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岚山苑,二楼主卧里。
聂烟睡得极不安稳,像是做了噩梦。
口中时不时呓语两句,光洁的额头上被迫染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然而此刻,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床边以一副居高临下的视角凝视着床上的人儿。
片刻后,他俯身一手撑在墙壁另一只手去够被放在床头上的那个白色小瓶。
来人长手长脚,轻轻松松的就将那东西握进手中,揣进口袋里。
同时他忘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瓶子又原封不动的放回那处。
直起身准备离开时,因为看不清的缘故,一脚踢在了床尾的椅凳上。
发出不小的动静。
床上的人儿本就睡不安稳,在听见声音时,立刻慌乱睁开眼睛。
视线里,一道模糊的身影在她的床尾晃过。
聂烟顿时被吓得一身寒毛倒竖,瞬间睡意全无。
“谁!”
她惊呼一声,抱着被子从床上坐起。
顺手抄起身后的枕头,朝那抹身影重重砸去。
与此同时,屋内灯光骤然亮起。
一身黑衣脸色阴沉的男人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聂烟瞧清对方的脸时,脱口而出:“砚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来人正是陆砚清。
他穿着一身黑色衬衫和西裤,整个人宛若沉浸在夜幕中般,脸上的神情更是令人深不可测。
男人一边抬手松着领口的领带一边假装无事的回应一声嗯。
今天中午从老宅用过午饭后他便匆匆离开,直到晚上给他去了两通电话,他都没接。
最后聂烟也只能对陆爷爷谎称他是加班去了,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后来她回了岚山苑,在客厅里等他到十一点,一直没见他的身影。
给他去电话,更直接关机了。
本以为他今晚不会回来,却没想到这会儿都凌晨,他居然回来了。
而且大半夜的突然出现,把她吓得不轻。
聂烟这会看见是他,不免重重松了一口气。
只是那眼尾因为受了惊吓而导致的一片湿红在短时间内,无法立刻消下。
陆砚清镇定自若的解开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
用眼角的余光冷睨了一眼床上的女人。
只见她曲起双腿,双手掩面。
很明显一副还未从先前惊吓中回过神的状态。
陆砚清舌尖轻抵着上颚,眼底神色微动。
脱去身上的衬衫,转身进了浴室,拧开水龙头。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耳边流水簌簌的声音不断响着。
她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随后这才抬起头,掀开身上的被子起身下床。
来到床尾,先是将先前用来砸人的那枚枕头捡起。
而后又顺手将男人随手搭在床尾椅凳上的衬衣和西裤抖落抖落。
收拾衣物的时候,一个白色瓶子出其不意的从西裤口袋里掉落,滚至她的脚边。
聂烟瞧着那东西眼熟,刚要弯腰捡起,却听闻里头的流水声骤然停下。
随即抬头看去——
男人裸着上身,胸膛的水珠顺着肌肤的纹理没入腰间的白色浴巾。
如此一副诱人的美男出浴图。
看的聂烟一阵面红耳赤。
就连手下原本要做的事情一时间都忘记了。
明明他们之间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眼前这一幕还是令她脸红心跳不已。
“在做什么?”陆砚清的声音低沉磁性,加之两人此时的状态,简直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我想帮你把衣服收拾起来。”聂烟老老实实的回应着。
他的视线从她手中的衣物滑落,正好落在她脚边的那个白色药瓶上。
顿时眼底的情绪骤变。
聂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着急忙慌的弯腰想要帮他把东西捡起。
却不想指尖刚触上那瓶身,便被他先一步捡了起来。
聂烟再度直起身,却不小心正好撞进他的视线里。
他的目光中仿佛带上了冰刃般,刺在她身又冷又疼。
她几乎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衣物,动了动唇。
“抱歉,我只是想……”
“算了。”
男人出其不意的打断了她的话。
这让聂烟下意识脱口而出道:“什么?”
“没什么,早点休息。”
说完,他拿着那个白色瓶子,转身进了一旁的衣帽间。
换好睡衣,上床睡觉。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这让还站在床尾的聂烟惊呆了。
本以为他是生气了肯定要说自己的,却没想到,居然居然如此轻轻的就放过了?
陆砚清此时已经上床躺好并且给自己拉好了杯子。
视线再度落在床尾处像是被定住的女人身上时,英气的眉头顿时微微隆起。
怎么,自己平日里对她很苛刻吗?
不过说了一句没事而已,她有必要这么夸张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你是准备站在那儿一直到天亮吗?”
身后再度传来陆砚清冷淡的声音。
聂烟猛地回神,连忙将他手中的衣服收拾好,关灯上床睡觉。
躺到床上时,她睡意全无。
双眼瞪得又大又圆的盯着头顶的吊灯。
聂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最终结果就是吵得身侧的男人同样睡不着。
直到腰间骤然被一只大掌扣住。
粗粝的大掌穿过睡衣衣摆,滚烫的温度贴在她的腰间,顿时人就安分了。
“砚,砚清,别……”
“睡不着不是么?”他的语调带着微微上扬的挑逗感。
两人在一张大床上,中间挨得极近,温热的呼吸尽数都喷洒在了她的耳垂上。
聂烟顿时被撩的面红耳赤,连忙伸手拦在他的胸膛前。
炙热的体温隔着衣物传进她的手掌心,烫的她的手掌心都不敢随便乱放了。
“别,我累了,想睡觉。”
柔软的手掌压在他的手背上,然而这好像并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
“你忘记了早上答应老爷子的话了。”
“我可没答应。”
聂烟其实很想说,你不是要和我离婚嘛,要生也该找他的秦小姐,怎么都轮不上我啊。
“聂烟,这婚还没离呢,你还是陆太太。”
他一句话将聂烟的话堵得死死,好半晌没有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聂烟拗不过他,最终还是被他拉着沉沦进了这场情事之中。
窗外的也格外的黑,屋内的气氛却异常的热。
后半夜她昏昏沉沉间,控制不住的喊了他的名字。
“陆砚清。”
“嗯?”
“可是你要跟我离婚了啊,要是真怀孕了话,这个孩子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