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晏纾没理会众人奇怪的目光,让孟德亲自执行。
一阵阵惨叫声在北济坊门前回荡,打完还可以直接医治。
执行完十杖,他们还有急事赶着出城,便没再多留。
司芗绾看他们匆忙的神情,不知外面又出了什么事,等人走远才收回目光,出事也轮不到自己操心。
她还是先顾着自己的事,朝被打的士兵问:“兵爷,不知道那四匹布什么时候给到罪奴?”
这士兵被打得皮开肉绽哪还有先前一点嚣张气焰,朝胖妇怒吼道:“还不快去把布送来,再害老子,老子弄死你!”
胖妇吓得脸色苍白,脸都丢尽了,只能赶紧回去凑布,四匹布可不算少。
枪头鸟没了,剩下想闹事的悍妇们悻悻散去,一场小风波总算过去。
司芗绾让花老伯替翁二娘和阿瑾看看有没有受伤,“你们哪伤到了跟花老伯说,可别忍着。”
“司管事我没事,几个悍妇哪伤得了我!”阿瑾说着,怕她不信还特地跳了几下。
翁二娘也没事,就是被抓了头发。
“阿绾,你怎么知道大人他们会路过这?我可真担心你被抓走。”
“我也不知道大人会路过这里,只是我们没错,闹再大也不怕,迟早会还我们公道的。”
两人一脸狐疑,显然不信,司芗绾也没多解释,她真的不知宗晏纾他们会经过。
“好了,没受伤的话还是要继续收布。”
想卖布的人都没回去,在四周看哪方胜利,小旗长和胖妇都被惩罚,她们也没后顾之忧,纷纷拿布过来卖。
北境城的布市一向繁荣,这边缺吃少粮,一年到头靠布换点钱粮。这些年胖妇仗着妹婿是小旗长,压着布的价格,她一转手都能赚一半,大家敢怒不敢言,没想到今日得见天日,布价一下涨了一倍,哪有不热闹的道理。
大家拿过来零零散散的布,夏布翁二娘负责量,棉布阿瑾负责,多的少的都要。
几人一直忙到下午,零零整整收到十匹棉布花了八两,十匹夏布花了五两,加上胖妇送来的免费四匹棉布,这些已经足够两三个月忙活。
把布运回女罪奴营,当晚就开始忙起来,六人负责夏布,十人负责棉布。
棉衣的要求不高,往大和宽的做,主要保暖结实就行,刺绣就是各种图案,活更细更慢。
阿瑾和翁二娘的手很巧,同一组的人技术都不错,晚上这点时间都能做很多事。
按这个速度,一个月都能完成两匹棉布和一匹夏布的刺绣。
司芗绾让两个妹妹也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跟着学学手艺。
安排好罪奴营的事,她回来后一直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到前营去询问守卫。
“军爷,今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年轻士兵回道:“你不知道吗?要春耕了,没战事时每年大家都会帮着忙上一阵。”
另一个年长士兵笑道,“人家司管事头一年来,哪知道这些事。”
“哦哦,我差点都忘了。不过年年都是白忙活,出的粮食还不够种子钱……。”
年长的士兵闻言立马呵斥道:“多嘴!说不定今年就好了呢!”
年轻士兵瘪瘪嘴,“你去年也是这么说的~。”
“你小子,几天没练翅膀硬了是吧!”
司芗绾谢过他们,种地来银子太慢,她兴趣不大,一年才收成一次,更何况不出粮每年都是瞎忙活。
想起黑土地,不知鬼地那边收成怎么样,一直也没听宗晏纾说起,但知道他肯定留了人在那边继续收成,要是种那边的地还可以,边关的贫瘠地就算了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她正要回营,看到宗晏纾和孟德才回来,白天就出去了。
“司管事等一下。”孟德喊道,“正好有事找你,一起过指挥使司吧。”
司芗绾也不知什么事,疑惑跟上去。
过去的路上孟德问道:“那四匹布那个刁妇赔你了吗?”
“赔了,罪奴还没谢过指挥使大人和千户大人帮忙。”
“欸,说谢就见外了,再说白天的事是你们占理,不是你们也会这么处理的。”孟德大大咧咧没有在意,收到宗晏纾的目光转口问道,“你们买那么多布干嘛?”
她没有隐瞒,回道:“罪奴营的姊妹晚上有些空余时间,让她们做点衣物刺绣赚银子。”
孟德“哦”了声,见头儿没反应也没多问。
回到指挥使司,司芗绾主动问道,“大人找罪奴是什么事?”
宗晏纾喑哑的声音缓缓开口,“鬼地那边营地安好了,需要人手过去,你们女罪奴营要安排二十人过去!”
司芗绾下意识皱皱眉,这些人那么饥/渴吗,连收粮食都忘不了裤裆那点事!
看她的神情就知她误会了,解释道,“不是过去夜晚伺候,是负责洗衣之类的杂活。”
说完他才发现自己在解释,要是放在以前肯定不会多说,自从上次病了之后总是会莫名想起她,现在更是觉得烦躁不安。
司芗绾听到不是伺候裤裆脸色缓和下来,“既然是出营,那罪奴亲自带人过去吧,正好看看鬼地的情况。”
宗晏纾“嗯”了声,“你晚上安排好罪奴营的事务,明日出发,起码要过去两个月。”
“好,罪奴不在的期间想把管理罪奴营的事交给翁二娘,包括出入营惩奖等安排,望大人同意。”
他想都没想,直接同意了。
司芗绾回到女罪营,叫来众人说了此事,决定让翁二娘阿彩留在女罪奴营,黑寡妇青青外加十三个干活利索的罪奴随她去鬼地。
大家对她的决定没有异议,她跟翁二娘说道:“翁大姐,我不在这段时间女罪奴营交给你负责。”
“司管事放心,我会兼顾好庶务和干活的事。”
司芗绾微微点头,拿出二两四给她,这是制衣刺绣三个月的月银,又留了二十两以防布做完了她还没回来作为收布用的,给司母留了三两六让她入城时给两个妹妹买点好吃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司母接过银子,有些担忧:“绾绾,过去不会有事吧?”
“阿娘放心,上次去过,不会有事的,您在营中照顾好自己和妹妹,有事跟翁二娘商量。”
“嗯,我们在营中你就不要担心啦。”
“阿姐放心,我会照顾好阿娘的。”司恩恩小脸认真说道。
司暖暖也低声说道:“阿姐,我会照顾好妹妹和伯母的。”
司芗绾揉揉她们的小脑袋,“好!”
次日,司芗绾带着女奴们随军队前往鬼地,宗晏纾亲自带队。
大部队从营地前往鬼地,因为不用像上次那样到处找,直奔目的地,急行的话三日便到。
她还是第一次跟着军队急行,半日就累得够呛,除了青青,其他罪奴也好不到哪去,拖慢了行军速度。
宗晏纾骑着马来到她面前,面色冷淡:“上马!”
“多谢大人,罪奴自己能走!”她不想让他看扁。
宗晏纾没理会她的话,直接将她拎上马坐到前面。
等她回过神已经坐到马背上,挣扎着挣脱不开,这人还真是霸道。
“你们这个速度走到什么时候。来人,一人带一个上马,加速急行!”
“是大人。”
孟德到青青面前想让她上马,青青没搭理他,直接跟上军队。
孟德愣住,看她竟然能跟上急行军,饶有兴趣一笑,没再理她,骑着马追上宗晏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