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
聂烟靠在座椅上眼眸微阖,昏昏欲睡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最近这段时间她变得格外爱睡觉了。
做什么事情都会犯困,就好比先前在拍卖会上,她光是听着那些人絮絮叨叨的说话都觉得困。
现在上了车准备回家,车子摇摇晃晃的别提有多好睡了。
然而正当她闭着眼睛准备睡觉的时候,脖子上却偶然传来阵阵痒意,撩拨着她不耐烦的睁开眼。
视线里,陆砚清的俊脸骤然被放大了出现在自己眼前。
聂烟那还带着睡意的双眸,懵懂无知的朝他眨眨眼。
“你在做什么?”她刚睡醒的声音,略显沙哑。
陆砚清即便被盯了,也依然一本正经的,完全没有被任何影响到的状态。
聂烟动了动身子坐直起来。
车子后排的隔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升起来了。
这会儿静谧的车厢后排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陆砚清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在她脖子上的丝巾,那模样好像是要将丝巾看出朵花来似得。
聂烟极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往旁边侧了侧。
“你干什么一直盯着我。”
“这个,什么时候弄来的。”
男人板着脸,伸手指了指她的脖子。
聂烟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回想起先前脖子上痒痒的感觉,当下这才反应过来。
之前她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脖子上痒痒的感觉,原来是他。
女人微拧眉头,随即便把丝巾从自己脖子上取下。
“没什么,先前唐奉礼送的。”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将丝巾整理好折起,规规矩平平整整的放回身旁的礼品袋里。
唐奉礼送的这条丝巾虽然她没仔细看是什么牌子的,但是就这上手又软又滑的感觉,她都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个牌子货,而且不便宜那种。
毕竟像唐奉礼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凭白送自己什么地摊货啊。
说起来,她还没把钱给人家。
当下,聂烟无视掉身侧男人在听见自己说的丝巾是唐奉礼送的时,那黑沉沉的脸色好像要吃人一般。
从随身的手拿包里取出手机,给唐奉礼发了一条微信。
询问丝巾的价格。
这样她好把欠的钱发微信还给他。
她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从前是,现在也更是。
还有还放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礼品袋子,她到现在都没打开。
其实也是从一开始就想好了,根本就没打打算将它打开来,就等着到时候什么时候有空了再遇着这个人,再把里面的东西还给他。
毕竟俗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嘛。
陆砚清见自己又一次被忽略的彻底,一时间差点没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他动作粗鲁的将聂烟手中的手机夺去,怒不可遏的看向对方。
“一个唐奉礼就叫你失魂落魄的,还是说才见了一面就忽然的爱上他了?”
被夺了手机的聂烟一脸懵圈,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而紧接着耳边就想起陆砚清气势汹汹询问的声音,当下又让她有种好像回到了现实的感觉。
“你胡说八道什么。”
“难道不是?你跟他坐一块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他又是送礼物又是送丝巾的,怎么不见他对别的人这般上心,还是说这份上心偏偏就是只对着你一个人?”
聂烟气的张嘴,却愣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在她看来,陆砚清这气生的毫无缘由。
自己与他而言,如今不过就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根本不算什么。
如果按照他这样的说法,他今天带着秦嫣然进进出出,那聂烟的火岂不是得更大了。
“你别胡说,我跟唐奉礼清清白白,什么关系也没有,别用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来看我们。”
“呵,是啊,你清白了,可不代表他心里阴暗。”
“你!”
聂烟被他气得不轻。
原本今天宴会开始前,瞧见他提早回来了,她这心里头还挺高兴的。
毕竟一个多礼拜没见到了。
然而这份高兴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在他质问自己,并且当着自己的面与秦嫣然拉扯不清的状态下,彻底消磨殆尽了。
现下,他居然还反过来的质问自己,真是好意思。
“陆先生,陆小爷,麻烦您下次来说我的时候,想看看自己行不行。”聂烟侧过身。
先前睡意朦胧的双眼此刻早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了。
“您今天领着秦小姐在宴会厅里大摇大摆显摆的时候,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大姐先前还令我介绍给大家说我是陆太太,你转头就带着别的女人出现,我的面子又要往哪儿搁?”
“只怕今天这事儿一闹,我才是成了那些上流圈中茶余饭后的谈资。”
聂烟说话快,但一字一句却又无比清晰。
她说完,侧过身子转头看向车窗外,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陆砚清胸口起起伏伏好几下,明显也是被聂烟给气到了。
后排的车厢里,瞬间又再度恢复了安静,两个人谁都没有在多说一个字,甚至连一个眼神也不愿意多留给对方一个。
前排,司机和陈天明相视一眼,皆默默吞咽下口水,大气不敢出。
索性这挡板遮挡住了后排的景色,否则的话,他们还真怕这般紧张的情况下,一不小心会引火烧身。
毕竟车内的空间也就这么大,他们就算是把耳朵统统堵住了也未必完全不能听见声音,更何况那两人压根就没考虑过要压低声音。
半个小时候,车子平稳的停在岚山苑门口。
聂烟下了车,直接甩上车门,丝毫没有理会身后正准备下车却差点被她车门撞上的陆砚清。
当即男人的脸就彻底的黑了,阴沉沉的好像要吃人。
前面陈天明和司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深怕自己一句话说错了就会招来‘横祸’。
聂烟先前在车上被他给气坏了,一直忍到下车以后才把气给撒出来,只是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撒气方式好像有点过了火。
气冲冲的小跑上楼,进屋,上锁,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等陆砚清阴沉着脸上楼准备开门进屋时,这才发现,这房门竟然被屋内的女人给反锁了。
男人拧眉,耐着性子站在门口,出声道:“聂烟,开门。”
这个时间点岚山苑里的佣人下班的下班,休息的休息,二楼以上除了他们意外并不会再有第三个人。
故而无论陆砚清声音多大,都不用怕会叨扰到旁人。
他站在门口,门板被拍的又重又急。
屋内的聂烟就当做什么也没听见似得,就差没有拿个耳机直接将自己的耳朵堵起来。
她进了一旁的衣帽间取了衣物,转身进浴室洗澡。
进浴室前,她还不忘朝门口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让他嚣张,今晚他就休想进自己的房间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