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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宝马来到晋儿家里,保姆阿姨正要备饭,丰国庆也已在家中等候,是晋儿打电话叫他回来的,说有重要事情跟他谈,我也想到了晋儿是打算求助于他,能行吗?我为晋儿捏了一把汗。
“呦!小姨子来了?”丰国庆看到我热情地打招呼,他的热情越来越让我瘆得慌。
我淡笑着点点头,紧挨着晋儿坐沙发上。
“想让你帮个忙……”晋儿似乎在争取时间,飞快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丰国庆,而丰国庆表现的却很漠然。
“瞧你为肖飞的事给急得。”他翘着二郎腿,婆婆妈妈地说:“帮忙论的是能力,恕我直言,爱莫能助。”
“肖飞的果园明年就会产生经济效益,到时候一百五十万我一分不少地给拿回来。”晋儿尽力说服着。
“你不能光替外人考虑不管我的死活吧,娱乐城运作不需要钱吗?”丰国庆有些动气。
晋儿急不择言说:“就当我跟你借的,我给你算利息。”
“为帮肖飞这个外人,你跟我说‘借’字?你我夫妻,你居然跟我说‘借’?你就这么在乎他吗?”丰国庆生气了,拍着茶几站起来在客厅转圈圈,家丑不可外扬!他注意到了厨房里灶旁的保姆,过去无礼地说,“你先回去吧。”
“做好……再走吧。”保姆只想尽到自己的本职工作,别无旁意。
“不要做了,不吃了,你快点走……”丰国庆刻不容缓地把保姆遣走,无所顾忌地当着我的面对着晋儿摊牌,“我看你有什么可解释的?”
“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你还是不信任我?”晋儿找出最有说服力的借口。
“让我信任你?”丰国庆指着茶几上的一摞法律书说,“我说你最近怎么研究起法律来了,是为了肖飞吧?你是在翻他够判几年吧?怎么样?你翻出来的和法官判的一样吗?”
“你……”晋儿狠狠地瞪着他。
“瞪我干吗?让我给说对了?”丰国庆背朝双手,弯腰看着晋儿无赖地笑着说,“你应该把法庭也搬回来,这样你就可以宣判他无罪释放了,哈哈……”
丰国庆冷漠的调侃激起了我的愤怒,我真想上去反驳一下,可我担心适得其反,把情况搞得更糟糕,算了,还是忍着吧。
晋儿气得涨红了脸,她颤抖着嘴唇说:“面对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你可以不伸出援手,但做人得厚道,你今天的行为真令我失望,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丰国庆被数落得哑口无言。
“静月,跟姐来一下。”晋儿拉着我的衣袖说。
我随晋儿进到她的卧室。
晋儿打开衣柜,先扔出来两个大手提袋,又取出衣服往床上丢,还置气地说:“帮姐整理衣服,姐要搬出去住。”
“不能呀姐!搬出去你住哪儿?”我阻止着说。
“总有去处的。”晋儿不断地往床上丢着衣服说。
“姐,你这……”我没听她的话,手里攥着一件衣服坐在床上看着她。
晋儿把要带走的衣服都掏出来,合上柜门,转过身不悦地说:“你怎么不帮姐装呢?”
“姐你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嘛。”我劝着。
“姐不想说了。”晋儿自行打开手提袋,把衣服塞里面。
眼看晋儿的家就要为此鸡犬不宁了,我着急说:“姐,肖飞的事情不要你帮忙了,我来想办法。”
“事儿不事儿的以后说,现在……”晋儿飞快地把衣服收纳在两个手提袋里,她提着其中一个,看着另一个对我说,“帮姐拿着,走!”
“不能走,你休想走。”丰国庆挡在卧室门口说。
“你给我让开。”晋儿推搡着丰国庆说。
“就不让,看你力气大还是我力气大?”丰国庆顽强地抵抗着。
“让开……你让我走。”晋儿可真够固执的,明知不是对手,还要强攻。
“你是在要挟我?还是诚心在给我戴绿帽子?”丰国庆狂躁地说。
“我没有要挟你,你给我滚啊!”晋儿拼不过身高力壮的丰国庆,气得大声叫嚷着。
“那就是给我戴帽子了?”丰国庆用力推了晋儿一把,晋儿后退着跌倒在地,丰国庆一个箭步跃过来,我以为他是要扶晋儿,谁想他拾起晋儿掉在地上的手提袋,又顺手夺走我的,把衣服通通倒在卧室门外,还不时发出怒骂声,“你个贱妇,身为人母,还在外面搞野男人……”
“你住口!”我实在忍无可忍,出言喝止了丰国庆一声,然后把晋儿扶坐到床上。
“让我住口?你就是一个大傻冒,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他两人眉来眼去你看不出来啊?你缺心眼儿啊?”丰国庆当前的状态真像他的姓,“疯”(丰),他是疯了,气疯的。
“丰国庆你浑蛋……”晋儿哭了起来。
“怎么?听不下去了?说你心坎上了吧。”丰国庆嘴不留情地说。
晋儿冲到丰国庆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少血口喷人,我光明磊落,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我没资格?那谁有?肖飞吗?”丰国庆打开晋儿的手说,“我今天还就说三道四了,你能把我怎么地?让肖飞来揍我呀?奥!对了,他来不了了,蹲大狱了,哈哈……”
“肖飞再不济,也懂廉耻,知悔改,你呢?”晋儿大声斥责。
“我怎么了?我是良民,大大地!”丰国庆竖起大拇指说。
“别以为你背后干的龌龊之事我不知道。”晋儿撕破脸说。
“你休想污蔑我,说话是要讲证据的,证据呢?你拿出来呀。”丰国庆傲慢的态度简直不可理喻,殊不知他的苟且之事早已被我和晋儿抓到了现行。
“你可以抵赖,但你敢发誓吗?你敢说你和王茜是清白的?”晋儿昂起头,冷冷地看着他说。
“我……我们……”丰国庆理亏了。
“你俩情投意合,当初在一起得了,来骚扰我干吗?”晋儿靠在墙面,怨恨地说。
“谁让你长那么漂亮呢?哦!呵呵……”丰国庆捏着下巴淫笑道。
“无耻!我不想跟你说话,滚开!”晋儿又一番突围。
“给我消停点儿吧你。”丰国庆又把晋儿推回来,这次有我在身后扶着,她没跌倒。
“你不让开我就跟你离婚。”晋儿严肃地警告。
“离婚?我呸!”丰国庆抹着嘴说,“离了婚你就是个二手货,看谁要你?”
我实在听不惯这样的侮辱,站出来说:“肖飞要!我把肖飞让给姐。”
“得了吧你。”丰国庆冷笑无情地说,“你和肖飞同居了那么长时间,恐怕早已睡出了感情,你舍得?”
“那又怎样?我还就舍得了我。”我叫板。
“难怪认姐妹呢,一路货色,贱!”丰国庆地痞流氓地说,“你俩不是想帮肖飞吗?我给你俩介绍个舒服的,来钱快的活儿干,去我的娱乐城做小姐吧,就凭你姐妹俩的姿色,一定能接到很多……”
“你王八旦!”晋儿气得浑身哆嗦,照着丰国庆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两口之间的拌嘴就这样演变成了家暴。
人最多情,也最无情,爱的时候亲亲我我,恨起来却又辣手无情。
“去你妹的!敢打老子?”丰国庆本就心里屈气又窝火,这一巴掌瞬间激化了矛盾,他掐着晋儿的脖子,把晋儿摁倒在床上,大块头死死压在晋儿娇弱的身上,劈头盖脸就是一阵耳光,被压着的晋儿动弹不得,也无力反抗……
见状,我冲上去帮忙,从后背抓住丰国庆的衣服往下扯,这家伙真是魔鬼附体,没了人性,他揪起我的衣领,猛得一发力,将我重重推开。
“嗵……”一声闷响,我撞到了衣柜上,没受伤,倒是巨大的动静把丰国庆给怔住了,他回头看着我……
“静月……”晋儿挣扎着,叫喊着。
“姐……”我赶忙爬起来,把丰国庆推开,这次他没有再反抗,从晋儿身上下来坐一旁。
晋儿伤心欲绝地仰面躺在床上,凌乱的长发混合着眼泪和汗水粘在面部,样子就像一个疯癫后的女人,我朝两边拨开她的头发,这才看真切:白皙的脸庞散落着交织的手掌印,肿胀起来的部分红里透着紫,摸上去烫得炙手。这丰国庆,下手也忒狠毒了!
我轻抚着晋儿的脸庞,心疼地掉眼泪了。
“你没事吧?”晋儿看着我,虚弱地说。
我抽噎着摇摇头。
“没事就好……”晋儿沉寂下来,悄然地闭上了眼睛,或许是累了,或许是厌烦了这样的纷扰。
丰国庆委屈地说:“我那么爱你,你居然舍得打我;我那么爱你,你居然心里整天装着别人,我能好受吗?本以为你是个正经女孩儿,没想到你居然连个处女都不是……”
丰国庆渐渐揭开矛盾的核心。
“……结婚以前,我怕得不到你,感情用事地包容了你的过去,但结婚后,每一次与你在一起,一想象到你与别的男人有过的场景……我真恨不得上去一把掐死你!”
说到这里,丰国庆露出满脸杀气,没想的到他的处女情结会这么重!不是说爱一个人就要去包容她的全部吗?仅仅一片处女薄膜就给他的爱情蒙上了阴影,到底是不值当的。不是我观念开放,是我觉得人这一生苦短,能够在茫茫人海中牵手心爱的人已属不易,何必再为了一个不可逆转的过去而断送了未来呢?(借此说给那些有处女情结的男士读者“一切都是浮云,请珍惜当下”,同样也提醒万千女性,失身有风险,破处需谨慎!)
“我知道是想象把我给害了,可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我们是该静下来想想了,你不必走,我走。”丰国庆拂袖而去。
“哇……”晋儿一翻身,埋头痛哭了起来。
我不知该怎样去安慰,也许哭是最好的自我安慰方法,就让她放开尽情地哭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