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他发现不对劲,顾意把头扭过去说,“怎么,心虚了?你是心里有鬼吗?所以才不让人提起?”
她咄咄逼人,伶牙俐齿。
“滚!”宫泽怒吼一声。
“滚就滚,跟谁爱待见你似得!”她说完就离开了,这男人的脾气还是一点都没改。不过,幸好他没有发现她的破绽。
“你敢再走一步试试。”宫泽阴沉的声音传来,她停下脚步。这男人真别扭,到底是让她走还是不让啊?
忽然宫泽一把抓住她,薄唇吻了上来,让她措手不及。她连忙反抗,但怎么也反抗不了。似乎越反抗他就越享受……
索了一记长吻之后,宫泽松开了她。
顾意又气又恨,“你发什么神经?有钱就可以随便强吻别人吗?”
宫泽丝毫没有做错事的愧疚感,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说,“我警告你,别再勾引我,否则后果自负!”
该死!他竟然在这个女人身上看见了白亦菲的影子?他是想白亦菲想疯了吗?
顾意笑了,勾引?她前世当他宫泽的老婆都当死了,她还会愚蠢到去勾引他?
不过,他这么一说。她有了个好主意。自己这张脸长得也不错。而宫泽会莫名其妙的吻她,也证明她是有吸引力的。
她为什么不去勾引宫泽,然后狠狠的离开他,去伤他的心呢?让他也知道被最爱的人伤害的滋味。
好,就这么决定了!
得空的时候,顾意以打扫为名想上二楼卧室看看。却被守在门口的保镖拦住,“少爷有令,不准任何人进去。”
“我也不行吗?”她下意识随口说道,说出来立马就后悔了,她忘了自己已经不是白亦菲了。
“你觉得呢?让不让老子撒泡尿给你照照?”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保镖加大音量说道,说完附近的人都笑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的脸红到了极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刀疤保镖她认识,是宫泽身边的保镖头头,平时对她点头哈腰的,想不到还有两幅面孔。
“我的意思是说,平时少夫人的房间都是我打扫的,所以这次我也要进去打扫。”
“不行,少夫人昨晚刚刚去世,现在这间房情况特殊,谁都不能进。”
还是算了,反正她也说不过保镖,更别提硬闯了。不过她敢肯定的是,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客厅里忽然传来狗狗的叫声,顾意听出是芭迪在叫。
芭迪是一只泰迪犬,个头小小的,白色的毛卷卷的。宫泽不在的时候一直都是它陪着她。她很爱它。会给它买最好的狗粮,定期给它做毛发护理。她的衣柜里放着很多芭迪的小衣服,但它并不喜欢穿,所以就一直搁在衣柜里。
也许是她以前太宠它了,芭迪的脾气很不好。除了她以外跟别人都不亲近,对别人很凶。
听着叫声,芭迪应是在反抗着什么,而且反抗的不轻。她闻声而去,看见客厅里的芭迪被狗链锁着。嘴巴不停哈着热气,红色的小舌头歪在外面,吠累了就歇一会,然后继续吠,以此表示它的反抗。
顾意看见爸爸牵着狗链子的另一头,他附下身安慰狂躁的芭迪:“听话,我带你去新家。”
顾意的的心猛的一抽,爸爸他什么时候来了?他还是老样子,穿着白西装。只是一下子老了很多。
顾意的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现在人太多,她不能跟爸爸表现的太过亲密,那样会让人怀疑的。
芭迪似乎听不进爸爸的话,继续用它小小的身体发出大大的声音。她越看越急。
“狗狗这么不听话,这还怎么牵上车啊。”一旁的管家焦急的开口。
宫泽面无表情,只是眉头微微紧促。不知道他看见他前妻心爱的狗被这么对待是什么感觉。
心痛?
无视?
不管怎么样,芭迪都是她的心肝宝贝,平时都是好吃好喝的对待它,生怕磕着碰着。现在白亦菲“不在”了,也没人那么宝贝它了。
耳边芭迪更加激烈的叫声传来,她的心一阵纠起。客厅里的几个人也是愁眉莫展,几个身影魁梧的保镖也只能干愣在那,纷纷在干着急。
芭迪小小的个头被沉重的狗链拴着。它奋力反抗,用自己微小的力量去挣脱狗链,尽管坚固解释的狗链对它而言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它也要用尽全力的反抗。
不为别的,只为自由。也许还有对未知的恐惧……看到这里她不忍心看下去了,下意识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芭迪,芭迪!”顾意习惯性的叫着它的名字,声音却跟以前叫它的大不一样。也不知道芭迪会不会理她,她试图去抓住乱动的芭迪,在旁人诧异的目光下,费了点小力就把芭迪拥入怀里。
她轻声的安慰着它,“芭迪乖啊,听话,他们不是要伤害你,是要把你带到更好的地方去,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能明白的是不是?”她像安慰孩子一样安慰着它。不一会儿芭迪就平静下来了,小鼻子在她身上嗅个不停,她笑了笑,把狗链子解了下来,微微用力的摸了摸它的头一下,“乖。”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在她看来顺理成章,殊不知周围的看客早已经目瞪口呆。
顾意抱着芭迪起身,走到爸爸面前,她本来是想叫他爸爸的,但一想又不对,但又不想跟别人一样叫他董事长,所以她决定不称呼他。“狗狗现在没事了,我记得少夫人有个运输箱,要不把芭迪装里面再带走?”她跟爸爸用打商量的语气道。
“好,你去拿。”爸爸接过芭迪,没有多余的话。但她看得出他有很多话想问。
她正转身要走时,芭迪忽然从爸爸怀里一纵,跳到她脚边。它顾不上摔倒地上的疼痛,一个劲的朝着她摇尾巴,在她脚边跳跃着、绕着圈。
顾意吓呆在原地,感觉周围的十几双眼睛纷纷以锐利的目光射向她。
她艰难的抬起沉重的头,正对上宫泽冷峻的眼,那里面盛满不解。那一瞬间电光火石,仿佛有天雷地火在空气中摩擦迸发。
她赶忙心虚的移开视线,却无意间看到其他人对芭迪举动的不解。舅妈问:“宫泽,你不是说这狗很凶,只对她们家亦菲一个人摇尾巴吗?”
“对啊,这狗确实不亲近人,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它摇尾巴。该不会……”舅舅附和道。在舅舅正要说出他的猜测的时候,顾意幼稚的以为他知道了她就是白亦菲的事实。她甚至怀疑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成为了众矢之的。
她来不及思考就连忙大声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少夫人平时经常一起逗芭迪玩,所以它跟她也熟……也熟。”
她笑着说完,别人也半信半疑的听完。这时爸爸开口了:“宫泽,是这样吗?”
“是的,爸爸。”宫泽如红酒般醇厚的声音传来,他的一声“爸爸”听的她毛骨悚然,让她感觉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起了鸡皮疙瘩。
经过宫泽的承认后,芭迪为什么会对她摇尾巴的误会就告一段落。她想大概是她养了芭迪两年,两年来它除了她谁也不搭理的脾气已经深入人心了,所以才会让亲戚们那么不敢相信。
顾意负责把芭迪装到小型宠物专用的布制运输箱子里。
她抚摸着它的卷毛,跟它轻声说话,把它轻轻的放到笼子里,然后快速的拉上拉链。在拉链即将完全拉上的那一瞬间,她看见它墨黑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晶莹剔透的绿光,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
她决绝的把拉链拉上,不再去看它。
这只狗陪了她也快两年了。两年里她有爸爸,有丈夫,有朋友,而它只有她。它把她当天,也听了她不少不会跟外人说的心事。
如今,因为她“死了”,它就要离开这个家。谁又知道她还活着,要活生生的跟芭迪面临这场离别呢?
它居然能认出经历过变换身体的她,这除了让她惊讶外,还让她感动。重重的摔倒地上后,第一件事不是舔舐伤口,而是冲她摇尾巴,竭尽全力地告诉她:它喜欢她……
就好像芭迪用天真的童音在说:有主人在,就不疼!
顾意听着箱子里的动静,拼命的把自己想再看它一眼的念头压下去。不能看,再看,就舍不得了。
她看见箱子上湿了,后知后觉,她哭了……
傍晚,宫泽忽然把顾意堵在楼梯拐角。他高大身体朝她倾斜,一手撑墙不让她通过。她被他堵在墙角不能出去,他高大修长的身影几乎整个笼罩了她。
她怔了怔,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看宫泽这架势,这气场,这眼神,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壁咚?
这男人想干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男人这样反常又暧昧的举动,让她差点以为自己还是白亦菲,难不成他和顾意之间有一腿?
“你想要干嘛?”她强装镇定的问道。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宫泽挑眉道,他的声音曾经让她醉、让她痴、让她沉溺。但自从她亲眼目睹他对她的死冷淡如冰后,她开始厌恶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