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没反对,府里哪个老嬷嬷验都一样。
司芗绾脑袋一片混乱,上一世并没有发生这事,怎么会突然验身。
现在不是想为什么发生的时候,她脑海飞速运转,在想怎么能渡过眼前的危机。
“司娘子,走吧,老奴伺候你验身。”
对方丑陋的脸颊露出得意的冷笑,昨天这秦嬷嬷去找过贵嬷嬷,肯定是她们说了什么才有今天这事!
她上一世便知贵嬷嬷和清心院走得近,没想到麻烦来得那么快,那个该死的老刁奴,不能让她留在世子府。
秦嬷嬷看她没反应,上前动手拉她。
司芗绾回过神,一把挣开,“等一下。”
她在边境练得力气也不小,把秦嬷嬷推得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李次妃见状立马喝道:“好你个奴婢,竟敢在本妃面前动粗。来人,把她拿下。”
几个膀大腰圆的老妇上前把司芗绾围住,她已经想到办法,脸上的慌乱之色已经恢复平静。
“奴婢有话要说并非动粗,而且是秦嬷嬷先拉扯奴婢差点摔倒。如此着急,她是不是出于什么目的不想世子有孩子?”
秦嬷嬷勃然色变,这种事她可承担不起,怒道:“血口喷人,老奴只是听王妃的吩咐请你到房间验身。”
“请需要动手吗?奴婢什么时候说不答应验身,哪需要秦嬷嬷动手,分明就是想趁乱摔死奴婢腹中孩子!”
“你……你……。”秦嬷嬷百口莫辩,因为大家都看到是她先动手的。
李次妃没想到这奴婢如此伶牙俐齿,秦妈被说得毫无招架之力。
她忙跟老太妃说道:“母妃,秦妈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她跟我十几年了,王府有曾孙她开心还来不及。”
“好了!都给老身住嘴!”老太妃沉声喝道。她还没老糊涂,李氏的心思路人皆知,这奴婢虽是信口却不是胡说。
殿内安静下来,老太妃这才问道,“小司,你刚刚要说什么?”
“回太妃,奴婢是想说不能让秦嬷嬷验身。”
老太妃疑惑问:“为何?”
“因为她长得丑!”司芗绾直接说道。
老太妃愣住,大家神情各异,秦嬷嬷脸色难看,这罪奴竟然说她丑!她最讨厌别人说她容貌丑。
有多丑,头大如盆,满面坑洼,鼻偃齿露,看了晚上会做噩梦。
司芗绾继续说道,“奴婢并没有侮辱秦嬷嬷的意思,只是家乡有一种习俗,怀有身孕的女子不能让丑人碰,不然生出来的孩子也会跟着对方的模样长……。”
“简直是胡说八道!”李次妃嗤笑一声,“本妃有孕时是秦妈照顾的,阿宇也没长成那般丑陋的模样呀。”
秦嬷嬷:……
“此一时彼一时,次妃娘娘那是伺候,奴婢现在是验身。举头三尺有神明,况且那是奴婢家乡一直传下来的秘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说着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要是太妃不介意,奴婢自然也遵从。”
老太妃下意识看了眼秦嬷嬷,确实丑陋,关键司芗绾的话像魔咒一般在老太太心中萦绕不去。
司芗绾知道老太妃礼佛,自然信神明的存在,绝不会允许曾孙长成这样。
果然,老太妃缓缓说道:“秦嬷嬷退下吧,不用你验了。”
秦嬷嬷除了老实退下还能怎么办,狠狠瞪着司芗绾,这该死的罪奴!
李次妃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低声问道:“母妃,那让谁验?”
老太妃没想好,四下看了眼嬷嬷们,年岁大的都长得不太好。
其他嬷嬷纷纷低着头不敢冒头,万一以后小孩出生长得不好怪到她们头上可是百口莫辩。
司芗绾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了眼戚夫人,薄唇微动示意她。
戚夫人对上她的目光,紧张地咽口水,要是不回应,跟封医正的事肯定要瞒不住。
“母妃,妾身替这奴婢验身吧。”戚夫人忽然说道。
李次妃蹙眉,平日低调少言的人竟然也会多管闲事。
戚夫人是北狄某部落酋长的女儿,为了归顺大启将她嫁给大两轮的平王爷。她生得娇艳欲滴,小小鹅蛋脸丝毫没有北方女子的那种粗犷,莹白如玉的脸戴着白色的毛皮绒帽,颇有种异域风情。
老太妃也有些意外她会主动说此事,这相貌可是这里最好的自然没问题。
“嗯,你刚生过孩子有经验,司奴婢,你还有问题吗!”
“没有。”司芗绾说着给戚夫人躬身行礼,“给戚夫人添麻烦了。”
戚夫人没理会她,直接带着她到偏房去验身。
李次妃没再有意见,虽然戚夫人跟自己关系不好,但她也绝不敢包庇一个罪奴。
司芗绾跟着来到偏房,故作问道:“戚夫人,怎么验?”
戚夫人的秀脸冷下来:“这里没人,不用在我面前装。”
“谢夫人出手相助,奴婢不甚感激。”司芗绾笑道。
她的语气冷厉几分质问:“你费尽心思潜入王府到底想干什么!”
司芗绾随口回:“不想干什么,反正不会伤天害理。”
戚夫人也没想她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娇嫩的声音警告她:“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迟早会暴露的!”
“那就不劳夫人操心了。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孩子大了长相是会变的。”
戚夫人神色慌张,原本红润的皮肤瞬间变得煞白,漂亮的脸颊变得狰狞,喃喃自语:“不管你的事!”
下一瞬忽然冲到她面前,猩红的眼睛瞪着:“你要是敢让第二个人知道我和封郎的事,我一定会杀了你。”
“那你们就祈祷我办完事之前别死吧,不然我死的第二天,夫人的美事就会传遍大启!”
“你说什么!”戚夫人恨得咬牙切齿。
司芗绾也不在意她的愤怒,提醒道:“好话不说第二遍,夫人再大声点,生怕外面听不到。”
忽然门外传来谨嬷嬷的声音,“戚夫人,老祖宗让老奴来问问验得如何了。”
“马上就好。”戚夫人应道。
她们故意弄出点动静,在她衣服和身上都留点痕迹,免得被发现连衣服都没脱。
不一会儿两人回到殿内,李次妃皱眉问道:“怎么样?”
戚夫人没理会她,转而跟老太妃说道:“母妃,经妾身仔细验过,司娘子确实有身孕两个月,身子十分干净,并无其他伤痕。”
老太妃严肃的神情多了抹笑容:“那就好。”
“你有没有好好验!”李次妃听到这个结果有些难接受,发出质问。
戚夫人面色一冷:“李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为何对司娘子多般质疑针对,难不成真如她所言,有人不希望世子有后?”
李次妃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触即怒:“放肆!谁允许你这么跟本妃说话的!”
“那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就非得出点问题才是好好验吗!”
老太妃重重叩着金凤杖:“成何体统,都给老身住嘴!”
“戚氏,老身信你,司家奴婢已经验过身,又经良医正诊过,以后谁也不许再无端起事,否则休怪老身不客气。”
这话显然说给李次妃听的,今日的事就是她闹起来的。
司芗绾冷眼旁观,没想到只是一个沐浴没有留丫鬟就起了那么多事,确实是她疏忽了。
“阿司,这边没事儿了,你也回世子府吧。”
她躬着身应道:“是太妃。”
说完便退下回世子府,刚进府就听到贵嬷嬷正在训斥阿香,她的脸色顿时冷下来,这老刁奴得赶紧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