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芗绾从来没想过此事,她一旦被立为世子妃就永远走不了。
想都没想便拒绝他:“世子,此事不妥,妾身怎么能做平王府的世子妃。”
他愣住,急促地呼口气,神色焦急:“有何不妥?你聪明勇敢,又数次救我和北境军的性命,为什么不能!”
“门不当,户不对,世子需要的是贵族世家而不是妾身,这就是不妥。”司芗绾耐心跟他解释。
宗晏纾根本听不进去,知道她会意外,但没想过她会拒绝。
“我不在乎什么门当户对,你就是最合适的,谁敢嚼你的舌根,我……。”
“世子怎么样?都杀了吗!”她无奈摇摇头,“不单单门户不当的问题,妾身的身份也是问题,纳妾和立妃的差别想必世子比妾身更清楚。”
他拧着浓眉,这种事自然知道,但不是解决不了的。
“只要你同意,剩下的问题交给我来解决。”
司芗绾莞尔一笑,他还是不懂。良好的关系应该是相互扶持相互倚靠,而不是一方成为另一方的累赘。
她的心能感受到他炽,热的情感,他是真诚的,但她不可能答应做世子妃。
从始至终她的目的就是利用他报上一世之仇救家人离开边境,说是利用不如说互利更合适,她也救过他的性命,帮他解决掉李次妃,让他坐稳世子之位。
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脑袋灵光一闪正好借这个机会离开。
她沉默了会,目光柔和:“世子息怒,妾身是太慌张了,只要处理好身份问题,为妃为妾都听世子的安排。”
宗晏纾听到她的话情绪缓和下来,疑惑问道:“什么身份问题?皇上不是特赦司家不敬之罪恢复庶民吗?只要不是罪奴奴婢就没问题,先祖皇后还是平民女子,祖制也从未规定平民女子不能为妃。”
司芗绾解释道:“不是庶民问题,是妾身现在为妾,不能直接立妃,即便皇上真的同意也不能如此。否则平王府会被世人指点,今后妾身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那……那该如何是好?”宗晏纾蹙起眉头。
这确实是个问题,妾室扶正历来都是忌讳,那样对阿绾的名声也不好。
“妾身有一计,世子听听看是否可行。”她低声说道,“世子休了妾身。”
宗晏纾愣住,面上露出不愿的神情:“这是什么说法!”
“世子听妾身说完。”
他只得忍着疑惑听她继续说。
司芗绾继续说道:“世子休掉妾身之后,妾身以修身之名到尼姑庵出家为女道士,洗去半生红尘。若半年后,世子还有立妾身为妃的意愿,那时妾便还俗嫁入平王府为妃,如此便是庶民之身也名正言顺。”
宗晏纾想了想,面上的迟疑散去:“阿绾是学唐帝与媳贵妇所做,如此便无人能反对。”
她点点头:“就是这样。”
“好。等京城事了,回到王府我便安排此事。”宗晏纾心情喜悦,阿绾比他想得周到。
司芗绾也一脸欣喜,等拿到休书后去尼姑庵待一段时间,办好事随时都能离开了。
另一边,太子带着司暖暖回到东宫,齐蹊儿正在别院等候他们,她已经知道金銮殿发生的事,司家竟然被特赦了,太子还把司暖暖这个贱婢纳为侍妾,气得她一口气憋在胸口蓄势待发。
听到两人回来,她箭步冲上前,脸上的愤怒顿时泪水汪汪:“太子哥哥,你真要把她一个贱奴纳为侍妾吗?”
宗妄之看了眼一片狼藉的院子,眉头紧皱:“此事父皇已经同意,自然不能反悔。”
“那我呢!你已经半个月没到我的别院了,她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一个在边境早就被兵痞玩坏的贱奴。”
“闭嘴!你已经是太子妃还想如何,一件简单的事都失败,是不想做还是真的做不好本宫不想多问,但若再胡搅蛮缠休怪本宫翻脸无情!”宗妄之怒道。
齐蹊儿愣在原地,太子果然是因为上次陷害宗晏纾失败迁怒于她。
“太子哥哥,王府的事不能怪我,都怪司芗绾那个贱人,是她及时赶到。当时我已经给宗晏纾下了五……。”
啪!
她话没说话,被狠狠扇了巴掌,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一脸不敢置信看向宗妄之,他竟然动手打自己!
宗妄之脸色阴沉:“下次再胡说八道,你就待在院子永远别出来了。”
齐蹊儿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总算反应过来,院内还有好多下人在,她刚刚差点把陷害宗晏纾的话说出口。
要是传了出去别说自己,连太子都会名声扫地,更何况早上刚刚发生差点换立太子的事。
她忍着脸颊的痛道歉:“太子哥哥对不起,妾身以后不敢了。”
宗妄之冷哼一声,自从她从应都府回来看她哪都不顺眼,心中芥蒂她真的出卖身体还差点和宗晏纾苟合。
要不是碍于眼下的局面求稳定,自己后面的事也需要齐侯府的支持,不然早收拾她了。
“你好自为之,这段时间要是再给本宫添任何麻烦,绝不轻饶!”
齐蹊儿心中恨恨不已,面上只能老实应下。等宗妄之走远才自嘲一笑,她不是蠢笨之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太子的厌恶,自己没办法再帮他对付宗晏纾就被放弃了。
她做不到的太子以为那个贱婢就能做到吗?休想!她嘴角狞笑,她得不到的宁愿毁了也不会便宜别人。
宗妄之回到正院,宣布纳侍妾的事,以后院内的洒扫杂活都交给其他奴婢,她只负责夜晚伺候他便可。
司暖暖恭敬应下,宗妄之便放下此事,纳妾的事东宫的官员会安排,他叫上耿老太子师他们去书房议事。
“耿老,皇上已经同意本宫纳司家女为妾,宗晏纾真会为了这层关系不会发难吗?”宗妄之沉声问道。
“殿下,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一连失败几次对付宗晏纾已经不可能,只能如此。至少从殿下说的看,司娘子对这个妹妹还是很看重的,世子又对司娘子很在意,总归算个筹码,况且多个妾室对殿下也无伤大雅。”
宗妄之并不满意这个回答,但知道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派一支人马出去找前太子的儿子,找到立即杀了,今日差点毁在对方手上。”
“殿下放心,已经派出人手。眼下当务之急还是三皇子,永王的长子是他带入京城的,分明是冲殿下而来。”
“宗契!”宗妄之咬牙切齿,“等本宫上位他还能如何,还是永王长子更重要,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
官员们应下,不敢再多说。
次日,皇上大寿日,宫内大摆宴席,朝官齐聚,殿内坐满皇宫贵族,官员们都排座到殿外。
平王带着宗晏纾司芗绾坐在殿内,原本后两人是要坐外面的,但宗安帝特地允许他们留在殿内同庆。
四周吵吵嚷嚷,司芗绾今日的肚子莫名不是很舒服,好像喉咙有东西,总想恶心出来。
她避开人干呕一下,轻轻拍着胸脯。
宗晏纾注意到她脸色不太好,低声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可能是不太适应京城的天气有些着凉,没什么大碍,坐一会儿就好了。”司芗绾随口回道。
这些事他也不懂,扶她到小桌坐下,平王在不远处喊他过去见一些朝中大臣。
“去吧,我自己在这就行。”
宗晏纾面露担忧,但那边催促着他过去,便说:“好,我去去就来。”
她淡淡“嗯”了声,也不知寿宴什么时候开始,看桌面放着不少蜜饯果脯,馋了。
她拿起平日自己喜欢的甜蜜饯,刚入口就觉得腻得慌,果然是身体不舒服,连甜食都没兴趣。
赶紧拿一颗酸果脯来缓缓,刚入口以为自己会跟平日那样挤眉弄眼吐出来,没想到竟然觉得很好吃。
不觉又拿了几颗更酸的来吃,同样没有反应还是觉得很好吃。
不对劲儿,绝对不对劲儿。
她是个喜欢甜食抗拒酸的人,怎么可能喜欢吃酸的。
忽然面色一震,恶心!酸食!她想到某种可能,赶紧偷偷替自己把脉。
虽然很微弱,但绝对没错,她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