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摇了摇头,“我不送你,不过你可以来买。”
他不在乎一个草帽,但感觉前些日子所做的一切,有种付错了的感觉,苏禾对她依旧冷冷淡淡的,并没有因为帮助她让他们的关系变的更好,时好时坏,若即若离,而他竟然也会感到患得患失。
这些天,赵秋月连夜编草帽和篮子,大会和收麦子只隔十天,这个时候的的草帽和篮子很好卖,不忙时,苏禾帮忙一起变草帽。
大会那天,苏文良早早的喂了猪,开着拖拉机带着苏禾去了柳江镇上。
走到村子口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迎面而来,轿车的玻璃降下来,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喊道,“文良,干啥呀”
“去赶会,摆摊卖东西。”
男人摘下墨镜,苏禾才知道车里的人是苏广海,苏运达的二儿子,他开的是一辆崭新小轿车,估摸着是刚买的。
苏广海又问,“你们啥时候回来?”
“下午就回来了。”
“我等你,晚上我去你家,跟你商量件事。”
苏文良沉思片刻,点头道,“行,晚上来我家吃饭。”
“好嘞。”
轿车缓缓离开,苏文良也开着拖拉机往北走,拖拉机的哄鸣声也没能影响苏禾的思绪,她知道苏广海的一些情况,他一直在外面跑生意,她的媳妇在县城里开了一家商店,起初他也只是坐在商店里卖东西,后来跟人一起包工,如今应该是赚了钱了,这样的人,走到村子里,总头那么几个喜欢跟他套近乎。
来到柳江镇,苏禾帮着把拖拉机上的篮子和草编都摆放出来,苏文良做在小马扎上,拿出一本书看,不用猜也知道是一些关于养猪的事情。
苏禾问,“爸,这本书你不是看过了?”
“嗯,很多东西都忘了,我再看一遍。”
“哦。”
街上的人络绎不绝,大家都集中往最热闹的地方去,苏禾托着脸颊,看着人来人往。
一个穿着花布衫妇女围在摊位上挑选草帽,苏禾介绍起来,“大婶,我们的草帽最讲究的就是做工,你可以仔细看一下,编织的特别紧凑,帽檐也要比普通的草帽大一些。”
“多少钱一个。”
“三块。”
妇女笑了,“开玩笑的吧,人家卖的都是一块两块的,你张口就要三块,会不会做生意啊,你家里人没教你啊,这价钱不能乱喊啊。”
“大婶,我没有乱喊价钱,我家的帽子是水草编织的,跟麦秸编织的草帽不一样,而且这个带上去不扎脑袋,有些做工粗糙的麦秸草帽带上去会很不舒服。”
这时,又来了一个妇女,她把一顶帽子戴在了头上,“戴上挺凉快的。”
苏禾笑着说, “今天多大的太阳啊,买一顶戴上去就没那么热了。”
花布衫妇女看了一下草帽,开始日常砍价,“便宜点。”
苏禾摇头,保持礼貌性的微笑,“不能便宜的,我们家的东西和其他家不一样。”
花布衫妇女不甘心,“小姑娘,你会不会做生意啊,那有还价不便宜的,”她又朝着苏文良喊道,“嘿,老板,给便宜点。”
苏文良抬头,“那就……”
苏禾睨了一眼苏文良,“爸,你先看书吧。”
苏文良又改口道,“我们家帽子质量好,便宜不了。”
花布衫妇女扯动嘴角,对苏禾的表现非常的不满,“哎吆,还真是你当家啊,给便宜点呗。”
苏禾很无奈的说,“已经最低了。”
妇女依旧不死心,“我认识的的人多,帮你做做宣传,便宜点。”
“真的最低了,我给不了。”
花布衫妇女试戴了一下帽子,“我打算多卖几个,便宜点吧。”
苏禾觉的遇到了还价高手了,但她依旧坚持自己的立场,“你要几个啊?”
“先要一个,还会再来的。”
到了这份上了,她也只能松口了,压低声音说, “那给你便宜两毛吧,这价钱可别说出去。”
“两毛!还不让说出去,你当我是村口的二傻子,好糊弄啊,那我还是再看看吧。”
两人互相露出一个嫌弃对方的眼神,苏禾整理被翻乱的帽子,妇女离开了。
另一个还在在仔细挑选,对于自家的编织的帽子苏禾还是很自信的,因为所有的帽子几乎找不到什么瑕疵,“小姑娘,我要一个,”
“好。”
买帽子的人走后,苏文良说道,“咱这也没啥成本,便宜一点也就卖出去了。”
“我觉得不妥,我妈编织这些很不容易,太熬时间了,我们与其多等等,也不要便宜处理了。”
苏文良欣慰的笑了,“姑娘真是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了啊。”
“我一直就很懂事的,再说了,我妈编织的这么好,咱应该有信心,别说三块了,四块五块也会有人要的。”
“也对。”苏文良陷入沉思之中。
看他发愣,苏禾问,“爸,你想什么呢?”
“哎,就是想不明白你广海叔晚上来咱家干啥,头一次这么主动。”
苏禾想了一下,苏广海是个很赚钱头脑的人,来找苏文良应该跟赚钱有关系,一般的事情不会专门跑来家里说,“估计是想到什么赚钱的门路了,然后又需要你来着。”
“你爸就是个泥瓦匠,除了砌墙就是喂猪。”
苏禾笑了,“你还会种地呢,别把自己想的那么不好,”
苏文良忽然想到前几天的事,面色严肃起来,“你上次跟你奶吵架了,你奶找我哭了半天。”
提到田秀芹,她就来气,“每次都是她先不讲理,我受不了气。”
苏文良叹气,并劝道,“你奶年纪大了,以后少理她,别跟她抬杠。”
苏禾撅着嘴巴,脸拉的很长,“知道为啥欺负咱家吗?就是你和我妈的好脾气给他惯得,让她一直小人得志。”
苏文良沉了脸,“你这孩子现在说话不过脑子啊,怎么想啥说啥啊。”
“爸,我记得有次你跟我奶说要孝而不顺的,时间长了怎么就忘了呢,不能啥事都由着她。”
“行了啊,你爷和你奶现在也不容易,你婶子上次回家,两人大吵了一架,现在老院子也不安宁,过的鸡飞狗跳的日子,家和万事兴,家不和,怎么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