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们不识时务,那么本将自然有能力让你们神不知鬼不觉从风月阁消失,而后你们就会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而到时候你们的待遇可就不好说了啊!”
琴梅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悲凉’,有权有势的权臣都是这样的嘴脸吗?
与此时,她的眸光瞥向了依旧处事不惊,面色泛着浅笑的叶婉清,旋即决定拼一次‘富贵险中求’,“我们姐妹要赎身,银票就在这儿,稍后老鸨会拿来我们的卖身契飞,买卖随意,你们纵然是官家却也无权干涉。”
其余三姐妹皆点头,眼眸逐渐变得镇定,表示与琴梅共进退,同甘且共苦。
欧阳德抿了抿嘴直挑大拇指称赞道:“不愧是风月阁四大花魁之首,做事风格我喜欢,豪气,但就是不知道稍后你是否还有这样的豪气呢?”
“欧阳将军可否认识此物呢?”叶婉清看到这一幕很欣慰,深吸了口气,旋即嘴角含笑着轻声开口,而眸光则深邃凝视欧阳德。
“你就算搬出天王老……”欧阳德冷着脸,傲气霸道,但前一刻他的嚣张跋扈与后一刹直接咧嘴尬笑形成了鲜明对比,反差极大的瞪大了眼珠子惊呼出声问道:“这位公子难道出自东方世家?”
“你就说能否给我这个面子吧!”叶婉清直接摆手,“我不姓东方,但我与东方青木是好友,过命的交情。”
“本将军可以给东方世家的面子,也可以给你面子,但公子你想给这四位赎身却还是不行……”欧阳德耸了耸肩,而后看向叶婉清,嗓音压低说道:“这趟浑水很乱,本将军劝你一句,单凭东方世家的面子扛不下哋,即便是东方世家的嫡长孙-东方青木亲临也行不了。”
叶婉清轻挑眉,听到这句话能说什么呢,镇西将军-欧阳德隶属兵部,也就是兵部尚书叶青山的嫡系,的确有傲气的资本,也可以不给东方世家面子。
须知,西姜国有六部尚书,其中四部尚书分属四大家族,而叶青山就占据了另外礼部与兵部两尚书之一的兵部。
有兵部尚书撑腰,这位欧阳将军奉命,不惧欧阳世家倒也说得通。
“叶青山为老不尊么?”叶婉清抿嘴磨着银牙,盯着近前不远处的欧阳德,“他现阶段应该没有这种精力,难道他暗中依附了太子亦或者大殿下……”
欧阳德蹙眉,心中也生出忐忑,面上不惧东方世家但骨子里怎能不惶恐。
“这东西你认识么?”叶婉清沉吟着从衣袖摸索出了一枚玉佩,玉质剔透雕刻着‘叶’字,旋即继续开口缓声问道:“单凭这枚玉佩可否退兵呢?”
欧阳德略一思量,瞧着这位的装扮,以及手中的叶姓玉佩,直接将其错认成了最近才回归叶府的大公子-叶子轩,他却也疑惑叶子轩此时应着手准备文考才对啊?
“既然是叶公子出面,本将按理说不该敢阻,但将令难为,希望叶公子不要让本将难做。”欧阳德皱着眉,迟疑再三,终是拱手拱了拱手却未曾退让!
与此时老鸨慌里慌张回来了,手上空空如也,而四张卖身契攥在小九的手里,对此她无奈却也无可奈何。
她慌忙的哭喊着,恍惚间似瞧见了救星,当即丝毫不顾颜面的直接跪倒在了门口处浑身被黑袍包裹着的神秘人脚下,似丢了魂般拜了又拜连声求饶。
叶婉清凝神眺望,这才发觉,原来那个对面藏头露尾的家伙才是风月阁幕后的真正老板。
“成何体统,起来吧,这没你的事儿了,滚下去吧!”嗓音略有沙哑,腔调掺杂着冷冽,此刻阴测测的开口。
说来凑巧,也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两道人影互不相让的争先登顶,刚好几乎同时抬腿踏入房间。
欧阳德正在左右为难之际,他琢磨着如何轻描淡写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劝走这位叶大公子,殊不料偶尔间的一瞥,顿时间,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太……太子殿下,您怎,怎么来了?”
“大殿下!”
颤音响,这位镇守都城西门的欧阳将军,双腿发软直接‘砰’地一声跪倒在地,吓得缩紧了身子不敢言语。
“一个镇守都城西门的将军来此作甚?活腻味了?”太子瞪眸,嗓音铿锵有力,听在欧阳德的耳朵里更似炸雷嗡嗡作响。
大殿下锁眉,沉着脸,神情阴晴不定喝道:“还不快滚!”
某种意义上说,这欧阳将军隶属兵部,但曾经追随过大殿下,故而彼此有那么一点主仆情谊。
欧阳德愣了一下,旋即如获大赦,连跑带爬出了房门,旋即率领麾下步卒迅速撤离。
四大花魁心存死志,但此刻,似乎迎来了柳暗花明。
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神秘人略有些意外,眸光诧异看了一眼太子殿下,而后又将眸光扫向大殿下,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这两位怎么争先恐后来此了呢?
相较惊讶,太子和大殿下则更甚,此前他们听闻叶婉清女扮男装出府邸入风月阁,不明所以,猜不透叶婉清想要干什么?
不久后消息传回,说是要给四大花魁赎身,并且收到了阻挠,为此他们匆忙离府往风月阁疾奔,为得就是想给叶婉清化解难题,从而争取获得她的人情。
奈何,这两位的算盘打得很好,但瞧见眼前这位‘拦路虎’却忍不住头皮发麻,一时间蓦然怔了又怔,表情骇诧。
大殿下面露惊容,神色凝重……
太子,当朝储君,他也面露惊色……
叶婉清心中揣摩着,很狐疑,对面那位能让大殿下以及太子殿下忌惮的存在究竟是何方神圣?
“能让这两位多嫡的皇子同时畏惧的主儿其实其身份不难猜测……”
“老朽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大殿下!”
隐藏在黑袍中的神秘老者嗓音沙哑阴测测道,他虽说参见,却膝没下跪,腰没弯。
“零太保不必多礼!”太子摆手,面容和蔼,笑容满面。
大殿下也几乎同时出言,示意着那位神秘老者无须多礼,不必客套。
“两位殿下此来难道是准备帮她为四花魁赎身的么?”
“额……”大殿下愕然,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神情纠结,脸色更显尴尬。
太子神情略好些,权衡利弊在心中衡量再三,终究也没敢应承什么话。
叶婉清嘴角翘起弧度,她笑了,扬着眉,依旧淡然自若,亦或者说此刻的她远比先前更显得泰然自若了呢!
可以说,当她猜测出眼前这位神秘存在是隶属炆帝麾下时,她便笃定,今日的事儿,妥了。
“我的身份想必你也猜到了吧?”
她自信眼前零太保的眼力价,更信任西姜国谍报系统办事效率,故而接下来只须要等待即可,静候佳音。
那零太保略微沉吟了片刻,轻声出言,嗓音依旧阴测测但却多了些许人情味儿道:“叶五小姐有如此雅兴,老朽也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此话一出,无论是太子还是大殿下皆愣了一下,没曾想谁面子也不给的零太保竟会对叶婉清这般客客气气?
叶婉清眸光深邃,不言语,眸光却敏锐捕捉到太子以及大殿下眼中闪过的一抹迷惑与诧异色,心中笃定,看来眼前这位才是炆帝真正的亲信。
太子殿下略作停顿,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此时他在此着实尴尬,而拥有相同境遇的除了他还有大殿下啊!
“噔!噔!噔!”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就听见赵太保亲至,火急火燎赶了过来,生怕出无法挽回的意外,而眼见众人还没有兵戎相见下意识松了口气,旋即凑近零太保近旁嘀咕了几句。
再然后,老鸨收银票,叶婉清吩咐小九直接撕毁四花魁的卖身契约,零太保先行一步率众离去,太子与大殿下也悻悻然离开了风月阁,而四位花魁则连夜搬入七绝八珍楼的内院!
临末了,叶婉清抬手捏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又与老鸨谈起了生意。
老鸨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眼前这位主儿却也不敢得罪,欲言又止。
那所谓的合作生意,几乎都是叶婉清说,而她再旁倾听!
最终叶婉清以售卖面膜、口红、香水皆八折的优惠价格让老鸨精神大振,喜笑颜开,因为她察觉出了商机,旋即躬身忙声答谢。
对此,叶婉清潇洒离去,她临行前与老鸨谈得这笔买卖虽说售价只有定价的八成,但风月阁内有成群的女子,故而走量盈利更划算些许……
夜深,人静时,在忙碌许久之后,四位花魁终于在七绝八珍楼的内院安顿了下来,其乐融融,欣然入睡。
与此时,玻璃坊内的数道人影,依旧忙碌着,没有休息,似乎时间紧,任务重,他们也没时间休息,忙赶着制作叶婉清嘱托飞燕让赶制的玻璃鱼缸。
玻璃坊主事儿-巧手喃喃自语道:“一米长的玻璃鱼缸,还得八十宽窄,关键还得高五十公分,时间太紧,任务太重,这分明就是要我的命啊!”
“这么规格的玻璃鱼缸制作一个不成么?”
“为啥一下子就要定制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