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嬷嬷一听,吓得脸色惨白,慌忙跪下认错。
“大人饶命呀,老奴知错了,老奴也是因为她羞辱大小姐在先才如此糊涂……。”
宗晏纾见她承认,果然和他猜的一样,拔出长剑就要斩下去。
“大小姐救救老奴!”福嬷嬷吓得魂飞魄散,生死面前就要脱口攀扯齐蹊儿。
齐蹊儿见状,担心这老奴真在宗晏纾面前说出什么话,赶紧拦下宗晏纾替她求饶。
“晏纾哥哥~,虽然蹊儿对此事不知情,但嬷嬷犯错都是我管教不严,请晏纾哥哥处罚我,饶她一命吧。”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宗晏纾语气严厉。
转眼看她哽咽欲泣,愤怒便没了,“那交给你自己处罚,此等刁奴不可轻易饶恕,知道吗?”
齐蹊儿立马露出笑容:“知道啦,晏纾哥哥最好了,蹊儿回京安就处置她。”
他点点头,听出言外之意,“你要回京安了?”
“嗯,出来已经有些时日,家里父兄该担心了,在边关给晏纾哥哥添了那么多麻烦,打算明日一早就走。”
“这么着急,你来边关一趟我都还没好好陪你。”
“能看到晏纾哥哥无恙蹊儿已经心满意足,明日就不用送我啦,你好好照顾武医官,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宗晏纾目光柔和:“放心吧,武医官已经没事了。”
齐蹊儿听到武医官没事,闪过一抹晦暗,希望别影响殿下的计划,面上却甜甜笑着。
“晏纾哥哥,蹊儿在京安等你回来,还记得你对我的约定吧。”
宗晏纾眼中无尽温柔“嗯”了声:“当然记得,等我下次入京就让圣上赐婚,迎娶你入平王府。”
她娇羞地点点头,心中暗道:可惜你回不去了。
在他们你侬我侬时,司芗绾正在帮武清风不停地换冷毛巾降温,因为伤口导致身体引起高热,高温要是烧坏身体是不可逆的。
她忙得一夜无眠,花家爷孙也跟着一宿没睡,不停帮忙换凉水。
转眼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武清风额头的温度总算降了下去,这一夜总算平安过去。
花老伯说道:“恩人,我帮忙看着就行,你去歇会儿吧,这位小友福大命大已经渡过危险期。”
司芗绾哪有心思休息,祖母的事还没解决。
“花老伯,武医官要拜托你帮我照看一下,我有事要离开。”
“嗯,交给我,你去忙吧。”
司芗绾离开北济坊,临出门前想起药材的事,“花老伯,有件事还得麻烦你。”
“什么事你说。”
“这几日尽可能购进治疗高热昏厥咳嗽的药草,像寒水石、生地、黄连、丹皮、知母、半夏、仙鹤草、全瓜蒌等,有多少就准备多少。”
花老伯虽然心中疑惑却也应下,“恩人放心,老朽一会儿就让小童去买。”
“城内的药坊应该都没了,你最好去找药农直接购买。”
“恩人放心,北济坊在北境城还认识些药农,能买到的。”
司芗绾叮嘱好此事才离开,往北城客栈赶去。
她来到北城客栈,远远看到门前的守卫已经撤掉,这里恢复普通商旅入住。
“掌柜的,包下这里的客人呢?”
老掌柜高声回道,“一大早就退房了,指挥使大人亲自来退的。”
“退房了?”
司芗绾面色一震,不知道齐蹊儿是回营还是离城,要是离城就麻烦了。
她立马朝营区跑去,单薄的身子在风尘中跑得气喘吁吁。
忽然一道烈马嘶鸣从身后传来,这马的声音有些熟悉,她望去,是夜骓。
宗晏纾远远也看到她,赶过来,面色冷淡,“你一个人在这干嘛?是不是武医官出事啦!”
司芗绾粗/喘着,没回答他的话反而急声问道:“齐蹊儿呢!她是回营区还是离城了?”
听到她直呼蹊儿的名字有些不满,但见她一脸焦急也没计较,告诉她:“她一早已经出城,你那个事是福嬷嬷做的,你误会蹊儿才差点伤了她,她并不知福嬷嬷做了这种事。”
司芗绾面色一怔,急忙说道,“你知道她们做的事?那有没有拿到解方!”
宗晏纾一脸疑惑:“什么解方?”
“救我祖母的解方呀,我祖母被她们所害,现在还在床榻昏迷不醒,高热不退,危在旦夕。我昨日就是为了拿解方才去找她们的。”
宗晏纾听着更加摸不着头脑,“她们害了你祖母?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官说的是福嬷嬷找了五个莽汉想要羞辱你的事,蹊儿并不知情,怎么牵扯到你祖母。”
司芗绾刚刚一瞬间还以为他说的是这件事,这根本就风牛马不相及。
她一脸恳求:“大人,求求你带我去追她,我要救我祖母!”
宗晏纾看她急得快哭了,皱着眉摇摇头:“即便是夜骓现在也追不上,更何况不知她们走哪条道。”
闻言,司芗绾整个人跪坐在地上,狠狠捶地,紧咬着双唇闷声喊着,指甲拨着地面的泥沙满是血迹。
他下马来,看她面对死亡都从容不迫的一个人,此刻竟然那么悲痛。
难道蹊儿真的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他赶忙甩甩头,不会的,蹊儿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做伤害别人的事。
司芗绾一夜没休息早就精神疲惫,现在情绪又那么激动,整个人脑子缺氧,摇摇欲坠。
宗晏纾想要上前扶她,迈了一步又收回来,等她晕倒在地才过去扶着她。
送她回女罪奴营,让她们好生照顾,人醒之后再通知他。
司芗绾醒来已经是下午,司母和妹妹围在身边。
“绾绾,你终于醒了。”
司恩恩眼睛红红的,吸吸鼻子:“大姐姐,你没事吧?”
“阿娘妹妹,我没事。”她的声音很虚弱,缓了会才问道,“我怎么回罪奴营了?”
“是指挥使大人送你回来的,还送来了吃的,你身子怎么那么虚弱,快吃点吧。”司母说着扶她起来。
司芗绾甩甩脑子,想起晕倒前的事,她在边卫入口遇到宗晏纾,问齐蹊儿她们去哪了。
她想到这,立马问道:“阿娘,祖母怎么样了?”
司母叹了声摇摇头,“还是一直昏迷不醒,高热不退。”
“都怪我没能找到解方!”司芗绾眼眶殷红一脸自责。
“不怪长姐,阿姐已经做得很好了。”司恩恩小手握着她稚嫩的声音安慰道。
司芗绾看着妹妹,自责的内心在她纯真的目光下得到一丝慰藉。
司母也安慰她,“绾绾,你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听天由命吧,人是改变不了命运的。”
司芗绾喃喃自语:“人是改变不了命运的吗?”
她麻木的吃点东西,哪怕改变不了自己也不能倒下。
休息了会儿,她恢复点精神,刚到院子,宗晏纾竟过来看她。
司芗绾迎上前,宗晏纾语气僵硬问道,“没事吧。”
“大人放心,耽误不了干活。”
宗晏纾皱皱i眉,他并无这个意思,没有解释继续说道:“为了方便这几天你入城照看武医官,让孟德跟着你,你随时可出营入城。”
司芗绾面对他的态度比以前更寡淡,躬身说了句“谢大人”便没再说话。
两人气氛僵硬,宗晏纾安排孟德这几日在罪奴外营守着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日她一直城内营区两边跑,武清风的脸色已经渐渐恢复血色,状态也越来越好。祖母的状态却越来越差,呼吸也越来越弱。
第三日一早,天刚亮,司芗绾从睡梦中被吵醒。
翁二娘神色慌张叫醒她,“阿绾,不好了。我那边通铺的姊妹不知怎么回事,今早全都浑身高热咳嗽不止,她们都起不来。”
司芗绾一听,顿时睡意全无,赶紧起身去看看。
罪奴营的女罪奴们一夜间全病倒了,她妹妹和母亲守着司老太也浑身高热咳嗽不止。
她神情严肃,觉得情况不对劲,得赶紧去禀报宗晏纾。
还没出营,宗晏纾神色匆匆赶来找她。
一见到她急忙上前说道:“营区士兵突然出现浑身高热呕吐咳嗽不止,想让你过去看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