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之后,路吟溪和许忆寒并排朝外面走去。
许忆寒看了看天气:“今天依旧很热啊,得赶紧回去吹空调。”
路吟溪也跟着抬头看了一眼。
身后有个女生正好听到这句话,一步蹦到他们面前,歪着头,笑得很好看:“会长,部长,那我请你们吃冰沙吧。”
许忆寒还没说话,路吟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直接拒绝:“不需要,我又不是没钱。”
“……”女生讪笑两声,“啊,是的,我知道会长有钱,但是……”
“没有但是。”路吟溪说,“走了。”
许忆寒只好对女生比了个“抱歉”的手势,随即跟了上去。
“我说,你这个性格,恐怕找不到女朋友啊。”许忆寒道。
这话往日他也说过很多次,基本上和许忆寒走得近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但以前路吟溪是左耳听右耳进,很不屑一顾,找得到找不到都一样。
但这次,他停下脚步,拧着眉头说:“为何?”
许忆寒双手一摊:“这还要问?你自己不知道吗?”
路吟溪:“我为什么会知道?我觉得自己很完美。”
行吧,看来他是真的没点数。
许忆寒说:“钢铁直男,只配和钢铁谈恋爱。”
“你说我是钢铁直男?”
“你不是吗?哪有人和女生那样子说话的?”
“我有说错吗?我本来就不缺钱,不需要别人买,而且我也不喜欢吃那个什么沙。”
有理有据,条理清晰,无法反驳。
许忆寒决定换一个话题:“咱们还是回去吧。”
路吟溪想从操场过,但从办公室的这座教学楼道宿舍是有另一条道路的,还更近,似乎没有什么理由选择一条远路。
许忆寒溜溜达达,一派闲适。
倒要看看他能忍到几时。
走到一半,路吟溪倏然停下脚步,说道:“我有东西忘拿了,你先回去。”
许忆寒一把揽住他的肩膀,笑道:“什么东西?我陪你一块去拿。”
“我自己去就行。”
“这有什么?好兄弟就是要同进同退。”
“……”
路吟溪没忍住:“你有病?”
许忆寒笑眯眯道:“嗯呐。”
路吟溪:“……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改日再去拿吧。”
到底是心有不顺,说罢便将许忆寒的手臂一把甩开,力气之大,将许忆寒甩的一个趔趄。
许忆寒以手握拳,抵在唇边,遮挡住不厚道的笑意。
见他眉间有不加掩饰的怒气,许忆寒好心道:“我想去操场转转,你要去吗?”
路吟溪舒缓脸色,给了许忆寒一个“虽然你很狗但谁让我心地善良就陪你走一趟吧”的复杂眼神,率先迈步,看背影,有点迫不及待的意味。
路吟溪:“咱们去哪?”
虽然很想直接去目的地,但毕竟是许忆寒提出来的,还要是矜持一点。
许忆寒说:“去找小学妹吧。”
路吟溪心里一喜,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只问道:“你和她很熟?”
“不熟。”许忆寒说,“这不是只认识她吗?”
时慕她们班常在的位置上并没有他们的人,路吟溪皱了皱眉,扫了一圈,最后在教学楼的背面找到了她。
明明都是一样的军绿色衣裳,相差无几的打扮和身高,帽沿甚至遮住三分之一的脸,但路吟溪就是能一眼认出她来。
很神奇的一件事。
现在进行的是按列齐步走训练,时慕是第一个,随笙是第二个,喊口号的是最后一个男生。
“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时慕眼神坚毅,脊背挺直,身体崩的直直的,像一截奋发向上的小青竹。随着口号向前迈步,一板一眼的,蛮可爱。
路吟溪扯了下嘴角。
“好看吗?”旁边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路吟溪下意识点了点头,点到一半意识到什么,面瘫着脸转过去,问:“什么好看吗?”
就知道他不会承认,许忆寒说:“没什么,要走吗?”
路吟溪:“……”
他该怎么回答才能显得像是临时作出的决定,并且又清纯又不做作?
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听不见。
许忆寒:“嘿!”
路吟溪:“……”我听不见。
许忆寒耸了耸肩,很好,开发了一样新技能。
过了大概五分钟吧,时慕才看到路吟溪和许忆寒,她训练地太认真了。
虽然并不熟悉,但也是除了同班同学第一批认识的人,时慕朝他们笑了笑,当做打招呼。
路吟溪心想,她为什么老是朝自己笑,似乎每次见到自己她都会对着自己笑?她是觉得自己笑起来很好看吗?好吧,是挺好看的。但是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朝自己笑呢?难道……
路吟溪面对许忆寒,很严肃地问:“你觉不觉得,有人喜欢我?”
这问的是个什么破问题?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有。”
没等路吟溪喜悦,许忆寒又说:“全校有一半女生都喜欢你。”
路吟溪问:“那另一半呢?”万一时慕是另一半呢?
许忆寒推了推眼镜,说道:“另一半是喜欢我的。”
路吟溪:“……滚蛋。”
许忆寒哈哈大笑,这个时候他身上的少年气是最浓的。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休息过,又等了十分钟,时慕他们还有没有休息的意思。
许忆寒问:“我们要站到什么时候,不觉得有点傻吗?”
放着大好的空调房不去享受,非要站在操场晒太阳?脑残也干不出这事。
路吟溪再次祭出“我听不见”大法。
许忆寒摇摇头,感叹,情人眼里出西施,情人身上出聋子。
而方队里,看到路吟溪和许忆寒的人已经在窃窃私语,时慕能察觉到他们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若有若无。
“又来找你的?”随笙问。
也不怪她这么想,只是先前几次,路吟溪每次来都是来找时慕,已经让她产生了固定印象。
时慕也有这种感觉,但她还是不太确定:“不能吧?”
她和路吟溪的生活根本就没有交接点,怎么可能三番两次地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