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缓的行驶在马路上,车内的气氛却显得异常紧张。
聂烟规规矩矩的坐在后排,双腿并拢,身子有意的偏向车门一侧,偏头定定的看向车窗外。
陆砚清的脸上打从上车以后就一直阴沉沉的。
前头正在开车的司机一抬头,便能从后视镜里瞥见自家先生阴沉骇人的脸色。
饶是在陆家开了十几年车的他,一时间都有些顶不住。
最后半个小时的车程,硬是被司机用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开到了。
公墓停车场。
司机将车子停好以后,便立刻下车去。
聂烟准备推门下车时,却被身侧那人重重拽住手腕。
颇大的力道直接将她的身子掰正回陆砚清的面前。
错愕的视线落在男人阴沉的脸色上,她顿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调整好心态,她一脸平静的与男人说道,“已经到了,谢谢你送我过来,你要是有急事就先回去吧,我等楚澜过来了再让她送我也行。”
陆砚清依然没有说话,抬手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怎么弄的。”
“没,没什么。”聂烟吓了一跳。
“别告诉我这是你自己摔的。”
“是,是啊,昨天晚上房间太黑了,所以自己摔的。”
陆砚清目光在她的脸上徘徊,将她的小表情一丝不落看进眼底。
“那这角度还真是清奇啊,摔哪儿不好,偏偏是嘴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他的眼底涌出细碎的锋芒,犹如犀利的刀锋,重重砸在女人的身上。
聂烟紧紧抿着唇,望着男人薄削的唇,心中异常煎熬。
其实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只怕是从医护人员那儿,随便一问都能知道。
她相信以陆砚清的精明,在得知自己不在医院时,早就已经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调查得差不多了。
粗粝的大拇指腹轻轻落在她的嘴角上摩挲着。
车厢内的气氛既紧张又暧昧。
聂烟推了推他的胸膛。
男人屹然不动。
“所以那人是谁?你的情郎?还是某位迫不及待的前任?”
聂烟咬着牙,忽然大力推开他,转身迫不及待的推门下车。
离开座位时,她回过头,冷着小脸回了一嘴:“那种人,他什么也不是。”
说完,她重重关上车门,显然怒气未消。
聂烟一瘸一拐的从司机手上接过自己的东西,强硬的拿在手上,顶着一边不太好的腿脚,慢慢往墓园里走去。
不过走了三两步。
手里头的东西骤然一轻。
回头看去。
一件西装外套,被甩到了她的脸上。
清冽的冷香瞬间就将她整个人包裹了。
聂烟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骤然腾空。
她被吓得惊叫一声,连忙搂紧了男人的脖颈。
“你,你干什么啊,这里是墓园,怎么能这样子,很不礼貌的。”
虽说墓园这地方,不是清明节,平日里也就三三两两来偶尔有祭拜的人过来,但是这般搂搂抱抱,依然叫人觉得很没规矩没礼貌。
你么样着急忙慌的拍着陆砚清的肩膀,想让他放自己下去。
然而男人却将她的反抗视若无睹。
眼睛冷睨过她还缠着纱布的脚,重新落回她的脸上,仿佛正在无声的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随后男人不再言语的大步向前迈去。
不过在经过岔路口的时候,还会停下里询问聂烟哪个方向。
*
周楚澜来的时候,聂烟还正在烧纸钱。
陆砚清站在距离不远处的一座小亭子里,正在拿着手机打电话,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周楚澜急急忙忙跑到聂烟身边,将手机伸到她面前。
“你的手机落在我这儿,刚忘记拿了。”
“谢谢,我正想跟你说来着,刚走得太急了。”
“刚才聂大哥打电话来,说,你让人接他从医院出来了,还说什么让你别着急……”
“你说什么?”聂烟心下一紧,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中的纸钱被火苗点燃。
一直到灼热的温度烧到了指端,她这才吃痛的将手松开来。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周楚澜没多想,不满的看她一眼,接过她手中的纸钱,帮起忙来。
“这怎么可能呢。”
聂烟失神的自顾自嘟囔一声,连忙接过手机,给聂旭去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拨通了,却始终没有人接。
聂烟来来回回打了三四通,对方一直显示无人接听状态。
“会是谁,假借我的名义把我哥骗出来的,我昨天明明都和他说了先不出来的。”
聂烟的声音颤抖的不像样。
聂旭的命与她的命几乎被绑在一块了。
如果唯一的亲人出了任何事情,她真的会活不下去。
“楚澜,我哥他还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说他要去的是什么地方?那些来接他的是什么人。”
“聂大哥也没说什么啊,就说他刚出医院,让你别着急。”
周楚澜瞧见聂烟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连忙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会不会是陆砚清让人安排的啊,我去问问他啊。”
周楚澜瞧见聂烟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转头往四周看了一眼,瞥见站在亭子里打电话的陆砚清,二话不说奔上前去。
聂烟远远的看着他们两人交涉的身影。
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与此同时,手机里陡然跃进一条陌生号码短信。
‘今天中午十一点半,老地方,拿你来换聂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