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男让瑶子懿好好躲在自己身后,持剑杀入人群之中,她对这些难民并没有痛下杀手,只是用剑尖挑破了这些人的手筋让他们无法在拿起刀。
“你们还想继续吗?”
“不就是一个会玩刀的娘们嘛,她有什么大不了的。”
面对如此彪悍的女汉子,这些人很明显心中多了一丝恐惧,然而对方还是仗着人多势众这一点,还抱有兴许幻想。
李俊男很是无奈,出于内心的束缚,她实在是不想伤了这些南国子民。
谁能想到接一位平民百姓进内务府做工,也会遇到杀身之祸,而且还是一大帮人来寻仇的。李俊男事先并没有做准备,这始料不及的意外令她只能背水一战。
不过单凭李俊男一身过硬的本领,对付这些个小毛贼自然是游刃有余,三下五除二便放倒了七八个想要夺得首功的人。
这些人没了手筋,立马跪地哭喊并发出绝望的声音。让李俊男不得不提醒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下手轻,趁早救治还有恢复的可能性。”
“你这是助纣为虐!”老者咆哮道,“第二批准备,今天一定要拿下她!”
“就凭你们也想在我面前放肆?我南国巡防营每半个时辰一巡,你们还是想想一会怎么逃跑吧。”
李俊男实在是气不打一处,这些人为什么就不能听她的话呢?这老头很明显藏了一肚子坏水,让这些无辜的难民充当炮灰。
李俊男说着亮出自己的皇家腰牌,这伙人立马就慌了,但也不能眼瞅着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还是一副个个跃跃欲试的样子。
“身为南国官吏,你可知你保护的是什么人吗?她可是大魔头的人,是前朝余孽,你这般护着她是会遭天谴的。”老者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手里的拐杖都有些拿不稳。
“我们全村上下百口余人,几年前被她父亲抓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这血海深仇,我们一定要报。”
“大魔头?”李俊男开始在脑中搜索有关大魔头的记忆。
这世间能配得上大魔头这个称号的只有一个人,他便是前朝天师徐友人。传言此人具有上天入地的本领,奈何心术不正,他本人以及坐下弟子皆是草菅人命的大恶人。
虽然他们这些人早已随着前朝的覆灭而伏法,可他们为害一方的孽缘并没有消散,仇恨在人们的心中日渐消涨,以至于今天跑出来这些寻仇的难民要与一个小姑娘做对。
“我不是前朝余孽……”瑶子懿连忙摇头否认。
“不管是不是,我都会护你周全的。”
李俊男也顾不得这么多,眼下逃出这些人的包围圈才是首要任务。瑶子懿就算要死,那也得等她完成公主的嫁妆才行。
其实她最担心的还是躲在人群中,方才在街头那些使用幻术的黑衣人。偌大的都城,天子脚下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伙来历不明的人,使用的招数也是千奇百怪,让人不能不够提防。
在老者指挥的这些小喽喽败退以后,再次却说无果后,那些奇怪的黑衣人果然出手了,不过用的还是刚才使的把戏。
这一次,他们卸掉了装神弄鬼的面具,选择一次排开,面无表情的样子朝着李俊男二人慢慢走去。
“大人要小心,我认得他们,是徐天师手底下的黑白双煞之一黑护法。”一旁瑶子懿好心提醒道。
“嗯?”
李俊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看来那老头没有骗人。
紧接着,李俊男便被几团黑烟所团团包围。她是亲眼见过这黑烟的厉害,所以无论她如何挣扎,那黑烟都能够死死的将她束缚住。
这一次她像那名士兵一样,莫名而来的窒息感令她无法直视在场的每一个人,她感觉自己就要死掉了。
“大人!”
“别管我,你快跑,叫里长带巡防营过来。”
说完这句话,李俊男就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手里的佩剑也因无力拿起而掉在了地上。
她让瑶子懿赶快逃跑,可瑶子懿怎么可能跑出这些的人包围圈。还没等跑出几十步,就被老者手下的啰啰给抓住了。
老者得意洋洋的望着李俊男,不屑的说道:“我早就说过,千万不要和我们作对,你会遭天谴的。‘’
李俊男默默地低下了头,她有心无力。战斗的宝剑就在她的手上,可是她却无力举起。
老者一把抓住瑶子懿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记得你,你不是她,春熙在什么地方,把徐天师机关术的秘密交出来。”
“我不知道……”
“你会知道的!很快,你们姐妹俩就会一家团聚了。”
就在老者准备带瑶子懿离开的时候,晴朗的天突然起风了。
这风来的甚是诡异,很快便吹遍了整个街巷,北边的空中,瞬间聚齐了一片乌云,借助这风,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们聚齐。
很快,这莫名而来的雨水,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面上,逐渐有倾盆大雨之势。
“下雨了?‘’老者十分诧异地说道。
“怎么会下雨了?这雨还有淡淡的醋味,是酸雨!”
“不能下雨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慌了,老者他们似乎很害怕这股雨,非常惶恐的盯着天空。有些人甚至开始脱下衣物,为黑衣人遮挡这酸雨。
黑衣人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开始四处逃窜,连滚带爬躲避着酸雨。因为那酸雨滴落在他们的身上,竟然能够冒出一缕白烟。而且这些白烟具有一股恶臭味,非常刺鼻。
这酸雨越下越大,城中百姓都在惊叹这晴日之雨,仿佛要一次性洗刷掉这世间所有的浮沉,殊不知安平坊正在发生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
浑身无力的李俊男慢慢发现,原本包裹在自己身上的黑烟竟然在散去,自己失去的力量也在重新回到的她的身体。
她重新拿起手中的佩剑,将瑶子懿护在自己的身后。不远处,南国巡防营的军旗迎风飘扬,不出一碗茶的功夫便可以冲到他们这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反胜为败,不少人已经开始东躲西藏了。
“撤!”老者无奈地说道,并指挥手下赶紧带着伤员撤退。
李俊男本想上前追赶,却发现瑶子懿木纳的站在雨地里。她看着朝她奔来的南国将士,眼前出现了自己全家被满门抄斩的一幕。
对于她来说,那是一段不可提及的尘封记忆,也是这样一批的铁甲士兵,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刀剑,在她家里横冲直撞。
他们见人就杀,见物就砸,好端端一个大家族顷刻间变成了一片火海,亲人们的惨叫声成为了她记忆中的最后一面,最终只有她一个人侥幸逃了出去。
此刻的她已经完全陷入了那段回忆里,完全失去了自我。她恐惧又害怕,无助的眼泪默默地从脸颊俩旁划过。
“父亲……母亲……”
瑶子懿已经迷失了自我,她伸手探向前方,似乎在摸索着什么东西。
这时,一匹高头黑马眼看就要踏过她的身体,李俊男及时出现一把拉住了她,将她带到一旁,夺了一名士兵的马,带着她朝着内务府飞奔而去。
一路人,俩人都默不作声。李俊男从她的眼神里读到了一丝悲伤的感觉。
李俊男理解瑶子懿的感受,因为她家里也只剩她一个人了,父母早年间死于一场战乱,所以她不愿意回家,不想看到那一间间空荡荡的屋子。
一个人的孤独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就在快到内务府门口的时候,李俊男拴住马绳,用剑挡住了瑶子懿的去路,她不可能放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进到皇家作坊里,于是问道:“你就不想和你的救命恩人说些什么吗?前朝余孽?”
“我说了我不是!”瑶子懿极力反驳道,她本不想讲出自己的故事,但她非常痛恨这个称呼。
“论事来说,我们家其实是前朝循隐门的人,世人皆知的大魔王徐天师,乃是我父亲的师傅。应该是黑护法联合老者蛊惑了那些可怜的村民,才会有今天这一幕的出现。”
“家从循隐门,那你就是前朝余孽了!陛下最痛恨的人。你这样的人潜伏在都城有何居心?”李俊男已经准备动刀了,怪不得南武帝会亲下口谕让她来,应该早就知道了瑶子懿的真实身份,派她来清理。
在南国有这样一类人,他们是旧朝各部所遗留下来的高官王族的族人,南武帝统称他们为前朝余孽,因为他们不服新朝政权,还想着有朝一日复辟旧国,所以只能斩草除根。
“我不是!”瑶子懿声嘶力竭的喊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大人可以不提那四个字吗?”
看着瑶子懿形同巅峰的样子,李俊男竟然有一丝怜悯之心,继续问道:“那,追杀你的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他们问你索要的东西又是什么?”
“他们应该是想要徐天师留给我父亲,有关于循隐门机关术的秘密。”
“循隐门?”李俊男在宫中秘书里见过这个词汇。
“在循隐门有五大秘术,分别是秘术、医术、占星木、方术、机关术,而我父亲是掌管机关术的那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