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王府不时有人送来登门拜访的帖子,这些人都是应都府的青年才俊,还有贵族世家子弟。
一开始老太妃还以为是城内的青年才俊仰慕平王府而递拜帖,以王爷不在府婉拒了,没想到前院的护卫跑过来禀报。
“太妃,不好了。”
老太妃褶皱的皮肤挤成一团,沉声喝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发生了什么事!”
“门外好多人来访,说要找司娘子讨教什么。”前院管家回道。
“找阿绾?”老太妃疑惑,“这是怎么回事你去问清楚!”
“算了,还是老身亲自过去吧。看来早上那些递拜帖的也是为同样的事情而来,老身还以为这些读书人什么时候转了性忽然想来拜访军王府。”
老太妃说着已经起身到前院去,一行府内的护卫跟随,深怕老祖宗出什么意外。
李次妃第一时间也收到消息,已经来到前院,正好碰上老太妃过来,迎上前:“母妃,妾身就说这奴婢是个灾祸,看看她入府之后有一日安生的吗?竟然惹来这么多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您身体要紧,我过去处理好了。”
“行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之前不要妄下论断,一起过去吧。”
她们一起来到王府门前,果然聚集了许多青年才俊举子进士,堂堂王府门前像东西市一般吵嚷。
府内的侍卫对这些文弱书生也不好强行驱赶,要是得罪了天下学子,就是王府也吃不了兜着走,况且先朝廷是文官把持,谁知道这群人里面以后有没有入朝的,得罪了可得不偿失。
即便是老太妃面对众人也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询问他们到底为何而来。
人群中被人簇拥着的一个青年人举起手,刚刚还吵嚷不休的众人立马鸦雀无声,等他说话。
“小生见过太妃,王妃。”这青年人行书生礼,面对她们不卑不亢,缓缓说道,“众人是来王府找司娘子讨教的,诗书礼乐琴棋书画都可以,还望太妃成全。”
老太妃疑惑问:“诸位为何突然要找阿绾讨教?你与她有什么矛盾或者恩怨吗?若她有错处,老身可以代为处置。”
“太妃误会了,小生与司娘子并不相识,也没见过,更谈不上恩怨仇恨,只是为姻缘而来。”
老太妃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李次妃误解了个中意思,以为是司芗绾在外留的孽缘,冷笑一声。
“哼,真是不知羞耻,都把外面的男人惹到王府来了,如此不知检点,不严加惩治简直无法无天。”
对面的青年男子愣住,有人喊道:“酸文人就是话都说不明白,是乔家姑娘放出话,谁能堂堂正正赢平王府一个姓司的奴婢便愿意嫁给对方,大伙这才过来看看姓司的何许人。”
老太妃愣住,这婚姻大事岂能如此儿戏,竟然就因为船上一场输赢便用终身大事作赌注找阿绾麻烦。
青年男子再次拱手:“太妃,就是这么回事,小生众人无意叨扰王府,还请让司娘子出来,找个茶楼酒肆讨教讨教。”
“胡闹!”老太妃斥道,“阿绾是王府女子,在茶楼酒肆抛头露面跟一群男子比试成何体统!你们寒窗苦读十数年,如何能比得了,简直就是胡闹,都散了。”
众人没有散,反倒有人开始坐了下来耍起烂,“她不出来我们是不会走的。”
大家都想着要是能捡漏赢了这司奴婢,到时乔家不认也得认,娶了乔家女就相当于给自己的仕途铺了一条康庄大道,和区区太妃的训斥算得了什么。
太妃见状,只能沉着脸让谨嬷嬷过世子喊司芗绾出来解决此事。
世子府,阿香跑得气喘吁吁刚从前院回来,告诉司芗绾前面发生的事。
她愣住,乔姑娘是疯了吗?拿一辈子跟自己置气。
虽然她不喜欢这姑娘,但比起齐蹊儿要好太多了。上一世两人也没有仇恨,她没想真把对方怎么样,这么一搞,如果她够坏,随便输给一个又丑又蠢的男人,哪怕乔家能反悔,对姑娘和乔家的名誉也有损吧。
“司姐姐,怎么办?我看那些人来势汹汹,好像要吃人的样子。”阿香学着那些人夸张的神情。
司芗绾回过神,被她逗笑:“帮我研磨,阿珍帮我拿纸笔,阿琴你去前面候着,要是谨嬷嬷来找就拖一下。”
三人应声,立马按吩咐忙起来。
不一会儿便研好墨,司芗绾提笔,挥毫落纸笔走龙蛇,不一会儿便写了一幅上联,让阿珍送过去。
谨嬷嬷正要强行进去找司芗绾去前院解决此事,看阿珍拿着一幅纸出来了。
“司娘子呢!快让她出来,这种事躲着哪能解决问题。”
“回大嬷嬷,司娘子让奴婢拿这幅上联给嬷嬷,说您拿出去,让学子们对出下联便接受他们的讨教。”
谨嬷嬷眉头紧皱,这是闹哪一出,看着上面的字,她只能半信半疑拿出去试试。
李次妃看嬷嬷一个人出来,立马喝道:“她人呢?惹这么大祸,躲在世子府做什么!叫不出来就派人强行抓出来!”
“次妃息怒,司娘子拿给老奴一幅上联,说学子对出下联便接受他们的讨教。”谨嬷嬷硬着头皮说道。
“故弄玄虚!”李次妃骂道,正要亲自过去抓司芗绾出来。
“等一下!”老太妃喊住她,“阿绾行事稳重周全,先按她的话做。”
谨嬷嬷应声,立马把这上联打开,将司芗绾的意思给众人传达,众人立马起身,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刚刚还满脸自信的青衣男子看过上联后陷入沉思,随后羞愧难当,朝老太妃拱手之后拂袖离开。
众人一脸茫然,伸着脖子看看这上联有何妙处,那些自诩才高八斗的才子或者进士先后在领悟到个中意思之后都跟青衣男子一样离开了。
王府门前转眼已经去了一半人,有人离开不是因为悟到什么,而是担心被人说没学识悟不到才跟着离开的。只剩下那些贵族的纨绔子弟和想不出下联的人在那抓耳挠腮,不到一个时辰人都散了。
老太妃和李次妃都一脸疑惑,她们这才凑过去看上联写的什么。
只见写道:今岁荒,百姓柴米无依靠,学子愿,苦读圣贤求姻缘,食君禄,报皇恩,实乃大启栋梁国才,真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