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欢苑的时候,我看见院子里停的马车,心中一惊,这些日子顾云承一直在柳姑娘那里,根本未曾踏进我清欢苑半步,今日为何回来了?
我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生怕被人看出不妥,这才抬脚进了院子。
顾云承坐在书房的桌案前批改文书,陈青在一旁禀报着什么,我瞥见桌案上一道明黄,是圣旨。
“扶疏姑娘。”陈青看见我进来,止住了汇报,向我行了一礼问好。
顾云承闻言抬了抬眼皮,瞅着我不禁蹙眉沉默,我心中咯噔一下,难道他知道了我今天和慕沉渊见面了?
“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顾云承盯着我问道,虽是寻常的问话,可我心虚,听在耳朵里就像是行刑前的审问。
“今日望月生辰,邀我前去喝了几杯。”我垂眸摆弄着裙摆,小声说道。
对面沉默了片刻,突然发出一阵轻笑声,我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却发现顾云承正弯了眉眼笑着看向我。
“怎么今日看见我害怕的像只猫儿似的?我有这么可怕?”他将手里的文书随手甩在桌上,朝我招招手,笑的如春日的清煦暖阳,“过来。”
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抿着嘴上前,被他拦腰抱在了腿上。
“怎么?近日没回来陪你,委屈了?”顾云承捏了捏我的下巴,温声问道。
我撇了撇嘴,故意别过头不看他,赌气说道,“世子日理万机,身边环肥燕瘦,莺莺燕燕,哪里就轮得到我委屈?我一介浮萍,承蒙世子相救,哪里还能奢望世子日日怜爱?我没那么不知天高地厚。”
我说的字字泣血,将这几日的委屈和苦楚都倒了出来,我很少向他示弱扮可怜,可我知道,男人需要满足虚荣心,若我一直对他毕恭毕敬,他难免会对我消磨了兴趣。
一声轻笑在耳畔传来,顾云承挥挥手让陈青出去,起身将我抱在桌案上,随手一巴掌打在我身后的两团柔软上,调笑道,“还说没委屈?这是将南街张大爷卖的醋都喝了?怎的张口闭口一股子醋味儿?”
我被他打的娇声喊了出来,瞬间红了眼眶,在他胸口锤了两下,瞪着眼睛说道,“你半个月都未曾露面,连个消息都不曾传来,我这些天日日惦记着你,天冷了可有人为你添衣,夜里可有人为你点上木易香,几天前那场大雨可是让你头疼的旧疾复发?我数着日子在清欢苑度过,今日好在望月生辰邀我去散散心,回来还要害怕你不喜我和她们来往而怪罪,我……”
说着说着不知为何我当真哭了出来,许是这些年的委屈都在这一刻迸发,又或是今日慕沉渊冒犯我后的胆战心惊,我窝在顾云承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一会儿我才停止了抽泣。
顾云承好笑的看着我眼泪汪汪的样子,抬起我的下巴将我脸上的泪痕擦干,“这是要用眼泪将我淹死吗?”
我依旧堵着一口气,冷哼一声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