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清又补充了句,“您在都城外足以震慑江湖势力,我若把‘胭脂铺’搬过来则可避免江湖人士的骚扰,但官面上恐怕又有些鞭长莫及。”
“你不必如此忧虑吧,胭脂铺而已,至于这般忧心忡忡么?”
酒嗡微怔,苍老眸子瞥向她叹息道:“以老朽的名头,对付江湖人士无惧,但倘若来犯之敌孤注一掷,那么老朽我也难有作为啊!”
“我的胭脂铺并非售卖胭脂水粉,但可以肯定,我的胭脂铺开张,必定日进斗金,生意兴隆。”叶婉清还是不死心的游说,态度诚恳,再三恳求,而后更是以十几种美酒的酿造方法作为报酬请酒嗡出山相助。
“唔,一诺可轻生死,老朽重诺,所以如何也不会离开此地。”酒嗡摇头,眉目肃然,“此乃原则问题,不容更改,不过老朽不能出山并不代表就不能帮你渡过这道坎。”
“哦?”叶婉清惊诧,“此言何意?”
酒嗡捋了捋胡须,慢吞吞饮了口酒水,轻言道:“我有一位老兄弟-慕容龙城,隐居都城,行乞为生,潇洒不羁,功夫比老朽我厉害,但身有暗疾以至于不能轻易动武。”
叶婉清近旁的阿影瞳孔微缩,但不动声色,静静聆听着,心中却忍不住掀起惊涛……
“国姓么?”叶婉清蓦然怔了怔,“这位慕容龙城出身皇室?”
酒嗡斜瞥了眼阿影,一声长叹很是惆怅,随即猛灌了一阵酒水后幽幽开口说道:“你身旁的妮子出身江湖,看她的表情,必定是知晓慕容龙城来历以及遭遇的……”
“若有龙城飞将在,今日西姜必一统啊!”
说话间,他直接甩手丢出一枚玉牌给叶婉清,“这枚玉佩昔日是那老家伙的心爱之物,也是曾与老朽我结拜时赠予我的信物,你拿着这枚玉佩或许能说动他出手帮忙。”
叶婉清接过玉佩,低头扫了眼玉佩上篆刻着‘慕容龙城’四个古篆字,而后抬头张嘴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被酒嗡摆手制止住了。
手握玉佩,她心存疑惑,但酒嗡下了逐客令,她也不好再多逗留,不过幸好酒嗡告诉了那慕容龙城的栖身之所。
地点,城外的土地破庙!
“龙城必定是慕容龙城!”叶婉清狐疑,“飞将是谁呢?”
“镇南王慕容飞将。”阿影低喃,“三十年前,当今皇帝-慕容威武还是皇子,那时的慕容龙城乃大皇子,也是太子,不过他喜欢逍遥自在,不喜拘束,以至于自己辞了太子之位,而后偷溜出了皇宫隐匿江湖,成就了一代宗师,而他一直等到老皇帝将太子之位传给当今皇帝这才肯折返回宫。”
“当年的镇南王-慕容飞将,喜金戈铁马,军事才能突出,故而被老皇帝派去镇守边疆,战功赫赫。”
叶婉清听闻后忍不住有感而发了句,“这位老皇帝还真厉害,很会生儿子,一子震慑了大半个江湖,成就一代宗师;一子坐镇西姜皇朝,覆手翻云;一子镇守疆域,无败迹,战功彪炳。”
“二十年前,详情无人知晓,年过半百的慕容龙城先被人投毒,几乎同时被神秘人追杀,伤势极重,以至于不能动武,有传说早已身死数年……”阿影眉心微低,压着嗓音小声继续说道:“慕容飞将也几乎同一时间身死,也因为这位王爷死的太突然,使得王府迅速开始衰败,而世子也身染重病……”
这一刻,叶婉清凑到阿影耳旁,嗓音压得极低呢喃了几句,随即阿影轻轻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叶婉清绕道胭脂铺,飞燕在此坐镇指挥着生产事宜,而她似是为了打发时间时,故而指点起了工人生产面膜以及口红时怎样可以提高效率。
约么一个多时辰后,阿影姗姗来迟,当她瞧见前者时便忍不住嫣然灿笑。
一盏茶之后,她吩咐阿影不必跟随,随即孤身一人上路。
期间,夜雨继续盯梢,始终保持着距离跟进,但夜雨却悲催的又一次巧撞上了随遇。
叶婉清回眸灿笑,笑靥似花,一切计算中,眼前夜雨被随遇纠缠住的空档迅速脱身赶往城外破落土地庙。
半个多时辰之后,她终于寻到了破庙,庙如其名,当真是破败不堪。
庙内草滩上,就见一老者正酣睡着,整张老脸爬满了皱纹,皮肤蜡黄,双瞳陷进了眼眶,嘴角还有一滩血迹。
“慕容龙城?”叶婉清想了又想,怎么也不敢想,昔日皇族子弟而今落得如此下场?
一刹,那老人似听到叶婉清呢喃声,紧闭的苍老眼眸睁开,眸光森冷,阴冷注视着她,道:“女扮男装的小妮子,你是谁,来此何事,说,否则死。”
“酒嗡介绍我过来的!”叶婉清将玉佩递了过去,薄唇浅扬,自来熟的盘膝而坐他对面,拎着两壶酒并问他要不要来一壶尝尝。
“免了!”老人摇头,表示自己戒酒多年,现如今已经忘记酒是什么味道。
“前辈,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也许我能帮忙治疗……”叶婉清开门见山,直言不讳,道:“我治疗您,让您康复,您帮我一个忙,如何?”
“你治疗老朽我的?小妮子,你的口气当真不小,殊不知当世神医都治不了老朽的暗疾。”老人眼眸幽深似寒潭,“老夫的确是慕容龙城,但现如今不过一老乞丐罢了,功夫不能妄动,故而你无需在老朽身上浪费时间。”
很明显,他的态度很明确,压根就没将叶婉清当回事儿,而且似乎已经对自己的旧疾不抱什么希望了。
“小妮子,你或许有些医术,不过老夫的旧疾即便当世神医都无能为力啊,你……”慕容龙城感慨。
“您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我试试呗,倘若有效,岂不是妙哉?”叶婉清扬着眉,有些调侃,笑意灿烂。
“你有多少把握呢?”慕容龙城把玩着手中玉佩,眸光凝视对面盘膝坐着的女孩,终究还是问出心中念想。
叶婉清浅笑,“八或九不离十吧!”
“好大的口气!”慕容龙城点头轻叹呢喃道:“敢问你师承何处?”
“前辈请放心,晚辈一介俗人,不是庙堂中人,更不是江湖中人。”叶婉清似有所思意识到了什么,勾唇浅笑,眸光锁定慕容龙城低声反问道:“我自认为您的旧疾虽严重,但神医也非浪得虚名,他若推辞不治,那么恐怕并非是他医术不济,而是不愿意或者不敢治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