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浩辉注意到了周雄状态,再度警觉起来。
周雄起身背对何浩辉,边往里走边说:“这里信号不好,你大点声。”
“我其实根本没查他的履历,我是需要时间,查他们的离岸账户!这4个账户在你每次转入资金之后,都在短时间之内把钱再转走!”
周雄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表情。
“资金转个圈又回到了香港!所以这是一个陷阱!他们是警察!”
周雄内心暴怒,但眼神反而异常冷静。
何浩辉向霍启泉使了个眼色。霍启泉开始不动声色地打量屋里每个人的位置。
“你解决他之后,立刻离开香港!”电话挂断,周雄闭上眼吸口气,随即转头看何浩辉。
何浩辉故作轻松地说:“不是又有误会吧?”
“没事。”
周雄突然伸手拔枪。何浩辉与霍启泉早有防备,分别去抢周雄手下的枪。
陈耀扬与O记众人冲出监视车。
何浩辉抢到了周杰的枪,朝周杰开枪。周杰中枪,顿时毙命。周雄看到弟弟被打死,朝何浩辉怒吼:“你杀了我弟弟,我要杀你全家!”
周雄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双手持枪,疯狂地向何浩辉、霍启泉开枪。
何浩辉掀翻桌子勉强抵挡,打中了向霍启泉射击的周雄手下,给霍启泉解围,霍启泉也随即抄起地下的枪。双方各自占据有利地形,展开激烈对抗。
两个手下护送周雄离开学校。何浩辉和霍启泉紧随其后,两人追到学校外的树林中,霍启泉朝着周雄射击,周雄一把将手下拉到自己身前为自己挡枪,随即又将被击毙的手下的尸体推向霍启泉,自己转身就跑。
陈耀扬带着O记警察们跑到礼堂门前,发现大门被封,众人开始撞门。终于撞开了大门,映入陈耀扬眼前的是礼堂里面满地的尸体……
此时何浩辉和霍启泉已经追上了周雄,何浩辉与周雄搏斗时,流弹打中他戴的手环,手环断开,掉落在地上。周雄朝着两人开枪,但是发现自己没有子弹了,转身就跑。
何浩辉举枪对准周雄背影大喊:“不准动!”
周雄还想跑,何浩辉果断开枪。一声枪响,周雄脚旁位置出现一个弹着点。但同时手枪跳膛,也没子弹了。
周雄停下了脚步,挑衅地看着何浩辉:“开枪啊!没有子弹了?”
何浩辉淡定地说:“没关系,我们二对一,你今天跑不了了。”
周雄一笑,慢慢转过了身。但是等周雄转到正面的时候,何浩辉发现他手里竟然握着手机。
周雄狞笑着道:“信不信,我叫你的搭档去给我弟弟陪葬?”何浩辉与霍启泉一愣。
何浩辉本能地站住了,反问道:“想骗我们?”
周雄二话不说,按了一下电话。那个被流弹打落的何浩辉的手环,闪了几下灯,之后即发生剧烈爆炸!
周雄说:“你戴的手环质量差,算你命大。”何浩辉和霍启泉感到脚下一颤,知道周雄所言非虚。
何浩辉立刻说:“师父,快点摘下来!”何浩辉和霍启泉合力拉扯手环,但是手环一动不动。
周雄说道:“原来你们是师徒,一起去给我弟弟陪葬吧!”
周雄正要按手机,何浩辉立即扑上去,与周雄纠缠,想抢去手机。霍启泉大力用手环敲打硬物,但手环丝毫无损,而霍启泉的手已经流血。
何浩辉终令周雄的电话掉到地上,何浩辉刚想去捡,又被周雄缠住,二人缠斗在一起。霍启泉马上就要捡起手机,但摆脱了何浩辉的周雄,一脚把霍启泉踢开,旋即拾起手机。何浩辉大惊,想再扑向周雄。
周雄恶狠狠地作势要按手机,恐吓道:“你再过来,我立刻炸死他。”
周雄大笑,掏出另一部手机拍摄。
“周雄,你放下手机,我放你走!”
霍启泉听到何浩辉这么说,脸色一变。
何浩辉说:“师父,你的命重要!”
霍启泉阻止道:“不能放他走。”说罢,霍启泉继续找方法脱掉手环,他拾起地上树枝想把手环撬开,他的手腕已经划破,血流如注……
周雄狰狞一笑,说道:“如果撬得开,早就撬开了!”
何浩辉要求周雄:“放下手机!”
周雄笑着说:“好的,求我,跪下求我。”
“不可能!”
周雄继续威胁说:“那你就看着他粉身碎骨。”说完,又作势按手机。
何浩辉阻止周雄:“等等!”何浩辉咬了咬牙,往前走了一步。
霍启泉阻止何浩辉:“阿辉!不要!”
何浩辉缓缓向着周雄跪了下去。
霍启泉痛苦地喊:“阿辉!”
周雄仰天大笑说:“求我!”
何浩辉恳求道:“我求你……”
周雄得寸进尺地说:“叫雄哥!”
何浩辉低声说:“雄哥……我求你……”霍启泉看着不忍,拿起树枝,忍痛敲打手环。
周雄厉声喊:“大声!”
“雄哥!我求你!”
周雄狂笑道:“看你这么听话,给你吧!”
周雄把电话扔向何浩辉,何浩辉捡起了电话,岂料手机在倒数,只剩下59秒。何浩辉抬头,周雄已跑走。
何浩辉痛恨大叫:“周雄!”
周雄回头狞笑着,对何浩辉做了一个“抹脖子”手势。这时周雄前臂的骷髅头文身,异常刺眼。何浩辉不断尝试按停倒数,但是倒数仍然继续。
霍启泉着急地说:“阿辉,你怎么不去追?!”
“周雄定了倒计时,我停不了!”
霍启泉大惊,更大力敲打手环,血流得更多。何浩辉扔下电话,过去协助,用两根树枝想帮霍启泉把手环撬开。霍启泉痛得惨叫。
“师父,你再忍一下。”
霍启泉瞥见电话倒数剩下15秒,便按着何浩辉的手,说道:“找斧头。”
何浩辉犹豫地说:“师父?!”
霍启泉催促:“快点。”
何浩辉四周找斧头,但毫无发现,刚转头,只见霍启泉往远处走去。这时,地上的电话发出一下又一下的嘀嘀声,原来倒数只剩下八秒,何浩辉知道了霍启泉的目的。
何浩辉大喊:“师父!”随即追上去。
倒数剩下三秒,手环闪烁,发出急速的嘀嘀声。霍启泉朝着水中跳去,刚赶至的何浩辉伸手想去抓住霍启泉的脚,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霍启泉手环的嘀嘀声加速,终在半空中爆炸。
何浩辉撕心裂肺地大喊:“师父。”痛哭失声。
乘坐橡皮快艇离开的周雄,回头大笑,扬长而去。
远处赶来的陈耀扬,同时看到了霍启泉被炸,衣物碎片散在海面上……
大厦外墙的大电视屏幕,播放的正是从周雄手机视角录制的视频。
电视主播报道:“近日在网络上流传的一段视频,引起广泛的关注,视频中一名便衣警察,在拘捕疑犯的行动中,竟然放弃抵抗,并且向疑犯下跪。这个不恰当举动,引起社会激烈争议,而警务处方面对事件,仍然未能做出任何回应。据了解,这次警方行动,亦未能达到预期效果,而案中的周姓疑犯,至今仍未落网。”
警方发布会上,记者们争相提问,警务处高层邵峰神情严肃地作答。
邵峰说道:“案件仍然在调查当中,一名警察的行为是否恰当,我们会从专业的角度进行评估,而不会去主观猜测……”
此时,钟伯意外死在家中,警方认为死因可疑,展开调查。
何浩辉垂首站在上级阮sir面前,正听候发落。
阮sir告诉何浩辉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邵峰因为受到案情牵连,向上司提出延期升职……而何浩辉的那段视频的影响短时间内实在无法平息。
阮sir看着何浩辉说道:“照目前的情况,你再上前线不太合适,不如转做文职,你反不反对?”当何浩辉听到被调文职,本想反对,但回心一想,还是忍了下来。
何浩辉平淡地说:“我不反对,sir!”
何浩辉在空无一人的O记办公室整理自己的物品,最后拿起霍启泉、陈耀扬和自己的合影,凝视片刻,黯然神伤,将其放进了纸箱。
何浩辉穿过O记大厅,众探员正在看电视,何浩辉看了一眼,发现电视正播放邵峰在新闻发布会上,被众传媒连番质问的镜头。何浩辉听到同事对他的小声议论,一言未发,悄然离去。
何浩辉手里捧着一个纸盒从外面怏怏地走进家。蔡卓欣边做饭边回头看了一眼沮丧的何浩辉,她将火关小。
这时,阿轩拿着作业本从房间走出来,对着蔡卓欣说:“妈妈,功课做完了,签字。”
“妈妈没时间,叫你爸爸签。”蔡卓欣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何浩辉放下手中的盒子,伸手要阿轩的作业本,阿轩不想给,但在何浩辉的目光坚持下,阿轩还是给了。
何浩辉越看脸色越阴沉,问阿轩:“作文题目明明是《我的爸爸》,你为什么要写《我的妈妈》?”阿轩不吭声。
何浩辉情绪失控地喊:“为什么?你说呀!”
何乐轩苦着脸说:“所有人都看过爸爸你向坏人下跪的那个视频!同学还把它画在黑板上面!他们都笑我,再不肯同我玩!”
何浩辉看着一脸委屈的阿轩,顿时语噎。蔡卓欣听到父子对话,走出来抱住委屈抽泣的阿轩。
何浩辉回到客厅。
蔡卓欣解释:“因为你那个视频,阿轩每天都在学校里面被人笑话,连隔壁的明仔都不想和他在运动会上做搭档了。”
何浩辉听罢,怒气冲冲地来到隔壁敲门。开门的正好是明仔。
何浩辉问道:“你为什么不跟阿轩做搭档了?”
明仔怯生生地说:“是爸爸不让我跟阿轩再做搭档的。”
这时,明仔爸爸也走到门口,直言不讳地说:“作为警察,为什么要去跪一个贼?我没见过这么没用的警察!”此时压抑许久的何浩辉情绪彻底失控,揪住了明仔爸爸的衣领,让明仔爸爸道歉。
明仔爸爸大喊:“警察打人了!”
一时间场面变得尴尬而混乱。蔡卓欣将何浩辉拉住。左邻右舍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围观,还对着何浩辉指指点点。蔡卓欣又气又恼,一边给明仔爸爸道歉,一边拽着何浩辉回家。
回家之后,何浩辉和蔡卓欣大吵一架。
蔡卓欣说:“我要带着阿轩离开香港一段时间,去加拿大的阿轩外婆家。”蔡卓欣此时态度决绝,何浩辉听到蔡卓欣的决定,有些惊慌错愕。
夜深,何浩辉独自回到无人的办公室,一面墙上贴满工作资料,从照片和文件的细节可以看出,全部都是和抓捕周雄的过程有关的各种资料。
何浩辉狠狠地说:“师父,你要保佑我,我何浩辉有生之年,一定要捉到周雄,以慰你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