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李织
芋圆冰粉2021-04-01 10:073,054

  知道元翁应季鹄钟之邀去祠堂教书后,宋厉还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其他人一样去祠堂。村里的小孩不喜欢他,当时杏花带他回来的时候,不少妇人说杏花身子不干净,不许她靠近,更不许她怀里的小孩去叩拜认祖。

  元翁也算教了宋厉一段时间,了解的他的具体情况,只是不清楚其父族根源,大抵是孩子娘没说,元翁也没有去刨根问底。

  看出宋厉的纠结,元翁说:“你若是不想和他们一起,往后还是来这儿,我单独给你讲。”

  “老师不累吗?”

  弟子的话说的体贴,元翁欣慰道:“你和其他人的学习内容不一样,反而不好一起教。”

  宋厉点点头,又拜谢了一遍。他心里也明白,这是老师在故意安慰他。

  学堂很快就开了,学生满打满算才八个,郁衡看着家里开心捣药的两个小的,干脆打包给元翁送去,这么小的孩子就该送去读书。

  可两个小的哭着喊着不肯去,说去了就挣不到钱了,没有钱就买不到粮食,她们会饿死的。

  郁衡再三保证不会饿死她们,她们却依旧半信半疑,大约是迫于郁衡的权威,最终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元翁看着两个小豆丁其实很头疼,太小了,不好教啊……

  但很快,他就欣然接受,因为这俩小孩真的很聪明,半个月下来,虽然写字依然缺胳膊少腿,但却比另两个十三四岁的男娃认字多,也能解释意思,和郁衡说起的时候,还不住地点头,眼中满是赞许。

  狗子正好在放风,听了元翁的话,不屑道:“吃了咱们家那么多好东西,再笨的娃娃都会变成天才!”

  郁衡驳斥道:“真正的傻子不行。”

  如果把人的智慧看做一条蜿蜒崎岖的孤河,空间里的食物只是能帮助他们把河床上不该存在的石头清理出去,至于清理后到底有多聪明,则取决于该河流的原始水量。

  毕竟,你不能要求一条将近枯竭的河流在完美的河床上跑出万马奔腾的气势,除非有别的水源汇入,只是那时候,河流还是原来的河流吗?

  好比郁衡和原身。

  原身就是一条枯竭的孤河,郁衡汇入后,原身便已经消失了,又或者是原身先消失,郁衡才来的。不管是哪一种,如今的郁衡早已不是孤山带来的郁衡。

  “老先生,我家还有一个妹妹,过几日也要送来,您老多费心。”郁衡说的便是山茶,因春种的缘故,山茶一直在地里忙。

  去年有阿娘和姑姑,今年却只有她一个未满十岁的小女孩,所以她家的地比别家晚十多天才种完。

  元翁捋着胡须疑惑道:“做成药就那么赚钱?”

  “主要是她们自己勤奋,我就是动动嘴,钱都是她们自己赚的。”郁衡解释。

  不过山茶她们自己赚钱不假,郁衡去也少不得贴补一二,只是郁衡不愿传扬出去而已。

  元翁半信半疑地点点头,这么多天相处下来,这个才十二岁的女郎虽然凶名再外(棍打偷药贼、刀逼人贩子。后一个是最近才从陈知恩表嫂嘴里传出来的,不过信的人不多),但心却很善良,元翁也悄悄考校过学问,发现对方竟对答如流,甚至解了他困顿多年的疑惑,对郁衡好感倍增,时常私下与女儿说,让她多与郁女郎接触,可惜女儿是个嘴笨的。

  每每想到此处,元翁都忍不住叹息。

  女儿都十六岁了,郁女郎才十二岁,就连不远处的孟女郎也才十四岁,果然是高门更擅长培养儿女吗?

  郁衡和元翁说好了山茶上学的时间,宋厉也在晚霞的映照之下过来了。元四娘送着郁衡出门,过田埂的时候,便听到刘彩霞在骂人。

  “你又不是没生过,大远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却不肯同房,这是要我们叶家绝嗣啊!黑心肠的贱人,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勾搭上野男人了?要不是我多问了两句,居然不知道你不肯让你丈夫碰!你也就欺负我家大远老实,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可没那么好糊弄,我打死你这个不孝的媳妇!”

  叶大远不在家,妻子李织鞋都没穿就跑了出来,和郁衡在田埂上撞了个满怀。

  郁衡摔了个屁股墩,李织却栽进了刚种下粮食的湿田里,滚了一身的泥,元四娘吓了一跳,扶起郁衡后,也没嫌弃泥脏,三两步下去扶李织。

  却见刘彩霞举着竹竿追了出来,大约是心里气急了,一竹竿就抽了下去,正好抽在元四娘背上,疼的她惊叫一身,眼圈顿时就红了。

  元翁听到女儿的声音,放下书和宋厉一起赶出来,见女儿脚上手上都是泥,不免心疼,指着刘彩霞便叱道:“刘婆子,你好好的打我女儿做什么!”

  刘彩霞叉着腰,丝毫不怵眼前的读书人:“谁让你丫头多管闲事?都给我滚,今天不打死这个不孝的贱蹄子,我就不姓刘!”

  说着,举着竹竿下田,李织立即推开元四娘,拔腿就跑,旁边听到动静的叶大全哎呦了一声,指着刘彩霞骂道:“你们闹就闹,别祸害庄稼啊……今年就指着地里这点粮食活了!”

  刘彩霞也不知听到没有,追着儿媳妇很快钻进了山林,不见了踪影。

  这边,元翁带着女儿回去换衣服,还顺便请郁衡帮忙给女儿看看伤地怎么样。

  郁衡也在元家洗了手,顾忌着自己屁股上的泥,没坐下。

  天气还冷,元四娘穿地也厚,背上只有一道红痕,倒没怎么伤着,郁衡只嘱咐了她不要撞到,造成二次伤害,养几天就没事了,药也用不着抹。

  元四娘细声细气地道谢,眼睛红红的。

  等她穿好衣裳,郁衡打开门的时候,却见宋厉捧着一套干净的衣裳站在门口,看到郁衡就递给他。

  “院子里拿的?”郁衡的衣裳还是山茶在洗,不过山里湿气重,晾干的衣裳放在柜子里几天就潮了,今天阳光明媚,郁衡就把衣裳拿出来晒了晒,下午和山茶说好去读书后,她就直接来元翁这儿了,衣裳还没来得及收。

  宋厉点点头。

  郁衡忽然笑道:“你怎么知道院子里有?要是我今天刚好没晒呢?”

  “来的时候看到了。”

  郁衡疑惑:“你不是从这边来的吗?”说着,伸手指着右边的山林,从宋厉家到元翁这儿,走右边是最近的,可山茶家却在左边,和右边的山体隔了几百米,眼力得多好才能看到院子里晾了衣服,还刚好是自己的?

  宋厉往另一边瞥一眼:“我走的那边。”每天都能看到院子,顺便还把山茶家附近的蛇窝都掏了,免得天气暖和了钻出去,吓着人。

  “锻炼身体啊?”郁衡随口猜测。

  宋厉点头催促道:“你快去换。”

  晚间,两个小的和山茶说起上学的事,山茶眼睛里满是希冀,但同时也有一点担忧,怕自己去的最晚跟不上,也怕郁衡一个人在家,出了事没人照应。

  正想问郁衡要不要一起去的时候,门被敲响了:“郁女郎在家吗?我是叶大远!”

  山茶去开门,天很黑,却能隐约看到叶大远怀里有个女人,女人软趴趴地靠在叶大远怀里,一股血腥味顺着冷风扑到鼻息,山茶立即把人往里让:“大远叔,这是怎么了?”

  叶大远把妻子抱进去,望着郁衡:“郁女郎,你救救她吧!”

  郁衡给女人检查了一下,问:“摔了有一会儿了吧?怎么才送来?”

  她还记得这个女人在除夕夜死了孩子,白天的时候又被婆婆追着打。女人身上满是泥,还有一些腐烂的树叶粘在肩膀和头发上,面部青一块紫一块,人是昏迷了喊不醒。

  叶大远没说话,郁衡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问,毕竟是别人的家事,随即让他先给女人清洗一下,又去拿了药和干净的麻布,让山茶裁成合适的布条,再从挎包里拿出一颗药,和了水给灌下去。

  这具身体太年幼了,很多时候都是她在旁边说,叶大远在做,可叶大远又是个粗手笨脚的糙汉,女人好几次疼的抽搐,却依旧没有醒来。

  “好了,带回去吧,我明天再去看一眼。”郁衡一边洗手一边说。

  叶大远却不放心:“她什么时候醒?”

  “也许今晚,也许明天。”

  送走了满脸忧愁的叶大远,郁衡打了个呵欠,山茶却问:“李婶子摔得很严重吗?她会不会醒不过来?”

  “她已经醒了,只是不想睁眼而已。”

  山茶惊讶地叫出来,自己怎么完全没发现?随即又仿佛明白了什么,低低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哪儿学的话?你念的什么经,来两句听听?”

  山茶原本低落的情绪被这一打岔,随即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听季大郎说的。”

  郁衡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上下看了山茶一遍,山茶被看地心里发毛,正要问,却见郁衡已经开门回了屋子,关上门后,她想:难道山茶最终还是会喜欢上季鹄钟?没结果的事,我要不要提前帮她扼杀?

继续阅读:第28章:主角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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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的美人大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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