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在玻璃门前戛然而止。
“找到了?”许子琅的视线扫过她空无一物的耳垂,最终落在她因紧张而蜷缩的脚趾上一瞬。
“光着脚,凉不凉?”
许子琅的视线里有探究。
他伸手扶住了阳台的门框。
就在这时,阴影中,一只温热的大手毫无预警地握住了黎知栀冰凉的脚踝。
指腹带着滚烫的温度,在她最纤细的骨节上不轻不重地一按。
黎知栀倒抽一口凉气。
“不用!”她声音陡然拔高,手臂死死抵住即将被推开的门缝,“已经……找到了。”
她慌忙将手心的耳钉举起,指尖微颤。
而在许子琅视线无法触及的阴影里,那只手正顺着她绷紧的小腿曲线,缓慢而执拗地向上游移,最终停在她膝窝最柔软的那处。
指腹带着灼人的体温,不轻不重地一按,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她身子一僵,指尖蜷了起来,连呼吸都顿了半拍,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怎么了?知栀,你不舒服?”
许子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目光也跟着她刚才的视线往阳台扫了扫。
黎知栀心里还绷着刚才的慌劲儿,只是摇摇头,赶紧转移话题,“子琅,你难道……也怀疑许萧珊是我推下去的?”
“不是的。”许子琅立刻摇头,眼神沉了沉,今天去医院后,他让人查了查,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也知道了许萧珊诬陷黎知栀。
许子琅想到他生日当天原本要求婚的,可是他的小叔叔却给了一个项目,要求他以事业为主先,那天又发生那样的事。
他右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暗红色的丝绒盒子。
黎知栀垂眼看向丝绒盒里的戒指,钻石在月光与室内暖光的叠映下,折射出细碎又清亮的光,连戒托上缠绕的细钻都跟着闪,晃得她有些晃神。
脚踝处的触感还没褪去,男人的手已经悄悄移到她的小腿,停在膝盖上方,指腹轻轻摩挲着,像在写什么。
她身子僵着,连许子琅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只含糊地“嗯嗯”应着,好半天才找回声音,轻咳一声:“子琅,你这是要干嘛?”
“其实上次你生日,我就想这么做了。”许子琅的声音比平时软了些,带着认真,“只是当时出了别的事,没来得及。知栀我们订婚吧。”
黎知栀蹙眉。许子琅突然下定决心的原因?
是因为许家还是别的原因?
“这太突然了。”
她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他的手,“改天再说行吗?而且现在大晚上的。”
“你是因为沈公子?”许子琅的眼神沉了沉,语气里多了点试探。
“不是的。”黎知栀赶紧摆手,“他就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没别的关系。”
她没提表哥这层血缘,只觉得没必要说透,免得又牵扯出更多事。
许子琅掏出戒指,伸手攥住她的左手。
她指尖不过轻轻蜷缩了一下,就听见他低声说:“是我考虑不周到,等年后找个时间,再请人来见证。现在这戒指,就当是先给知栀戴着。”
她心里清楚,再推脱只会让许子琅起疑,只好缓缓伸直手指。
戒指套上,她晃了晃左手,眼底亮着光:“好看。”
“谢谢。”
可对上他那双灼灼盯着自己的眼睛,黎知栀心头一紧。
他这是又想留下来了?
没等许子琅开口,黎知栀抢先开了口。
“那个,我想你妹妹这会应该很想你能安慰她,虽然我做不到跟她心平气和。”
许子琅一想到许萧珊,眉头便不自觉地蹙紧。
对这个妹妹,他心底始终揣着份愧疚。
儿时她走丢,根源在他。
那时他哭闹着要玩具,妹妹悄悄拿自己的零花钱出门去买,才就此与他失散。
这份愧疚缠了他这些年,也让他对如今的许萧珊多了许多纵容,她那些心思,他并非全然不知。
他双手按在黎知栀肩上,沉声道:“那我去陪她。”
他清楚,今晚即便留下,以许萧珊的性子,半夜也定会打电话来。
他在黎知栀额头印下一个轻吻,才转身迈开步子。
刚走到半路,他又折回头,目光落在她身上:“赶紧回床上歇着,天这么冷,别冻坏了脚。”
见黎知栀点头,他又补了句:“不用送我,我自己下去就行。”
“好,那你开车慢点。”
门关上的瞬间,黎知栀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整个人瞬间松懈下来。
她只觉浑身连脚腕都透着寒气,唯有覆在她小腿上的那只手,余温灼热得惊人。
她像被点燃的炮仗似的猛地转过身。
不等傅律执反应,她直接抬起脚,狠狠往对方小腿上踹去。
傅律执没想到这女人会来这么一出。
“嘶。”的一声。
就听见头顶传来女子气急败坏的声音。
“傅律执!”
可能动作太急,抬脚的瞬间重心失衡。
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不偏不倚摔进他怀里,双手本能地撑住,却正正按在了他大腿上。
空气瞬间凝固。
掌下是西装裤包裹的紧实肌肉,隔着薄薄布料传递出惊人的热度。
她甚至能感受到那肌理在她无意识的按压下微微绷紧的变化。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踢踹此刻变成了投怀送抱般的暧昧姿势,她的胸口几乎贴着他的侧腿,呼吸不稳地拂过他腰际。
傅律执的手不知何时已扶在她腰侧,没有用力,却存在感极强。
他低头看她,桃花眼里分明有暗流涌动。
“这么着急?”他声音很低,带着一点听不出情绪的哑,“又…投怀送抱?”
“还是…欲拒还迎?”
她撑在他腿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想挣脱,却被那灼人的体温烫得指尖发麻。
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木质冷香气与她自己的慌乱心跳交织在一起。
所有的气急败坏都卡在喉咙里,化作了一声微不可闻的抽气。
哭了?
细碎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溢出来。
她抬起泪眼,声音破碎:“傅律执……你非要这样毁了我吗?”
他低笑,滚烫的掌心贴住她后腰往自己身上压,嗓音蛊惑。
“不过碰了碰小腿……何来的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