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薇冷笑一声，「呵。」
「你们张家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为了骗我连遗照都p好了。」
「以为微信把我删了就可以瞒天过海了？张嘉年的同事把朋友圈截图发给我了，姓张的这几个月在外面玩嗨了吧。」
白幼薇愤怒地把手机怼到张嘉月面前。
「巴黎，瑞士，曼谷，西双版纳……张嘉年倒是很会享受啊，有空旅游发朋友圈，没空给我打个电话认错是吧？」
张嘉月冷冷地看着白幼薇，艰难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
「那些都是我发的。」
「我弟弟重感情，他不想让自己的亲朋好友为他的逝世而难过，曾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请不要告诉任何人。」
「他想告诉全世界，自己活的很好，很快乐，请爱他的人不要为他难过。」
【可是，他死得是那样惨。】
张嘉月的声音哽咽，望向白幼薇的眼神带着些许恨意。
【明明他死前，给你打过电话，你为什么不救他!?】
白幼薇的眼睛中终于闪过一丝慌张。
我的魂魄在半空中飘来飘去，思绪回到三个月前。
四月春雨下不停。
试图求救被发现后，我被重新绑了起来。
锋利的刀尖划破我的脸颊，血珠渗出。
那人在我面前举起闪着寒光的匕首。
一刀，两刀。
血染透了半边泥土，雨水带着春意的新红。
好疼。
半张脸火辣辣。
好疼。
袖口空荡荡。
好疼。
浑身都疼，都在流血。
最后一刀扎进心脏时，
我看到无数细雨汇聚大地，旷野火车疾驰千里。
我看到自己的尸体躺在雨泊，面容俱毁。
我看到碎掉的手机屏幕闪着白光，停留在与白幼薇的通话界面。
春雨砸落，抹去我曾存在的一切。
8
【第二日雨停，钓鱼的人来到河边，发现了他的尸体并报警。】
张嘉月努力抑制住声音的哽咽。
我的思绪被拉回，看着姐姐早已红透的眼眶。
后备箱中，在亲耳听到白幼薇的那些话时，我已绝望。
整整七十二刀，没有掉眼泪。
只是，心脏像缺了一块，哀默大于心死。
白幼薇愣在原地，似乎不相信听到的一切。
那天，手机确实响了，但她不知道那是张嘉年的电话。
她只记得，宋谈拿起了她放在桌边的手机，看了眼后淡淡地说。
【又是推销的电话，我帮你挂了。】
白幼薇便没有在意。
现在。
白幼薇转了转僵硬的脖子，语气颤抖。
【这不可能，张嘉年没有死，一定是你们姐弟俩合起伙来骗我。】
我看着白幼薇微微颤抖的背影，知道她已经动摇了。
张嘉月冷冷地看了白幼薇一眼，给了她一个地址。
舟城看守所。
【杀害张嘉年的凶手就关在这里，你不信可以去看看。】
说罢，张嘉月将白幼薇赶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