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苏醒过来,他如做梦一般,刚刚好像死过一次。
“父王,你感觉怎么样?”宗晏纾看他愣住,担忧问道。
平王回过神,摇摇头:“还好,就是胸口有些痛。”
“王爷恕罪,奴婢情急之下没有注意力道,应该是摁压太大力导致的疼痛。”司芗绾面带歉意解释道。
宗晏纾怕她受到指责,立马帮忙说道:“父王,您方才突然晕倒,连脉搏都停了。是阿绾及时唤醒您,情势危急怪不得她。”
平王也没有责怪的意思,看向司芗绾,罕见露出柔和的面色。
“谢谢你救了本王,我能感受到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要不是你怕是这辈子都再难醒过来。”
“王爷言重了,为了慎重起见还是让太医再诊断一下开方调养。”
高座上宗安帝被晾着,总算能插句话:“这奴婢说的在理,平王不可拒绝,太医片刻便到。”
正说着,陈公公总算带太医来了,老太医躬着背,提着厚重的木箱子进殿。
少不了一番礼数之后才替平王诊脉,问及刚刚的一些情况,便有了判断。
“王爷是郁结在心,火气未散,方才急火攻心才导致脑部受损才突然昏厥。”老太医说着多看了眼司芗绾,“多亏了这位姑娘施救得当,否则等下官过来恐怕为时已晚。此类突然性昏死的拯救时间是半刻钟内。”
宗晏纾听罢感到后怕,庆幸有阿绾在。
“那平王的身体眼下如何?”宗安帝问道。
老太医老实回道:“回圣上,王爷身体虚弱,脉象不稳,不可再大喜大悲,若再次昏阙,大罗神仙也难救。”
“太医圣手,父王的身体状况能否通过药物改善?”宗晏纾问道。
“心病还需心药医,王爷还需要自己想开才是,下官有药可用,却无半成把握。”老太医如实回道。
平王似乎也知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有强求:“太医尽管开方便是,本王没事的。”
老太医微微点头,写下方子,退下去替平王抓药。
“早知你身体这么差就让太子回绝你进京的事,让小纾来一趟不就好了,还不服老。”宗安帝不满地说道。
“皇上教训的是,臣弟差点误了您的大寿。”平王一脸歉意。
“你没事便好。”宗安帝摆摆手,说着看向司芗绾,打量几眼好奇问道,“这奴婢何人?竟有如此胆识,危急之下救了平王,朕该好好赏她。”
宗晏纾收回心神,接过话回道:“回皇上,她是臣的妾室司氏,擅医术,此番随臣一同入京替圣上祝寿,以感谢皇上当初的恩赦。”
“哦?”宗安帝疑惑,“朕何时恩赦她?朕怎么没印象的。”
司芗绾跪下回话:“罪女是罪臣司丞良长女,蒙圣上恩赦入平王府,也蒙世子不嫌弃这才为世子妾。”
宗安帝听到司丞良立马想起来,冷哼一声:“难怪朕觉得眼熟的,原来是司丞良的女儿,果然长得很像。”
这声冷哼看来皇上还是对父亲写诗骂他耿耿于怀,也是够小心眼的。
“皇上息怒,家父愧对圣上恩泽,司家受罚理所应当,只希望圣上不要再为此事伤身。”
宗安帝听着舒心,脸上的怒气缓和:“好了,那是你父亲的罪,你起来吧,说好要赏你的,想要什么。”
“奴婢什么都不缺,圣上的赞许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再多奴婢就受宠若惊了。”司芗绾低着头回道。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说:我要你赦司家无罪从边境离开你同意吗!
“哈哈,说得不错,你既没有想要的,那朕替你做主,赏你削掉奴籍,今后不是罪犯也不是奴婢,当以民女自称,不必再称奴。”
“是,谢皇上隆恩。”司芗绾磕头感谢。
她对这个赏赐没什么感觉,是奴是民以后都是这么过,不过宗晏纾看起来比她还高兴。
殿内气氛因为司芗绾的事十分融洽,平王敛起嘴角的笑容,前太子儿子的事还没有解决的。
“皇上,刚刚的事臣弟还是想和您继续说说。”
宗安帝脸上的笑容立马收起来,沉声道:“你想要如何处理!”
司芗绾秀眉微蹙,不知他们刚刚在殿内说什么事,竟把平王直接气晕过去,现在一提及气氛立马变得危险。
还没等平王说话,陈公公从外面匆匆进殿打断他们,慌张喊道:“陛下!陛下!不好了。”
“陈公公,什么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宗安帝骂道。
“陛下息怒。”陈公公到嘴边的话欲言又止,看了眼司芗绾。
司芗绾正要主动退出去,宗安帝却说道:“支支吾吾,有什么事便说,这里没外人。”
“是。”陈公公紧张说道,“金銮殿外许多老臣纷纷请求面见圣上,说是……是……。”
“是什么!”宗安帝一脸不耐喝道。
陈公公吓了一跳,继续说道:“说是听闻前太子长子没有死,请求面见陛下。”
宗安帝面色一滞,这次没有愤怒,反而握紧龙椅的手微微颤抖,精神一紧张又咳起来。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陈公公上前帮他拍着后背顺气。
咳了会宗安帝才低声问道:“他们怎么会知道此事的!”
陈公公愣住,圣上这是问他?这种事他怎么可能知道,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还是平王替他解围,“皇上,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事迟早会被人知道的,当下该想想如何处理!”
宗安帝眯起眼,如今大臣已经知道前太子的长子没有死的消息,再像之前那样直接杀人怕是不行了。
他盯着平王,语气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你让那些老东西知道的?”
平王面色一怔,撑着身体跪下解释:“皇上明察,兹事体大,臣弟从未将此事说与第二人知。”
“起来吧,朕就是随口一问。”宗安帝收回目光,沉声道,“肯定是汉王这个逆子,他带入京城的,到底想干什么!”
司芗绾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大概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是父亲之前说的那件皇家秘密,眼下是前太子的长子出现了,被三皇子带入京城,现在老臣们过来逼问皇上表态如何处理。
这可是个难题,前太子的长子出现,按祖制那现在的太子是有理由换人的,可哪有拱手让位的。
三皇子带入京的,她眯着眼沉思,脑海中忽然浮现大当家,浑身一震,大当家是三皇子的人,三皇子也说过他是个特殊的人,每每都让他来针对宗晏纾,而且他的样子和皇室肯定脱不了干系。
如果大当家就是前太子的长子这一切就能解释通了,难怪当初看到宗晏纾的玉牌会反应那么大。
真如自己所猜的话……这对她可是救家人离开边境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