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叶莺没哭成,因为莫国池的儿子,叶莺的表哥莫亦齐回来了。
叶莺没能留在徐家,也没能找机会和徐予规说上话,不过司机是徐予规叫的,他特地让司机送他们回家。
叶莺回到莫家后,莫亦齐已经在家了。
舅母对叶莺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嘲热讽,不过碍于莫亦齐的面子,舅母做得没有那么明显,但那言辞眼神之间,叶莺还是能感觉到舅母的警告。
舅母不喜欢叶莺和莫亦齐走近,但莫亦齐对他这个表妹还是照顾有佳。莫亦齐主动问起叶莺最近的生活状况,询问她的感情状况。
舅母一听这事,就想起先前李胜想要求娶叶莺的婚事,立马就说叶莺不知好歹。
莫亦齐虽然才刚回镇上,但李胜的事情有所耳闻。他连忙阻止自己的母亲说些难听的话,并劝解道:“没嫁是好事,要是叶莺嫁过去了,现在可不得摊上一个已经进去的丈夫?到时候是想让叶莺守活寡吗?”
舅母可不管什么活寡不活寡的,她眼里只看得见李胜那几十万的彩礼。结果那几十万的彩礼因为叶莺打了水飘,舅母老早就记恨上了。
“什么叫不嫁是好事,就她这名声,在清河镇都臭了,谁愿意娶她?能嫁给李胜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这死丫头还不领情!”
莫亦齐下意识看了一眼叶莺,见叶莺表情没变,甚至心如止水,莫亦齐觉得他妈说这话还是太过分了,连忙劝说道:“妈——这种事情说不好的,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莫国池也不喜欢听这样的话,他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先前不是和你说好了不提这档子事了吗?怎么又提起来了?”
舅母见莫亦齐和莫国池都护着叶莺,她心里有气,看着叶莺翻了个白眼:“这事是金子还是秘密?难道不能提吗?”
“有什么好提的?这事不都过去了吗?”
舅母因为叶莺,老是憋着一口气出不得,听到这话更加激动了:“怎么?当事人在这就不能好好地说说了?她有本事别做这样的事啊,做了就会有人说!这样藏着掖着算什么事?!”
莫国池也来了脾气:“难道你觉得你这事就做得对?”
两个人几乎马上就要吵起来。
叶莺忽然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拿起桌子上的碗和筷子,没什么表情地说了一句:“我吃饱了。”
说着将碗和筷子放进洗碗槽中。
叶莺出门的时候还能听见舅母那尖利的声音在背后喊:“诶——你看看她,目中无人!谁惯得她这个脾气!”
没有空调,叶莺没过一会儿就感觉到身上粘粘的,就算穿着宽松的T恤短裤,趿着粉红色的塑料拖鞋,那夏日的热浪还是扑面而来,惹得她额角的发被汗湿。
叶莺用手擦了擦汗,走到街角的便利店,进去买了两罐冰镇啤酒。
便利店里也没有开空调,只有一台老旧的电风扇在“吱吱——”地摇着它的脑袋,试图想要在退休前实现它尽心尽力的一生。
叶莺觉得热,见便利店人少,便站在风扇前面无表情地拉开易拉罐,喝了几口冰镇,吹着风扇的风。
便利店的老板似乎也觉得无聊,摇着手上的蒲扇,又吹着风扇,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叶莺聊天。
老板聊起陈琳琳那个案子,说李胜这个清河镇的恶人,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下好了,遭报应了吧。
叶莺一边听着,一边像是被提醒到了什么,又多拿了两罐冰镇啤酒,给了钱,用塑料袋装着,慢悠悠地往陈岁岁家里走。
低矮的楼房建得并不紧凑,户与户之间亮着灯,灯火通明,偶尔还能听见一些低楼层的家里传来一些婴儿的啼哭声亦或是大人的吵嘴声。
这个时间点家家户户都炒了饭菜,飘香四溢,路边的街灯安静地散发着昏黄的灯光,灯下的飞蛾扑腾着,映着天上点点繁星,构成人间烟火的画面。
叶莺想起徐予规,想他这个时候是不是在吃晚饭,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他合着眉目闭目养神的画面不停地在她脑海里浮现。
叶莺手里捏着易拉罐,另一只手挂着装满啤酒的塑料袋,她仰头喝一口,随意扎起的丸子头随着她后仰的动作松松散散的,展现后脑勺完美的弧线。
叶莺喝了一大口啤酒,有一些不小心漏出来,用手背擦了擦。她走到陈岁岁家楼下,想叫她下楼,却见陈岁岁家里的灯是熄灭的。
叶莺想打电话给陈岁岁,问她为什么不在家,可她摸了摸口袋,沮丧地发现自己出来得突然,手机还放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没拿。
叶莺只得打道回府,结果一转头就看到跟在自己身后的莫亦齐。
他带着花露水,穿着和叶莺同款的粉红色拖鞋,但那型号要大上不少。
他走到叶莺跟前,看她手臂上挂着塑料袋,那塑料袋带子太细,她本身皮肤就嫩,细细的带子挂在上面,在她胳膊上都勒出痕迹来。
他主动提起她手臂上的塑料袋,将手中的花露水递给她:“我爸让我给你带的,他说你一到夏天就很容易招蚊子,让我带过来给你喷点。”
叶莺“哦”了一声,接过花露水,在自己手臂和腿上都喷了一些。她抿了抿唇,将花露水递还给他,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
叶莺此时表情很乖,乖到莫亦齐忍不住拍拍她的脑袋,像哄小孩一样哄她说:“不客气。”
莫亦齐低头看了看塑料袋里的冰镇啤酒,道:“怎么买这么多?我陪你喝?”
叶莺此时也不想回去,听到莫亦齐这样提议,她眉头微蹙,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你能喝酒啊?”
她怎么记得莫亦齐酒量并不好,三杯倒的类型。
只见莫亦齐拿出一罐啤酒,手法熟稔地拉开易拉罐,与叶莺手上喝了一大半的啤酒碰了碰。
他本就有几分姿色,笑起来更是温文尔雅,如沐春风。
两人此时都没注意到,一辆黑色的宾利此时停在不远处的街角,安静地看着他们。
徐予规透过黑色的车窗,看着路灯下,莫亦齐喝了一口啤酒,手指在叶莺脸上捏了捏,十分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