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予的话,让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冷下来。
聂烟在听见那个名字时,置于腿上的双手不自觉拽住了裙摆。
眼帘低垂,遮挡住她眼底的所有情绪。
陆砚清的一边手随意搭在聂烟肩膀上,温暖的大掌扣在她的肩头,轻轻摩挲着。
黑瞳中仿佛蛰伏着暗茫,也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
徐女士没说话。
陆欢予眨巴着眼睛,澄澈的目光从在场这些人的身上来回扫荡,根本没发觉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陆砚清久久沉默着,让姑娘疑惑拧眉,“二哥,你怎么不说话?难道嫣然姐姐这些天都没联系你嘛?这不可能吧,就凭你们之间的关系,二哥哥你说,你是不是偷偷瞒着大家见嫣然姐姐了,别以为我不知道网上那些事情……”
“你最近很闲?”陆砚清答非所问的打断她的话,“还是以后我要见什么人做什么事儿,都要向你汇报了?”
陆欢予被一噎。
杏口微张,一时间声音像是被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你若真是闲的,早点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也好,省的你一个女孩子天天对我们夫妻的事话家常。”
陆欢予听出来他这是在嫌弃自己,却还是依然不死心的喊了一声。
“二哥~”
陆砚清摆明了就是不愿意提及这件事,偏偏这傻姑娘还头铁的硬要往枪口上撞。
“我就是关心你,关心嫣然姐姐的嘛,当初如果不是爷爷的阻拦,那现在成为我嫂子的人就是嫣然姐了,哪里还会有……”
“欢予!”
原本一直秉持沉默的徐女士,因为女儿不知轻重的话,而出声打断她。
陆欢予心里头憋着气,可到底还是敢怒不敢言。
在她看来,如果不是因为爷爷的阻拦,还有秦家和自己的事儿,那秦嫣然就绝对是她嫂子的不二人选。
再看聂烟,她当真是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养女,也配跟她二哥在一块。
简直就是可笑。
也不知道爷爷和大姐他们到底喜欢这女人什么。
出了一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真不知道杨冉姐姐到底比她差在哪儿了。
“妈妈,难道我说错了吗?那当初我出事的时候,多亏了嫣然姐姐……她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管,反正二哥,你就是要对嫣然姐好,否则的话,我不会原谅你的。”
聂烟默默听着他们的话,这心中更是不住叹息。
小姑子当着她的面,让自己丈夫一定要对别的女人好。
从小到大她还真就没见过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亲人。
只是她口中提及的出事儿,聂烟心中甚是好奇。
能让陆欢予如此念着秦嫣然,究竟是因为什么事儿?
“你这么喜欢她,既如此,就到她那工作去,顺便把你的恩给报了。”陆砚清不耐烦皱眉。
对于这个聒噪的妹妹,他直接将烦躁写在了脸上。
“我,我还要继续陪妈妈旅游呢,哎呀,二哥,我只是想让你把嫣然姐姐叫回家里吃顿饭难道也不行吗?”
陆砚清这次没说话,凛冽的目光往她身上一撇。
原本还喋喋不休的姑娘下一秒立刻就安静下来了。
陆欢予从小就被骄纵贯了,虽说姐姐哥哥对她都很好,但这些哥姐们一旦严厉起来,她还当真是翻不出什么花来。
聂烟瞧着那彻底偃旗息鼓的姑娘,一时间心底里只觉得微微有些好笑。
这个小姑娘就是表面看起来骄纵了点,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心眼子。
徐女士眼瞅着几人之间的情绪好像不大对味了,这才坐直了身子轻咳一声打断他们。
“欢予,怎么和你二哥说话的,没大没小!”
陆欢予还想开口,却被徐女士的一记目光给瞪了回去。
陆砚清坐在沙发上微微调整了下坐姿,一边手依然落在聂烟的肩膀上,懒洋洋掀眸。
“您今儿过来,应该不是单纯来看我们的吧。”
“是,我今天来的确是有话要和你单独说说,来书房吧。”
徐女士说完,率先主动站起身往书房方向走去。
陆砚清神色怏怏,什么也没说,起身跟上。
待他们离开后,偌大的客厅里便只剩下聂烟和陆欢予两个人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对小眼,相顾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陆欢予抱着枕头率先冷哼一声,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重新埋首看向手机。
聂烟随手招呼来身后路过的佣人轻声道:“今天天气热,我记得昨天冰箱里准备了西米露,盛一点出来散散凉。”
“是,太太。”
说完聂烟站起身。
“我记得家里还有芒果,给你准备一份芒果西米露,怎么样?”
陆欢予即便听见她的话,也是当做没听见一眼,摆出一副不愿意搭理她的傲娇模样。
聂烟瞧着她,也没生气,直接进了厨房去准备。
陆欢予听见动静,随抬眸朝她看去,撇撇小嘴,十分看不起人的朝聂烟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她以为随便搞个吃的东西就能收买自己吗?
简直做梦。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就只知道用东西来讨好人,她才不稀罕呢。
陆欢予眼珠子一转,突然举起手机,对着厨房里的那抹倩影拍下几张照片。
而后打开微信,找到秦嫣然的微信,发了过去。
“嫣然姐你看,这就是我给你说的,爷爷给我二哥找的媳妇,一脸狐媚样,一点儿也配不上我二哥,还是你好。”
“对了,你下周有空吗?”
“妈妈说,你回来许久都没正式的请你回来吃个饭。”
“下周末你来老宅,我们大家请你吃饭呢。”
陆欢予笑眯眯的给秦嫣然发了一大堆话出去。
即便对方没有立刻回复她,她也丝毫不在意。
当聂烟端着茶点出来时,陆欢予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出现。
抱着手机在沙发上笑的打滚,从沙发上伸出的脚,居然刚好踹在聂烟的腿上。
女人拿着手中的东西,一个不稳,连带托盘里的东西纷纷洒落了一地。
杯碗落地破碎声,惊动了还在书房里的两人。
陆砚清和徐女士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聂烟拿着托盘正半跪在地上收拾,而沙发上的陆欢予满脸嫌恶的对她大声嚷嚷个不停。
陆砚清瞧见眼前一幕时,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他寻着身体本能,大步上前,轻松一把拽起半跪在地上的聂烟,声音冷的犹如腊月里的寒霜。
“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