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叶若星难得睡了一个懒觉，等睡醒之后，收拾打扮出门，便和君镇远一起去看师父王素的骨灰和陵寝。
当日，他和君镇远将师父的骨灰提前送回北汉。
德元帝也很会办事，立刻命人修建陵寝，为王素立碑。
一来王素的名声极大，知交遍布天下，如此可以赢得天下名士的好感。
二来王素尸骨在北汉，这也说明了北汉的实力。同时告诉天下英才，在南楚得不到重视的人，在北汉却可以宾至如归。
不得不说，除了在权势上看不开，在拉拢人心这一方面，德元帝的确是一把好手。
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
总之，王素陵寝的事情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在此之前，王素的骨灰暂时安顿在英烈祠里。
叶若星先在英烈祠中祭拜了一番。
她静静的跪在地上，郑重道：“师父，等陵墓建成之日，弟子会在您坟墓前杀了楚靖云和顾月西为您报仇，以慰师父在天之灵。”
她重重的磕了九个头。
又命人将楚靖云和顾月西带来，在灵位前磕头。
楚靖云看着王素的灵位，心中很虚。
他磕了头，整个人失魂落魄。
王素待他不薄的。
当年，他在宫中受人挑唆，出宫打猎，想以此证明自己的勇敢，谁知，没有打到猛虎，却差点儿被虎给伤了。
幸而被王素和叶九昭所救。
自那以后，他就是常出入沧浪谷，沧浪谷是他第二个家。
他也陆陆续续接受过王素的教导，但他对王素始终亲近不起来，因为，他总觉得王素在防着他，这就岂有此理，不知所谓。
这也让他对王素的感情很是复杂。
叶若星看他一脸不知悔改的样子，心中有一点点失望。
不过，一路上，她早就看透了楚靖云的为人，便也没有再抱希望。
她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地问道：“你知错么？当年我师父待你不薄，你害死了他，可曾心里有过愧疚。”
楚靖云恍惚了一下，若是不看脸，他还以为向自己问话的人是叶九昭。
好在，他及时醒悟了过来。
他冷笑道：“朕没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天命如此，朕随你处置。”
“……”叶若星叹道，“你说得对，本宫多此一问。”
楚靖云沉默着。
要说有没有愧疚过？
大概是有的，不然怎么会做噩梦？
那些人的脸曾经在他的梦里出现过，不过，他是天子，他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顾月西也跪了下去，磕了九个头。
她眼眸发愣的看着眼前的牌位，忽然开口道：“叶若星，我很羡慕你是王素的弟子。”
不等叶若星回答，她自顾自的说下去。
“我也曾经在沧浪谷外跪了三天三夜想要拜王素为师，可他不肯收我。”
“凭什么呢？”
“我不比你差啊？我没有你聪明吗？未必吧，我能屈能伸，将他最得意的弟子玩弄在股掌之中，我若愿意，可以博得任何人的爱，至于那些书籍，短短时日，我就能背得滚瓜烂熟，琴棋书画，我若费心思在上面，一样可以精通。”
“可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收我呢？他若是好好教导我，我的命运说不定就改变了，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杀他，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