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彼岸在许沛面前蹲下，从制服口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
还没点，许沛蓦地抢了过去。
她微微有些诧异，根本没想到，许沛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按下打火机，那一簇火光，照着她的脸，白的吓人，手中的烟被点燃，许沛噙在嘴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
接着，便重重的咳嗽起来，眼泪都被呛了出来，在眼眶里打转。
曹彼岸“扑哧”一下，拿回烟和打火机，娴熟的一系列动作过后，便抽了起来。
“朱小丽，送到夜色朦胧了，我一朋友开的娱乐会所。”烟雾缭绕，将两人笼罩在一层轻纱中。
许沛只是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并没有再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曹彼岸吐出两个烟圈，“让社会上的几个小混混都玩一把，然后拍几张香艳的照片传给我，我呢？发发慈悲，让一直是无名小卒的朱小丽在网络上大火一把。”
曹彼岸跟着钱鑫，可谓是见多识广，他的狐朋狗友爱玩爱瞎闹，平日里聚在一起，总是会涉及到这些男女之间的话题，耳濡目染，曹彼岸自然也学会了几分。
许沛低垂下了眼眸，“真的这么狠，没想到会毁了一个人吗？”
曹彼岸弹了两下烟灰，淡淡的说，“她的事，不关我的事，她先招惹我的。”
许沛仰头看着已经看不清颜色的天花板，“彼岸，你说，我们怎么就变成了这样？那些干净而美好的东西，怎么会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呢？怎么就一步一步把生活过成了这样。学会了堤防别人，学会了报复，学会了越来越多的改变，有的时候，我都不认识自己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留下什么，关于爱，关于善，关于真……”
曹彼岸沉默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似乎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想明白似的，开口道，“你，还有肖唯！”
烟头就在这个时候，烫到了手指。
许沛吃痛，急忙扔掉手中一直夹着的烟。
曹彼岸嘲弄的一笑，“你看，一提肖唯，你总出状况。”
许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和肖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曹彼岸没想到她说的这么绝对，“为什么？因为家庭背景？因为地位？”
许沛漠然的摇摇头，并不想提及其中的原因。
“会不会是你有心理障碍，不能接触男人？”本来特正经的一个话题，被曹彼岸说出来，简直是转了画风。
许沛觉得曹彼岸那逗逼的潜质又突然跳了出来。
“曹彼岸，你能不能……能不能别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况且，我和他，真的不是那样！”许沛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儿。
她和曹彼岸就是这样，前一秒还闹的不可开交，后一秒又相处的其乐融融。
“那是怎样？你和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觉得肖唯真的是极品中的极品，多金又帅气，还那么一心一意的对你，你还想怎么样？”曹彼岸将烟头弹出好远。
“嗯，他是很好……”许沛认可道。
既然是闺蜜，自然也明白对方有难言之隐，不说便不问。
曹彼岸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烟灰，“走吧，回去吧！这地方阴森森的，窗户都破了，风一直往里灌，得亏是有你在，不然我得吓死。”
许沛看了看四周，若有所思，这里曾经是她的家，虽然也是租住的房子，却也是有着记忆，不好的记忆罢了。
“怎么？舍不得啊？”曹彼岸看许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不禁好奇的打量起来。
“没有舍不得，只是觉得时间过的很快，这件事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又觉得是昨天才发生的事，像是一场梦。”许沛感慨道，“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这个地方，甚至我以为这一片都已经拆迁了，以为它就真的不存在了，没想到它还在，也许……”许沛顿了一顿，“也许在我这里，它永远都在，挥之不去。”
曹彼岸很久都没有听到许沛说这么多这么多的话，而且还是关于这件事。
以前她们总是窝在一个被子里，聊很多，什么都聊，互相交换过很多的秘密，所以彼此才越发的亲密无间。
只是经过这件事之后，许沛总是有些刻意的封闭自己，刻意的躲闪着，更是把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很少再像以前一样畅所欲言了。
许沛叹一口气，“等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终于知道，原来它，也没想象中的那么恐怖，是我一直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说着，她抬眸，清澈的眼眸在夜色里闪着星辰般的光芒，“谢谢你，彼岸。”
曹彼岸简直都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她觉得是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
是她偏要逼着许沛来这里，逼着她回忆这段残酷的过往。
曹彼岸清了清嗓，不好意思道，“那个……我送你回家，这里太冷了，我受不了了……直打哆嗦……”
“冻死你算了！”许沛笑骂道。
“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曹彼岸回骂道，而后伸手将许沛拉了起来，拍了拍她坐的脏兮兮的裤子，“别把我的奔驰给坐脏了！”
许沛狠狠地拧了一下她的胳膊，“我还没和你算账，刚刚连拖带拽的，疼死我了！”
两个人嬉笑打闹着，离开了这个破旧的老地方。
坐回车子里，曹彼岸将车窗都关好，把空调打开，车子缓缓的开着。
许沛靠着椅背，说道，“不担心朱小丽报复你？”
曹彼岸白许沛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我要是什么都怕，什么都不敢做，别人就会放过我？不欺负我？许沛，会吗？”
许沛蓦地沉默了……
她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遇到很多事情，能忍则忍，不愿意去惹事，没有资本，什么都靠自己，什么都得自己扛，当然怕。
曹彼岸吹了一个口哨，“而且，我告诉你，不等朱小丽找我，我明天一大早就要亲自去问问她，问问她，感觉如何。”
说完，曹彼岸调皮的一笑，“许沛，你去不去？”
许沛无奈的瞟她一眼，“你……你非要这样？”
“我就这样！对待某些人，必须得这样，吓得她以后再不敢动你半分才是。”
“你会把我带坏……”许沛幽怨的瞪着曹彼岸。
“你怕不怕肖唯知道，你竟然参与做这种事？”曹彼岸突然的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