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杰推了一下眼睛,“两个,我还有一个弟弟,在念初中。”
“哦,你妈和你爸知道你和玉芳的事吗?”
“知道的,我爸妈说这结婚的事我来做主,只要我愿意就行,别的都不管。”
田秀芹走过去,眼睛上下打量着丁杰,模样倒是挺周正,就是不知道家里的情况,“你家几亩地?”
丁杰答,“我们家地不多,有三亩地。”
田秀芹心凉了半截,“三亩地啊,这可不多啊,这以后……咋过日子。”
苏运来瞪了一眼田秀芹,“柳江镇的地本都不多,你以为跟咱村似的,一人两三亩呢?”
“地这么少,我这是不是怕玉芳受苦吗?”
丁杰清了清嗓子,“大伯,大娘,我毕业以后会找个稳定的工作,虽然现在艰苦,但我有信心让玉芳过上好日子,请你们放心。”
站在门口的苏玉芳红了脸,扭身看了屋里的丁杰,他的眼镜闪了一下光,看不清眼镜后是怎样的眼神,但是这句话让她心扑腾乱跳。
田秀芹翻了个白眼,“这孩子,说话真不嫌害臊。”
苏运来说道,“行吧,找个时间,跟你爸妈见一面。”
“嗯,他们说啥时候见面都行,看你们的意见。”
苏运来想了一下,“那就明天吧。”
事情来得太突然,苏玉芳捂着嘴巴偷笑,田秀芹不乐意了,“你这是要干啥呀?”
“既然这样了,当然给女儿挣个名分啊。”
如今能找个大学生,又离家里近,是挺不容易 的一件事,田秀芹目光短浅,只看到见眼前的事情,孙运来明白,只要人品没啥问题,从长远来看,这小子挺适合他们家的。
一阵攀谈后,两家见面的事情定了下来,苏文良看着丁杰,总觉得好像见过一样,但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了。
见面还是定在苏禾家里,天气晴朗的一天,赵秋月特地去了供销社买了茶叶。
路经过老院子,贾爱丽追着赵秋月问,“玉芳对像去你家了?”
赵秋月没有答,只顾往前走,贾爱丽气不过,但也不敢做什么,只是在背后谩骂,“什么东西,能找个什么货色。”
丁杰的父母看上去都是老师本分的普通人,父亲个子高,母亲面相好,而他恰好继承了两人的优点。
从谈话中得知,父亲是在柳江镇父亲的工厂里做工人,母亲除了忙着种田,照顾家里,还在镇上开了一家干菜店。
他们家的条件已经超出田秀芹期望的那个标准,田秀芹也不在纠结,她就想让苏玉芳找个条件好的。
桌子旁,田秀芹发表这自己独到的看法,“亲家,我们玉芳打小就是好姑娘,只是在这结婚的事情上出现了漏洞,让你儿子捡了便宜。”
苏运来汗颜,踢了一脚田秀芹,示意她少说话。
昨天他特地的讲了一些道理,愚昧的人静默不言,也可算是一种智慧,通俗的讲就是不会说话就少说话,可这婆子偏偏还不听,把他的话全忘了,不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
索性丁杰的父母没有不耐烦,他们给了五百块的定亲礼,乡下人在亲事方面有些讲究,必须有媒人作证。
田秀芹对屋外的苏文良说道,“文良,你把姚媒婆找来,怎么说也得找个媒人不是。”
苏文良提着茶壶进了屋里,“姚媒婆可是得好处的,媒婆不会白当,我看别找她;额。”
“那找谁去?”
苏禾从屋里探出脑袋,“找我二爷爷家的人啊,我二爷爷和二奶奶都行啊。”
田秀芹吼道,“小丫头片子,你插什么嘴。”
苏运来说道,“我感觉行。”
过了一会,苏文良请来了苏运达和刘怀芝,刘怀芝能说回道,院子里的气氛一会就上来了。
“玉芳是我看着长大了,小时候长得可讨人喜欢了,如今日子是真快,一转眼,要定亲了。”
丁杰父母附和,“是,过的确实挺快的。”
苏运达:“小杰是吧。”
“嗯。”
“你可要对我们玉芳好,这孩子性子直,但心眼子好,遇到啥事你们互相体谅对方。”
田秀芹最听的不得刘怀芝讲话,“瞧你这话说的,跟要准备结婚一样,这才订婚呢。”
丁父说道,“等他们毕了业,就把结婚的事情给办了。”
院子外,丁杰和苏玉芳站在一颗树下聊天,两个人说着各自学校的情况,阳光照在苏玉芳的脸上,本就白皙的脸上如泛着光一样。
丁杰小声说道,“玉芳,你可真好看。”
苏玉芳低头含笑,“正说学习的事,你扯哪了?”
“不说出来心里就难受,这几天你是不是因为咱两个的事在家里受了很多的委屈?”
苏玉芳诧异,“谁告诉你的?”
“你侄女,她说的。”
“这丫头怎么啥话都往外说。”
“你别怪她,我问的,不过我们以后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了。”
苏玉刚握着拳头捶了一下丁杰的胸口,丁杰顺势把手攥在手里,喃喃道,“简直跟做梦一样。”
“傻呀。”
“高兴傻了。”
正月十五这天,两辆黑色轿车来到了水湾村。
车子刚到村口,就有一些孩子围着车里跑,车子行驶的速度放慢,快到大队的时候,车子停下,车里一个装扮精致的女人先下车,她把车门打开,“范景明从车里走出来。”
一憨厚的村民感叹,“哎吆,竟然让这么好看的女人伺候,厉害。”
“土老帽,你懂啥,这叫秘书,贴身秘书。”
“啥玩意?还能贴身?怎么个贴法?”
他的话引来周围人一阵哄笑,憨厚的他挠了挠脑袋,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
刚走两步,一阵锣鼓声传来,范景明看到小广场花花绿绿打鼓的人。
来过村里几次,但第一次这么热闹,范景明微微笑了笑,跟随者村支书和村长来到位置开阔的地方观看。
他上次来的时候跟村长随意的提了一句,村里的锣鼓队是不是解散了,他很怀念小时候看人打鼓的情景,要是还有人打锣鼓队,他愿意出钱赞助大家。
只是很随意的一句话,却被村长记在心里。
范景明看着锣鼓队,嘴角微微弯了弯,对村长说着赞扬的话。
忽然,一个女人窜了出来,她走在锣鼓队的最前面,头发散乱,身上的花棉袄脏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