾个子不高,被挡住了视线,但这声音无比熟悉,是宗晏纾无疑。他怎么会在这?
宗晏纾和孟德拨开人群上前,胖妇瞥了他们一眼,不耐烦喝道:“少管闲事,小心连你们一起抓!”
为首的士兵认出他们,吓得回过神,厉声喝道:“闭嘴!”
胖妇人被骂懵了,眼见几名巡防的士兵已经跪下,“属下巡防小旗见过指挥使大人!”
指挥使大人?
胖妇吓了一跳,她哪见过,急忙解释道:“大人,妇人刚刚不是故意呵斥的,都是被这些罪奴气的!”
宗晏纾没有理会她的话,再次问道:“怎么回事?”
语气已经冷了几分,巡防的士兵感觉气氛不对,纷纷低着头,为首的小旗长硬着头皮解释道:“属下抓到几个从边卫逃出来的罪奴,正要带过去……。”
“几个女罪奴能从边卫堂而皇之逃出来?你是在侮辱边卫还是在侮辱本官!”
巡防旗长背脊一凉,都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请大人恕罪,属下没有那个意思!”
“你还没有回答本官的问题!”宗晏纾依旧冷冷说道。
为首的士兵不敢再说谎,“是……是她们收布没有交认门费。”
“收布?认门费?”宗晏纾重复一句。
司芗绾适时上前说道:“大人,是罪奴要收布,这位妇人过来说要收十两银子,她帮忙打点边卫的军爷我才能收,我拒绝就遭她们羞辱殴打。”
她说着已经掉眼泪,裹着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开,披头散发泪眼婆娑,完全一个被欺负的模样。
宗晏纾撇撇嘴,真会装,他就不信她对付这种人会吃亏。
胖妇怒目一瞪,明明是自己被她挠得不成样,竟然在大人面前装可怜。
“你个小贱……。”
啪!
这胖妇突然被扇了巴掌,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是孟德动的手,他一脸杀意喝道:“刁妇,大人在此还轮不到你放肆,再敢逞凶,直接军法处置!”
胖妇捂着红肿的脸不敢说话,还被妹婿狠狠瞪着,那眼神好像要刮了她。
宗晏纾收回目光,虽然她是装可怜,念在受她几次帮忙,就帮她一次。
“巡防兵,边卫什么时候多了个打点费?本官怎么没见过!”
“大人……属下知罪。”他吓得浑身颤抖,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杀了这个大姐。
宗晏纾看他没辩解,冷冷说道:“把收过的银子全部退回,罚十杖,贬为普通士兵,若有不退斩首示众!”
巡防旗长心头在滴血,只能磕头:“谢大人不杀之恩,属下一定全退。”
“那眼前这事你打算如何解决?”
为首的士兵愣住,直接释放对方,不收认门费就是了,但大人显然不是这个意思,弱弱说道:“道歉?”
宗晏纾没说话,小旗长继续说道:“赔她汤药费?”
“怎么赔?”宗晏纾立马反问。
“因布而起,赔一匹布?”
没说话。
“两匹布?”
“四匹布?”
宗晏纾冷淡的声音响起:“就这么办吧!若此妇再敢生事端,就不是几匹布的事了!”
胖妇人脸色铁青,妹婿哪会赔,最后肯定是她出,这次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小贱人不是罪奴吗怎么那么护着她?不会是大人们的禁/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