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烟跟唐奉礼吃完了午饭后,唐奉礼又绅士的将她送回的岚山苑后才离开。
聂烟回家以后依然兴致缺缺。
晚上陆砚清下班回来,在客厅里并没有看见她的身影,便下意识的往主卧找去,结果推开门房间里面依然空空如也,不见她的身影。
看见房间里没人的那一刻,陆砚清心里沉了一下。
他耐着性子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后,这才转身出房间。
站在二楼楼梯口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同样空无一人的一楼客厅,扬声道:“太太人呢?”
正在厨房里帮忙的小舟听见声音,立刻一面擦着手一面从厨房里跑出来,仰头看去,陆砚清正站在二楼处。
“先生。”
“太太人呢?”
“太太?太太下午就回来了,不是一直在主卧休息的吗?”
下午聂烟回来后就回了主卧,按照她的习惯,家里的佣人在她睡觉的时候基本都不会上楼去打搅。
所以,眼下陆砚清突然来问她人在哪儿的时候,小舟自己也是一脸懵的,不知所措。
陆砚清眉头紧锁,很显然对于她的这番回答十分不满。
好端端的一个人在家里,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况且,聂烟还挺着个大肚子,难不成她还能飞了不成。
陆砚清锁眉,眉色间已经隐隐约约的染上了不悦。
仿佛只要下一刻就要彻底爆发一般。
小舟见状连忙找来几人一块出去找寻。
陆砚清极不耐烦的扯松领口,眼神里更是写满了燥郁。
他转身回到卧室,在里头又搜寻了一圈,依然没有看到人。
再三确定人不在房间里后,他退出房间,往隔壁的空房间找去。
直到他耐心即将被消耗完全之前,终于在走廊最末间的客房里发现了睡着了的聂烟。
她小小的身子几乎缩成一团,房间里开着暖气,所以她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夏被。
但即便这样她也依然睡得脸蛋红扑扑的。
也不知道她睡着是梦到了什么,那细软的眉头已然紧皱着。
陆砚清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原本高悬不安的心脏这才稳稳落回了肚子里。
他走进屋,随手将身后的房门关上。
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
刚坐下去,被子里传来一阵小黄鸭的声音,吓得他立刻弹跳起来,掀开那一角这才看到被聂烟带进房间后藏在被子下面的小黄鸭。
陆砚清沉着脸将那小玩具拿起。
再看聂烟,原本睡得沉沉的女人此刻早已经被他的动静给吵醒。
聂烟拧着细软的眉头满脸不乐意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刚刚被惊醒的她这会儿根本还没回过神来,心脏砰砰直跳个不停。
这间客房本来就不大,那玩具小黄鸭的声音又大又刺耳,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像被吓死了。
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自然是没好气的眼神等着面前罪魁祸首的男人。
陆砚清自觉理亏,所以在面对聂烟的眼神时,他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
将手里摸到的那个小鸭子放到一旁床头柜上。
再度坐到床边,伸出手拉开她身上的被子,双手将人从被窝里抱起。
“怎么睡到这边来了。”
聂烟后背靠在床头上,困倦的揉了揉眼睛。
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状态,听见陆砚清的声音时,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太多情绪起伏。
男人坐在床边,伸手将她垂落在鬓边的碎发撩拨到耳后,整理好。
聂烟依然有些迷瞪的看向他,好半晌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只是女人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推开她落在自己脸上的手,那番满是生疏冷酷的态度让男人伸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顿。
陆砚清没有说话,但还是默默将手落下,五指收紧。
“没事,就是刚好在这附近困了,所以就过来睡了。”
聂烟捂着嘴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掀开身上的薄被,一手扶着肚子一边下床,双脚套进拖鞋里。
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身侧的男人,便径直往屋外走去。
陆砚清想到今天下午自己在商场里看到的那一幕,本就如墨的双眼越发阴沉下来。
聂烟对自己的冷漠,实在不对劲。
先前因为聂旭的死,她对任何人都提不起劲儿,所以他干脆也就忍了过了,但是现在瞧她的模样,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若是叫他不要怀疑实在是难。
他沉默着起身跟在聂烟身后,看着她进洗手间收拾好自己,又一言不发的独身下楼,全程跟自己都是没有交流的。
楼下正在找人的小舟看见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从楼上下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刚差点以为自己要完蛋了。
小舟本想上前去,但是在看到后面陆砚清阴沉沉的脸色时,还是退缩了。
想着这种时候,她还是不要自找没趣。
匆匆跑进厨房让人安排晚餐上桌,准备开饭了。
聂烟从下午回来开始,兴致便不高。
即便晚上的饭菜做得全都是她平日里喜爱的,但是她依然看着那些菜没什么胃口。
整个人怏怏不乐的。
陆砚清见状,还往她的碗里夹了几筷子。
可等第三次的时候,聂烟抱着碗,往旁边挪了挪。
“我自己有手,不需要。”
陆砚清伸在半空的手彻底僵住。
餐厅里除了他们两人以外,还有伺候的人在。
听见这番话时,那两人立刻识趣的默默从餐厅里退出离开。
偌大的餐厅里,气压低沉到快要爆炸。
聂烟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饭菜,机械性的咀嚼着。
口中无味的很,味同嚼蜡。
她胡乱扒了两口米饭后,放下筷子,便要起身离开。
却不想才刚准备动作便被陆砚清压住了手腕。
大掌紧紧桎梏在她的手腕上。
手掌心的温度,异常烫人。
“还有什么事吗?”
聂烟头也没回,冷漠的问道。
陆砚清眉头深锁,手下的力道也随之无意识加重了几许。
“就这么不耐烦和我说话?”
女人抿着唇,很明显对于这个问题她并不想在此刻来回答。
然而陆砚清的态度也异常强硬,拉着她的手紧紧的不放松。
好像此刻她不给自己一个准确的回应的话,他就不松手了似得。
聂烟动了动手腕,用力抽了抽却发现依然徒劳,所以她只能继续耐着性子回应道:“没有,我就是累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