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母面色大变,急忙将司恩恩司老太她们护在身后,不停往后退。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贼眉鼠眼妇人狞笑着,“害我们口粮减半,当然是揍你们出气。”
说着,一群人围上来,对着司母就是拳打脚踢,好像她们的杀父仇人一般。
司母在上面护着小的老的,被打得头晕目眩,一会儿就倒了下去。
“阿娘!阿娘!”司恩恩哭着冲上前,“你们不许打我阿娘!”
司母迷迷糊糊想要拉着小女儿,可惜被打得有气无力。
司恩恩冲过去,舞三娘突然从后面上前,一把将她拎起来,啪啪给了两巴掌。
“小贱蹄子,小小年纪长这么漂亮,跟你那个贱人长姐一样妖媚,就会勾引男人,伺候火夫还不满足,恬不知耻的还想勾引指挥使大人,活该死掉。说不定是在外被十几个野人搞死的。”
“长姐才没有,不许你骂长姐!”司恩恩气得狠狠一口咬住舞三娘的手指。
“啊~!”
舞三娘痛得惨叫一声,捏住司恩恩的脖子,“贱丫头,给老娘松嘴!”
司恩恩喘不过气松开嘴,眼珠翻白,差点被掐死。
舞三娘松开手,没有直接掐死她,抓着她的头发,面目狰狞。
“小贱人,想这么容易死掉,休想!老娘可答应过军爷要让你去伺候的,你这种没开花的小贱蹄最受欢迎。”
远处司母听到这么狠毒的话,艰难爬起来,不顾罪奴们的拳打脚踢,爬过去,奄奄恳求。
“舞……管事,孩子……不懂事,求您放了她……让贱妇去伺候吧……一个两个五个十个都愿意。”
司母口鼻流血,艰难伏身磕头:“求求您……求求您放过孩子。”
“阿娘……阿娘!”司恩恩哭着。
司老太老泪纵横,想要过去帮忙,可老朽之躯被人压着动弹不得,厉声喊道:“于氏,你去帮忙呀。”
于氏抬了抬眼,紧紧抱着司暖暖,没有理会司老太的话,她被人羞辱的时候,她们什么时候帮过她。
冷漠道:“都是司芗绾惹出的祸,母亲,我只想护着暖暖,其他什么都不想管!”
司老太哀叹一声,不怪她,或许是司家命该如此,要怪就怪天家无情,要怪就怪儿子书生意气害了全家。
远处,舞三娘揪着司恩恩的头发拉过来,居高临下俯视司母,“磕得不够响我怎么放过你们呀。”
司母信了她的话,磕得咚咚响,额头流血也顾不上,身后那些打她的人渐渐停手,实在不忍再下手。
舞三娘蹲下身捏着她的脸,嘲讽道,“愚蠢的贱人,你不会真的以为老娘会放过你们吧?哈哈哈,你女儿差点把我打死,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们吗!放心吧,小贱人伺候完就轮到你,到时候你们母女共事军爷。”
司母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对女人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眼下想死的力气都没有。
翁二娘和青青从外面赶回来,她们刚刚被舞三娘支开去厨房领中午的口粮,一回到院子看到司母血肉模糊跪在地上,司恩恩被揪着头发一脸痛苦,司老太被人摁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青青怒喝一声:“老妖婆,你们在做什么!”
她冲过去扶着司母起来,“司阿姨,您怎么样了?”
司母顾不上自己,低声说了句“恩恩”,就昏厥过去。
青青面色一怒,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下此狠手。
舞三娘对青青的痛恨不亚于司芗绾,但眼下不是对付她的时候。
“怎么,还想打管事不成!真以为你也有指挥使大人护着吗!敢动手,老娘今晚就让你伺候十个火夫,要是老老实实还能让你多活两日。”
青青浑身一颤,失神的瞬间被罪奴们摁住,任她力气再大也难挣脱。
翁二娘后一步回到院子,听到舞三娘的话,沉声道:“三娘,你有多大的仇怨要对她们下如此狠手!”
“姓翁的,现在我才是女罪奴营的管事,司家长女害我们口粮减半,她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不能干活,不能伺候军爷,天天吃白食,我身为管事惩罚她们还要跟你禀报吗!”
“你胡说!口粮减半是因为灾祸导致军中缺粮,绝不是因为阿绾。你不就是因为她揭穿你弄坏军衣差点死掉怀恨在心吗?有本事冲我来,放了司家人。”
翁二娘没想到她会变得这样心狠手辣,后悔当初从秦莽手中救下她,现在害了司家。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舞三娘冷冷看着她:“你放心,我会找你的,但这丫头是小旗长要的,你保不了。”
翁二娘听到小旗长,顿时泄气,她有心想保也保不了。
舞三娘见她没再纠缠,把司恩恩拉到房间,好好调/教一番,打算天色晚点再给小旗长送去。
翁二娘让青青照顾好司母她们,她去找人说情希望放过司家可怜的小丫头。
她找了秦莽,找了很多相熟的人,没人愿意管罪奴营的事。现在营区因为宗晏纾不在,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哪有闲心管罪奴的事,想找孟德,他又不在,带着手下出营三日还没回来。
……
苍茫边关路,行人欲断魂。
一匹烈马正往边卫营区飞奔,正是离开麻家坳回营的宗晏纾和司芗绾。
他们已经赶路两日,司芗绾心中忐忑不安,总觉得要出事,她已经出营十日,远超过约定的日子,实在担心家里人的情况。
宗晏纾侧脸看到她脸上的担忧,出声安慰道:“放心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随便处置罪奴营的人,况且孟德还在,他会照看的。”
司芗绾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减弱内心的担忧,说不定他的好部下怀疑是她谋杀他,把罪责嫁祸到家人身上。
越想越心急,宗晏纾也下意识加快了马的速度。
夜骓被风吹得马嘴大咧,从没被主子这么虐待过,它是千里神驹,不是千里神驴。
它突然闻到熟悉的气味,减缓速度,往旁边山脚跑去。
“夜骓,你往哪去!”
宗晏纾正要拉正马头,忽然看到不远处熟悉的身影,是孟德,武清风也在其中,因为担心他们受伤需要医治所以一同出营。
孟德也听到夜骓特殊的马蹄声,朝这边赶来,看到宗晏纾没事,大男人都快哭了。
“头儿~!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宗晏纾缓缓停下马,看他一脸哭相,心中微暖,嘴上却严厉说道:“像什么样子,本官能有什么事!”
“属下还以为……。”
他说着看了眼司芗绾,还以为被这罪奴害了,但后面半句没说出来。
司芗绾一脸无奈,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注意到武清风看着自己,微微颔首回应。
武清风原本因为看到他们无恙松了口气,可看到他们同乘一匹马,还靠得那么近,实在开心不起来,没有主动说话。
孟德问道:“大人,你们怎么耽搁那么多天,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是出了点意外,回营再说。”宗晏纾没多解释。
司芗绾担心家人的情况,等他们说完才问道:“千户大人,不知罪奴家人怎么样?她们没事吧?”
孟德看了眼宗晏纾,见他没特别示意才回道:“本官离开营区时司家女眷都安然无恙,但是……。”
“但是什么?”她刚松了口气,心立马提到嗓子眼。
“女罪奴营的管事已经换成了舞三娘,你们上次闹过矛盾,不确定她会不会大度到放过你家小。”
司芗绾面色一冷,舞三娘怎么可能会放过她的家人,急得浑身颤抖,神色冷厉。
“谁敢伤害我的家人,我就要谁偿命!”
孟德一怔,她是不是忘记自己是罪奴了,可她的语气完全不像开玩笑。
更重要的是头儿竟然没有否认,甚至也隐隐有些发怒,看他们坐得那么近,难道他们在路上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