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元帝愣了一下。
国师……
不就是叶若星。
叶若星自从获封国师之后,从未上过朝。
他感慨与她的知情识趣,差点儿忘了自己还封过这个官。
他此时不想见叶若星,冷声道:“朕无空!”
“陛下!”叶若星高举着武尊令,走了进来。“微臣求见陛下,想向陛下求一个恩典。”
德元帝蹙眉,叶若星手中怎么还会有一枚武尊令?
之前,她的武尊令用来救了君镇远,这又是哪里来的令牌?
是了!
这一定是君镇远那个孽障的。
这一次,难道她还想用这一枚令牌来救君镇远?
简直是痴心妄想!
今日就算玉皇大帝亲临,他也不会放过君镇远。
他眸色冰冷的盯着叶若星,从前看着这张与秦皇后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他觉得很是赏心悦目。
今日,却分外的厌恶。
他冷声道:“叶若星,此处是朝堂,并非女子可以登堂的地方,你如此太没规矩。”
“陛下,国师乃正一品官职,可与宰相比肩,微臣并非不知礼数,再者,微臣的师姐叶九昭从前得楚皇礼遇,以半师之礼隆重迎接,陛下比之楚皇胸襟宽广一千倍,何以蔑视微臣为女子?”
叶若星口若悬河,眸色端正,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德元帝,没有丝毫的退缩。
德元帝听到这一番话,不由得冷笑。
他的胸襟自然比得上楚皇,可他凭什么好好的对待叶若星?
别以为他不知,他的病,叶若星知道的清清楚楚,想要从中动手脚,再容易不过。
他冷声道:“你若想让朕以半师之礼待你,好,那你就替朕做成这一件事情,去锦园亲口宣读废除太子的诏书。”
他示意小太监将诏书递给叶若星。
叶若星拿起旨意看了一眼,笑了。
“陛下何必如此麻烦,微臣与君镇远夫妻一体,陛下给君镇远的旨意,微臣替他接了。微臣今日前来,并非想阻止父皇废太子,而是想用武尊令向父皇求一个恩典。”
“你想要什么恩典?”德元帝眸光冷厉,若是叶若星敢得寸进尺,他不会客气,定然要让她见识到何为天子之怒,让她别以为自己会点儿医术就可以为所欲为。
叶若星平静道:“陛下已决定废除处死太子,微臣绝无怨言,只是,微臣与太子感情深厚,相濡以沫,约定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肯请陛下再下一道旨意,和太子同一日赐死微臣,微臣虽死无憾。”
“叶若星,你别以为朕不敢杀你。”德元帝怒容满面。
他搞不明白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她一定是想以退为进,让自己激起民愤。
自己刚刚说出了要给王素造墓立碑的话,转眼间就赐死了王素唯一的弟子,所有人一定会说他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
他将会引起士林学子的反抗,天下间有志之士也不会再投奔北汉。
这对北汉来说,是极大的损失。
不仅如此,自己杀了功勋卓著的太子和太子妃,只怕也会给人留下一个兔死狐悲,鸟尽弓藏的把柄,后世的史书上还不知道怎么写他。
这个贱人,真是狡诈。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能。
他寒着脸冷声道:“君镇远是君镇远,你是你,你医治朕有功,朕怎么会杀你?你放心,君镇远死后,朕依然会善待你,你依然是我北汉国师,是国中神医,你若担心受到牵连,朕可以下旨让你和君镇远和离,如此,你和他便一干二净,再无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