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谦自嘲一笑,“陛下将草民和母亲都废为庶人,草民没有入皇家玉蝶,自然没有资格称太子殿下为皇兄。”
君镇远默了默。
他想到,他们几个成年的皇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他自然不用说了,在宫中艰难活下来,以为外出打仗建功立业能让父皇刮目相看,谁知道最后的结果却是被父皇下毒瘫痪。
二皇子成了庶人,被软禁在城外的庄子。
三皇子如今还是一只鹌鹑,躲在自己的皇子府中,稍有风吹草动,就惊恐不安。
前几日,他特意命人赏赐了一些东西给三皇子,吓得三皇子以为要被抄家,差点儿提前自尽。
四皇子君文鼎死了,死前臭名昭著,死后不得安生。
五皇子君书榕在宫里当了一辈子的透明人,好不容易出了宫想轰轰烈烈的做一番事情,最后落得闭门不出,眼看着就是下一个三皇子。
至于其余几位年幼的皇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说道:“等这件事情查清楚,该给你的,我都会给你。”
“多谢太子殿下。”君子谦很平静。
君镇远扶他起来,说道:“你有几成把握?”
“只要太子殿下肯大义灭亲,我有十成的把握办成此事。”君子谦抬眸。“事若不成,殿下大可杀我平愤。”
君镇远眸色深深的看他一眼,“好!一言为定,只要你敢,我就为你的母亲和我的母亲洗刷冤屈。”
两人目光相接,眸中皆是震动。
君镇远并没有过多停留,很快离开。
他回了太子府,神色依旧恍惚,等见到叶若星,他挺了一天的脊梁忽然软弱。
他极速的走到叶若星的身边,紧紧抱住她。
“我今日见到二弟了。”
叶若星抚摸着他的头发,轻轻嗯了一声。“感觉如何?”
“我发现他很好,虽然不在宫中长大,却和我很像,更像是一个体察民情的皇子,我觉得他不错。”
“我没有告诉他,我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在他很小的时候,我抱过他,和他一起玩过。”
“听闻母后是被他的母妃害死,我还难过了一阵子,后来,我将他忘了。”
“这一次见到他,我发现,他和我一样惨。”
“我有了一个真正和我相似的兄弟,我很高兴。”
君镇远像个话痨一样细细的说着,叶若星静静的听着。
她很喜欢君镇远讲他的事情,这让她有一种融入君镇远的过往和生命的感觉。
她一下一下顺着君镇远的头发,感觉着片刻的温馨。
其后的日子,呼啸而来的都是狂风疾雨。
第二日的朝堂上,众位大臣吵闹不休。
有人认为子告父天理难容,况且此事涉及到皇室秘辛,最好的办法就是遮掩过去,让二皇子承认自己打击报复,然后给他一笔钱财,让他做个富家翁就可以了。
持有这种态度的人不在少数。
毕竟,君为臣父,若是子可以告父,那么,百姓就不再尊重大臣,大臣也不会尊重皇帝,政令将不能通畅举行。
那么,天下就大乱了。
在尊贵的体系面前,真相并不是那么重要。
每一个大臣都是这权贵体系的受益者,他们如此猛烈的反对不仅仅是为了皇帝,更是为了自己。
君镇远看着台下一张张面容,只觉得心里无比的愤怒,若是他也默认遵从这个体系,就意味着要牺牲自己母亲的冤屈,可若是不遵从,破坏的就是皇室的信誉。
毕竟,有朝一日,他也会做皇帝。
他看向苏兆,问道:“苏大人,你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