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得很快,自己都能听到砰砰声,好像要炸出来一般。
竟然又有身孕了!
她神情复杂,上一世孩子胎死腹中的阴影还深深印在脑海,这一世以为不会有孩子,没想到还是来了。
“阿绾。阿绾?”宗晏纾回到她身边,看她走神叫了几声。
嗯?她回过神,见是宗晏纾,掩去眼底的惊慌,笑道:“世子这么快就过来了。”
“父王知我不喜欢陪生人说话,便让我过来了。”宗晏纾说着,眼中透出一抹担忧,“你真的不要紧吗?要不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司芗绾摇摇头,安慰他:“世子放心,妾身没事,刚刚吃了点果脯已经好多了。”
宗晏纾看了眼桌面的蜜饯果脯,酸的浅了不少,面露疑惑:“你吃酸的?你不是最讨厌酸的了吗!”
她神情一紧,故作轻松笑道:“宫里的没那么酸,着凉胃口不好就多吃了两颗。”
正说着,不等宗晏纾多问,宗安帝总算来了。
皇上身边还跟着一雍容华贵的妇人,举止端庄大方,神色庄严肃穆,不用猜都知道是周皇后。
司芗绾多看了眼周皇后,这人就是周家嚣张跋扈的倚仗,大启母仪天下的女人,看着年纪也不小了。
同行入殿的还有一个华贵的老妇,满头银发,年纪看着比老太妃要大,但身上贵气逼人,让人不敢正视。
宗晏纾在身旁低声说道:“皇上身边的是皇后和太后。”
她微微点头,和自己想的一样,能站在皇帝身边的人可不多。
宗安帝一坐下,众臣齐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龙体康泰,国运昌隆。”
“哈哈哈,爱卿们平生。”宗安帝今日的精神看起来不错,中气十足说道,“看到诸臣面上的笑容,就如看到大启将来的繁荣昌盛,朕心甚慰。”
今日大寿,文臣武将王公贵族齐聚,宗安帝少不得一番冗长的叙话。
等他说完大家才开始贺寿送礼,殿外的则由太监登记收下,殿内的才有资格亲自展示礼物说祝贺词。
大家送的礼物大多是名贵字画绝版诗词,宗安帝一向讨厌读书人,更不喜欢装风雅,听到这些礼物脸上的笑容都淡了。
太子起身替宗安帝祝寿,齐蹊儿跟在身边。
“父皇,儿臣携蹊儿祝您洪福齐天,寿比南山。”
宗安帝捻着白须,大寿还不忘提点太子:“好,起来吧,朕是又老了一岁,你身为储君今后的担子会更重。”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宗妄之随后送上自己的贺礼,是一尊玉佛,说着在大寺庙供奉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求来的。
司芗绾听着心中冷笑,什么求来的,抢来的吧。
宗安帝反应平平,没有太大惊喜:“太子有心了,玉佛朕很喜欢。”
宗妄之瞪了眼齐蹊儿,这是她提议准备的礼物,皇上看都没看一眼,恨恨坐下,闷喝了一大口酒。
下一个是三皇子,他给皇上行礼:“父皇,儿臣祝您圣体安康,福如东海,寿比泰山。”
“嗯,你此次回藩地好好镇守中原,其他事不用你管,可明白!”宗安帝语气不善,说的自然是宗顾安的事。
那件事在明面是有功,但私下却是过,宗安帝对三皇子没有奖赏也没有惩罚,现在警告就是让他别再生事。
宗契点点头:“儿臣明白,谨遵父皇教诲。”
他说着轻拍手掌,殿外的下人抬着一座盖着红布的东西上殿。
“这是什么?”宗安帝面露疑惑。
“回父皇,您大寿儿臣实在不知送什么,入京时路过泰山,捡了一块石头回来送给父皇。”
“石头?”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宗安帝皱起眉头看起来也不太高兴。
宗妄之笑着扯下红布,果然是一块大石头,只是这石头像个大大的“寿”字,皇上看了立马大喜。
“可是寿字?”
“父皇英明,这是天降祥瑞,儿臣恰逢父皇大寿在泰山拾到天石,这是上天的启示,大启在父皇的治理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感动上天。”
“哈哈哈,好!好!朕很喜欢,前几日吐鲁番国进贡七彩玉石,赏你了。”
宗契躬身谢礼:“谢父皇。”
太子狠狠盯着三皇子,恨得咬牙切齿,猛灌了口酒,露出狠戾之色。
除了三皇子的礼物有额外赏赐之外,其他人都中规中矩,平王府送的是一幅千里江山图,寓意不错,宗安帝王多赏了道菜肴。
全场最廉价的贺礼应该就是宗晏纾的了,他送的是自己雕刻的木雕,入木三分,但是宗安帝无感,随意让下人收下。
宗晏纾并未在意,回到桌前坐下,司芗绾笑道:“今日价格最便宜的贺礼非世子大人莫属了。”
“咳……礼轻情意重,我花了几个日夜亲手雕刻的。”
“那倒是,妾身都没收到过世子亲手雕刻的礼物呢。”她随口调笑道。
宗晏纾愣住,想想好像真的还没送过她礼物,认真说道:“我回头送你一个独一无二最漂亮的!”
“那妾身期待哦。”
两人低声说着,贺礼结束正好午时,殿内已经开始上菜肴,起歌舞。
正午的阳光洒落在金銮殿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金光。殿前舞姬随乐曲起舞,衣袂飘飘,宫女们托着玉盘珍馐美酒佳肴走在两侧,如流水长席般不停更换菜品。
司芗绾食之无味,这一寿吃掉的银子能救多少穷苦百姓。
“怎么了?吃了酸还是没胃口吗?”宗晏纾注意到她兴致不高,关切问道。
她随意嗯了声搪塞过去,总不能跟他说因为看到皇宫的奢靡吃不下吧。
宗晏纾帮她夹酸的菜肴,“那就吃点酸的,宴会要到恐怕要到酉时才散。”
她微微点头,还是吃了些。
宴会进行中,正好一曲歌舞结束,正要上琴奏节目时,齐蹊儿忽然起身打断。
“父皇,今日您喜逢大寿,只是演奏些您看厌的歌舞是不是有些枯燥无趣?”
宗妄之皱着眉头,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鬼,刚刚私下跟他说帮他找回面子,此刻便没阻拦。
宗安帝确实觉得无趣,这都是他看腻的表演,眯着眼笑道:“确实有些乏味。”
礼部安排节目的官员吓得立马跪下,“皇上恕罪,是臣等安排不妥……。”
“起来吧,只是乏味,无功无过。”宗安帝并没有怪罪的意思,看向齐蹊儿,“太子妃方才的话是何意?”
“今日父皇大寿,儿媳觉得准备什么贺礼都不足以表达对心中的祝贺,便想演奏一曲作为贺礼送给父皇。”
堂堂太子妃众目睽睽主动给人演奏助兴,宗妄之沉下脸,这就是她所谓的给自己找回面子?
没等他反对,座上的宗安帝已经点头,妃子在宴会演奏也是常有的事,并没有太在意。
“如此有心,那下一曲便你来演奏吧。”
齐蹊儿显然不可能只是为了弹琴,她看了眼司芗绾,旋即继续说道:“父皇,若只是弹奏还是显得乏味,今日正好司娘子也在,她昔日被称为京安第一才女,不如斗曲,再由父皇评个一二?”
司芗绾正在埋头干饭,知道齐蹊儿跳出来肯定没好事,果然扯到自己身上。
宗安帝也觉得有趣,看向司芗绾的方向,“你们觉得如何?”
宗晏纾起身拱手回道:“皇上,阿绾今日身体不适,不宜……。”
“呵,是不宜还是不想?是不是觉得父皇欣赏不了她的曲子,不愿意演奏!”齐蹊儿挑衅道。
宗安帝皱眉,脸色难看,他询问不是让他们拒绝的!
宗晏纾还想说,司芗绾拉住他,起身回道:“回皇上,民女并非不愿,只是琴艺早已生疏,第一也是徒有虚名,怎么比得了太子妃,但若陛下有此雅兴,民女也不好直接认输,愿意献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