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疾,不是先天就有,无药可医的吗?
“天伯,你确定?”
他自己还有些晃神,在母后没回来之前,他都已经做好了要魂归黄泉的打算了。
可才不过几日,竟是死里逃生?一点儿预兆也没有。
“那是自然,我的诊断,不会错。”
天隐无比自豪,虽然他的病不是自己治好的。
“不过你这一个月得好好养着,不可操劳,什么事都别管,只要吃饱了睡,睡够了再吃就行。”
天隐接着交代。
王后激动的上前抱着北楚枫,喜极而泣。
他这个病,二十几年来,牵动着每个人心,都成了所有人的心病了。
北楚枫依旧觉得晕乎乎的,可当他扫过众人时,却没看到他最亲近的人。
“青奴去哪儿了?”
他好了,他不该是最高兴的吗?这会儿却是瞧不见人。
他的身体恢复了,可青奴却未好,先前他受伤,为了救他,青奴每天以自己的血喂他,当北楚枫吸收了天心草倒下那天,青奴也倒了,只是失血过多,现在还未醒来。
“有我在,他没事的,放心。”
那是个傻孩子,天隐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如今,北楚枫是好了,可那孩子呢?他这辈子只怕都好不了了,但庆幸的是,北楚枫的心疾治好了,他就不必整日想着为他主子死了。
所以,看到北楚枫复原,天隐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他与自己亲如兄弟,什么叫放心?他准备去看他。
可是,心疾好了,腿却好不了。
天心草药力有限,让他重见光明,已经是奇迹,但那双腿……也许这辈子都无法走动。
众人从喜悦中渐渐回过神,脸上染上了一丝愁苦,人总是贪心的,现在看到主子不会有生命危险,可却又希望,他像以前一样,能走能跳的。
反倒是他自己,不大在意这双腿。
“能活着就不错了,只是双腿而已,我本来就懒,不能动更好。”
他淡笑,反正能走能动时,他大部分时间也是躺着的,现在这样子,倒是给了他借口一直躺着不动了。
夏祁轩一声不吭,也没有任何交代,就离开京都,这一走,便是两月,当他再次回到京都时,恍若隔世。
而京都也大改模样,街道冷清,出门的人极少,风一吹扬起无数灰尘,他眉头轻簇,压抑的气氛席卷而来。
在正前方突然出现一批禁卫军,手握刀剑,朝着他就冲来。
“陛下有令,押送太子回皇宫。”
领头之人一声怒吼,肃杀的禁卫军就冲来。
押送?他没听错吗?在京都,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明目张胆对他不敬,正考虑着是否束手就擒时,关常和墨羽忽然从他后方出现。
“殿下,快离开这儿。”
他们一身黑衣,还蒙着面。
一切都极其怪异,看到那群禁卫军靠近,夏祁轩一提气从城墙飞过,消失在众人视线。
夏太子已回京都,所以在他逃离之后,不到半个时辰,他就被全城通缉了。
京都百姓,更没人敢说句话。
关常和墨羽带着殿下来到一处农庄,那里暂时是他们的据点。
除了他们二位,还有在东宫的熟人,魏虎和他儿子魏卓也在这儿。
夏祁轩是没想到,只是两个月的时间,竟会发生那么大变化,出去一遭,回来他就成了弑父夺位的反贼了。
多可笑的事情,可天下人,包括在他父皇在内,都信了。一夜之间,抓了他们东宫大部分人,就连轩甲军,现在也在夏舟楚的控制内,但凡不服他的,身首异处,满门被斩。
只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搞得人心惶惶,京都内沾满了血气。
现在,夏祁轩的部下,仅剩不到一百人,可谓是他最狼狈的时候。
“出去一趟,媳妇儿没带回来,还成了过街老鼠,有你这样的徒弟,简直丢进了我的面子。”
黎寻黑着脸进屋。
敢不留余地训斥夏祁轩的,也只有他了,谁让他是他师傅呢?
虽然没人知道夏祁轩这两个月去了哪儿,但黎寻十分肯定,能让他丢下国事跑掉的,只有那个天仙似的美人了,他要是把美人带回来,那也值了,可这孤零零的回来,还被当成过街老鼠是怎么回事?
师徒俩吵架,众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殿下,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此地不宜久留,三王爷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儿的。”
墨羽显然是脑子不大好使,没看气氛多严峻,他主要担心的是这个问题。
一百多人,要是大军压进,他们会死的很惨。
“我进宫,找父皇。”
他不该怀疑自己,夏祁轩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还找个屁,就是他下令捉你,全天下现在他最想杀了你,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黎寻气的爆粗,他这是还没弄清楚状况。
其他人纷纷低下头,显然黎寻这话是事实,谁也没想到,夏武王会突然性情大变。
“现在,必须对三王爷很宠溺,将国家大事都交给他处理,京都都在传,陛下要废太子,改立他人。”
关常知道这事情很残酷,但他也必须要说。
殿下谋逆的证据一出,夏武王就发了疯的对东宫赶尽杀绝,还是三王爷出面,才保存了东宫很多人。
虽然这与预料中差别很大,但眼见为实,关常找人调查过,这不是一场戏,而是夏武王真的变了。
所以夏祁轩现在的处境,只能说艰难,在京都,也根本没有活路。
“去沙漠古城,那里是你的地盘,先站稳脚跟,再想接下来的事情。”
夏祁轩默不作声,好像是被现在发生的事情给真晕了。
可他是夏太子,哪里是那么软弱的人,一直不说话,也没下达命令,让众人觉得奇怪。
黎寻显然是见不得他这么,一脸嫌弃,淡淡道。
沙漠古城,夏祁轩用三年时间拿下的都城,那里的确是他的地盘,这一决定,得到众人支持,可夏祁轩依旧沉默,不吭声,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最后,黎寻打发了众人,屋里只剩下师徒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