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太子开口让他‘尽力’的,说明躺着的这位,他是真的很在意。
这时候,若有个人能来救救他就好了,太医心底悲嚎着。
这时候,一到青色的身影极速往这边走来。全然不顾旁侧站着的太子殿下,或者说青奴的眼底只有躺在那儿的北楚枫。
墨羽是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莽撞。
生怕殿下秋后算账,赶忙把自己扎在人群堆里去了。
青奴跪在床侧,一看自家主子的情况,倒是十分的镇定自若,从手袖中拿出一个青色的小药瓶,里面的药丸都是晶莹剔透的青绿色,不由分说的就往北楚枫嘴巴里喂去。
太医一愣,下意识看向殿下,可殿下半点命令都没有,他就只能默默退开了。
人命关天,可他却是连问的勇气都没有。
吃了药丸,青奴便掏出针灸包,露出一排闪亮的银针,只见他动作优雅,朝着北楚枫的穴位一处处扎下去。
夏祁轩冷冽的眸子中,划过一丝淡淡的疑惑,这儿奴才,是何来历?竟懂得针灸之术?
从一旁太医的震惊中,就知道,他这一手,是有多高明了,说来惭愧,他们整个太医院,也就院长会用银针救人。
此人年纪轻轻的,就有这番修为,实在是个奇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青奴给自家主子施完针后,已经是大汗淋漓了。可是效果也极好,北楚枫发红的脸颊也在一点点的退下去。
他这才真的是松了口气。
然后转身,看到一屋子的人围着,夏祁轩一直在打量他,青奴没有任何慌乱,镇定自若。
就在夏祁轩极具威严的目光下,淡定的走到桌边,写了几个字。
“请出去。”
虽用了个请字,可却半点感觉不到青奴的恭敬,他拿着那张纸,站在夏祁轩面前。
墨羽在后面伸长了脖子,很想看看青奴到底给殿下写了个什么东西。可是当殿下的冷气都波及到站在门口的他那瞬间,他顿时又乖了。
在整个东宫,不怕夏祁轩的,或许只有北楚枫了,不,现在该多增加一个人,青奴。
在他冷冽的气势下,明明压抑的好像能杀死一个人,可青奴却是不为所动,不是他不怕,而是他就算死,也不准备低头。
在他背后,冷汗浸湿了衣服。
最后,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被他命令出去了,青奴还是站在那里,举着那页纸,不为所动。
“这里是本殿的地方,若你和你的主子不想待在这儿,本殿现在就可以把他丢出去。”
北楚枫一直都在挑战他的容忍度,如今又多了个青奴。
对夏祁轩来说,能不动手杀了他,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青奴看了眼还在睡觉的主子,这时候是不能随便移动他的,便只能作罢,这里到底是别人的地盘,不能欺人太甚。
他暗叹了口气,又走过去拿起毛笔,写下一行字,给夏祁轩看。
主子现在不能被移动,不能受刺激,请殿下不要动他,我去去就回。
夏祁轩淡漠的瞥了眼那行黑字,没发话。
青奴就当他是答应了。
“每隔半个时辰,给主子服下一粒。”
他将刚才的药丸拿给夏祁轩。
虽然夏祁轩巴不得杀了他主子,但主子毕竟是北国太子,又是这儿的太子妃,事关两国,他相信夏祁轩不会蠢到对他动手。
夏祁轩接过药瓶,忽然觉得,就算是个哑巴,也很啰嗦,和北楚枫一样的呱噪。
青奴走出轩正殿,背着一个箩筐,在这三更半夜的,离开了东宫。
墨羽见他孤身一人,只觉得太危险了,默默的跟了上去,甚至都忘了今晚是他在轩正殿门前当值。
夏祁轩笔直的坐在床侧,双手环抱着,清冷的目光紧盯着床上昏睡的人,他实在想不通,怎么睡一觉就发烧了呢?
难道是因为赤身裸体,着凉?那这个男人的身体素质,也未免太差了。
盯着那张美的太妖孽的脸,渐渐走了神,以至于刚才被他压在身下的画面突然从脑海中一闪。
他这才发觉,自己的嘴唇到现在都是火辣辣的,而且还有些肿。
该死的,刚才肯定被他的手下全看到了,夏祁轩顿时懊恼起来。
可是罪魁祸首如今半死不活,他还能怎么做?
就这样,一直守到天亮,青奴和墨羽一身泥垢的回来,顾不得换洗衣服,熬了药匆匆送去。
北楚枫没有转醒的迹象,只是高烧已退,脉搏正常,已经没了生命危险。
“青奴,二爷何时才会醒?”
夏祁轩心里才有这样的疑问。
屋外,墨羽就小声的问刚走出去的青奴,他不由得耳朵也跟着竖起。
“三天?那么久?”
然后就再次听到墨羽大呼小叫的声音。
夏祁轩眉头一皱,不知是因为墨羽的吵闹而心烦,还是因为床上的人,还要霸占他的床三天而苦恼。
早饭后,关大管家过来找他。
“殿下,咱们何时去洛府?”
他以为殿下会一早就出发的,却半响等不来人,只得自己过来问。
“本殿说过要去?”
他淡漠的疑问,关大管家立刻就读懂了表情。
“属下该死,记错了,是二爷要去洛府,如今他生病,属下这就派人去洛府通知一声。”
他做出一副很愧疚的模样,可心底却十分的惊讶,殿下竟连洛府都不去,难道是二爷的高烧还会遗传,让他都烧坏了脑子。
可这种话,他当然不敢说了,见殿下没有其他吩咐,他这才默默的退了出去。
一连三日,夏祁轩每晚都做了许久的心理斗争后,才上床睡觉,一开始都想着绝对不能和他同床,可最后看着床发呆了许久,又觉得即便是一张床,也大的能够容纳四五个人,他躺上去,也是离他远远的。
三天的深夜,夏祁轩刚刚入睡。
昏睡了那么多天的北楚枫慢慢睁开了眼睛,突然觉得好像睡了一辈子似的,他暗叹口气,随后又无奈的笑了,能再次醒过来,就是最大的好事了。
清醒的他突然察觉,他竟是躺在夏祁轩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