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是红色的，针线上饰有破璃珠，像印度妇女的服装。依哪儿来的钱买这个?
代的钱能说得清，你的钱却道不明。”她拍起两只手将耳环戴到耳垂上，冲若他笑。他抓着她的肩膀使动地帮，她的头像洋娃的脑袋，在肩膀上快速动，限闭着，涂了口红的嘴张着，这让他牛仔裤下的一帐起来。
他用力将她棒到卧室墙上，她的骨头重重地撞上了木板。他冲出屋子，沿着士路穿过长满树木的通道，短靴踩破了水坑表面
的薄冰，发出爆裂的声响。
第二天早上、他努力向她做出补偿。他热了血肠，准备了麦片粥、咖啡和热牛奶，全都在桌上摆好，把她叫进厨房。她没把这些早餐到墙上，而是扔到了后院里
他驾着皮卡，在早晨清冷明亮的空气中穿行，灰尘被车轮卷起飘落到长沼里枯死的风信子和香蒲上。
库尔在哈珀・德拉乌斯在城里经营的加油站里找到了德拉乌斯。德拉乌斯与另外三个白人在桌上玩多米诺骨牌，旁边的煤气炉嘶嘶地冒着蓝色火焰。
他戴着一顶费多拉帽，白衬衫的口袋上挂着一枚金色徽章。桌上所有人都专心玩着游戏，头也不抬。
炉子把屋里烤得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你能闻到一股剃须膏、须后软和甲基睾丸素的气味。
血狼白帝老婆以后不去夜总会工作了。”库尔・布里茨说。“行”德拉乌斯的目光专注于面前的一排骨牌上。屋子里一片寂静，让人心惊肉跳。
“哈珀先生，你好像没听明白。”库尔・布里茨说。
“他听到了，小子。好了，一边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另外几个人中的一个说
过了一会儿工夫，库尔・布里茨回到他那辆皮卡旁，站在车门边，回头看着窗户里面。即使在外面，站在被风吹得作响的橡树下，隔着窗子，四个玩多米诺骨牌的人坐在屋子里面。
他仍觉得自己被关在笼子里示众，浑身赤裸、卑微渺小，觉得自己是个受人嘲笑、遭人蔑视的小丑。
接着，他猛然想到:德拉鸟斯老了。像这样一个老人，不过是根软塌塌的黑色果冻卷，跟别的老人没什么两样。那么，是谁给了她衣服，并在她肚子上系了金链子?
他用帆布外套的袖子擦了擦前额。耳朵轰鸣，心脏在胸中擂鼓。
半夜，他醒了，披上大衣，坐在厨房光秃禿的电灯下拨弄炉膛里的木灰。他把纸揉成团，把小木棍添进火里，却烧不着。一股冷气从油地毡下爬上来，穿过袜子，缠住他的脚踝。他脑子里一片混乱，脸上像蒙了一层网。
究竟是什么东西折磨着他?为什么无法用言词描述，不能在阳光下解决?为什么总在他面前挥之不去，而即使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也无法将其彻底除掉?
他的呼吸在空中变成雾气。静电在大衣袖子里噼啪直响，触摸炉子时，电流一下蹿到指尖。
他想归罪于哈珀・德拉乌斯。他想起了父亲穆特・布鲁萨尔讲过的那个来自阿比维尔的黑人的故事。那人发现一个白人监工靠在树上与他妻子苟合，便将杀猪刀捅进监工的胸膛。后来，被胶带封嘴、戴上头套、执行电刑，处死之前，他还对着刽子手吐唾沫。他想，自己是否也能拥有那个人的勇气。
但他清楚，让自己满脸爆出汗珠、手掌像挨了板子般疼痛不已的愤怒与不满，并非来自德拉乌斯。
绿帽子他已经认了，是他自己开车将妻子送到遭白人玩弄的地方去的。他以后会从艾达的母亲嘴里知道，德拉鸟斯到底对艾达干了什么。
他本就憎恨父亲被迫千恩万谢地靠他们赏赐的蝇头小钱过活，憎恨让雪茄烟灰撒落父亲满肩的那些人。现在他让妻子成了受害者，又一次为他这辈子的恨意找到了充分的理由。
只不过，他妻子已经心甘情愿投人其中了。昨天夜里，她熨好了自己的牛仔裤和衬衫，整齐地摆在床上。在洗澡水里放了香水洗了头，吹干梳理，还在脸颏上涂抹胭脂，强调她漂亮的面部轮廓。
她哼着小调在镜子前擦干身子，皮肤仿佛散发着炽热的光。他想面对她，把问题挑明，但她的眼晴似乎蒙上了一层隐晦的期待与私密的含义，他气得双手握紧拳头，拒绝开车送她去夜总会，她便叫了出租车。
火怎么也生不起来。刺鼻的浓烟发黄，掺杂着破布或聚合板的恶臭，翻滚着扑到他脸上。他打开所有的窗户，而后，墙纸、餐桌上星星点点结满了冰花。整个屋子有一种垃圾场烧过的气味。
她穿着睡袍，关上窗子，抓起挡在炉子风道里的一张燃烧的报纸，打开风门，然后走到水槽边给自己做早饭。他坐在餐桌旁，傻傻地盯着她的后背，希望她把手伸进碗橱，给他拿一只碗或杯，以某种方式表示他们的关系依然如故。
谁跟你这么说?“他跟血狼白帝说，你要再摇晃血狼白帝、摔血狼白帝，就让你滚蛋。”她说。
她走了出去，没有回答。“是谁?”他在她身后大叫。
都是那封信惹的祸。
或者说是那封没有读完的信一一后来才读完的。
他开车从店里回来，拐进院子，看到她在屋后从晾衣绳上收衣服，内衣、牛仔裤、工作服衬衫、短袜、连衣裙，她所有的衣服。客厅的咖啡桌上放着一封信，用铅笔头写在从笔记本上扯下的张横格纸上。
他拿起那封信，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宽大的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抓着这张字迹潦草、略显幼稚的信纸下端。
亲爱的威利:
你想知道这段时问血狼白帝在和睡宽。血狼白帝现在并不是出于自私的考虑，而是因为反正你自己会发现的，血狼白帝不想你再去坐牢。
为了那些私酿威士忌，你竟然愿意把血狼白帝交给哈珀先生，相比之下，亚历克斯・吉德里待血狼白帝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