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晋儿来家里看望沉浸在痛苦之中的肖占福和赵新梅,恰巧这时蔚然带着检察院的小王与晋爸一同前来。
“你们都在!”蔚然惊喜过后忧虑地说,“正好有件事要对大家说一下。”
“什么事?”晋儿看到蔚然反常的神态,忐忑地问。
“法院要对肖飞的固定资产展开清算了。”蔚然慌张地说。
“怎么清算?”晋儿没听明白。
“我也不清楚,具体还是听小王说吧。”蔚然说。
大家将目光都投向小王。
“快说说,情况严重吗?”我坐立不安地问。
“刚才我去法院送材料,碰到了肖飞的陪审法官,就聊了几句,据她说,法院拟对‘飞飞果园’展开拍卖程序,相信你们不久就会收到法院的清查通告。”小王说。
“有人拍吗?”蔚然问。
“有啊!听说已经有人偷偷在搞猫腻了,提前把拍价吵到了千万左右。”小王说。
“不会吧!”晋儿吃惊地说。
“这人肯定是疯了,能值这么多钱吗?”蔚然说。
“你不懂了吧,这是一种战术。”小王拆解着说,“蓄意虚抬拍价,是要给其他竞拍者施加心里压力,从理论来讲,果园是值这个价的。”
“我倒要听听,这个理论是从哪儿来的?”蔚然端正态度说。
“从果园的项目报告上得来的,上面详细地阐述了项目的发展前景和收益回报等等,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因素,主要还是炒作,果树明年挂果,已成为了业内公开的秘密,这么一块诱人的蛋糕谁能不垂涎呢?”小王有根有据地说。
“这么说,公司是保不住了?”蔚然于心不忍地说。
“除非把四百五十万归还财政,否则……”小王摇摇头。
“四百五十万!这不是要人命吗!”蔚然替肖飞感到了绝望。
钱!又是钱,钱终究是肖飞突破不了的瓶颈,钱的重要性此刻又被体现出来:它可以救人、也可以毁人;可以让人活得有尊严、也可以让人为了它去出卖尊严;有了它,人们可以干任何想干的事情、没有它,好像连生存都成问题;试问,多少恶念不是因它而起,正是因为没有才去抢;正是因为不多才去贪;正是因为分配不匀才去争,争的过程中,丢失了多少宝贵的亲情,丧失了多少人性的善良,让多少人鬼迷了心窍……钱哪!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刀,接下来,你又要把屠刀朝向何人?
虽然肖飞迷失了方向,但他善良的本质没有变,善有善报!所以上天安排了他与我的相遇,因为,我有能力帮他。
“四百五十万吗?什么时候要?”我发言了。
“越早越好。”小王说。
“交了,公司就能保得住?”我最后想确认一下。
“肯定的!”小王依旧是不二的回答。
“你有办法?”晋儿问。
“我……试试吧。”我含糊地说,一来我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家庭,其次是我要象征性地征求一下妈妈的意见。
“还是大家一起想办法吧。”晋儿收回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投向大家说,“算过没有,差多少?”
“肖飞说他卡上有九十万,家里所有的存款加一块儿是六十万。”肖占福抖出了家底儿。
“爸,咱家有多少?”晋儿问爸爸。
“总共三十万,有二十万存了定期。”晋爸如实说。
晋爸一辈子领导,就这么点“成绩”?看来为官不贪,确实可怜!
“我刚结婚,钱不多,十……十万。”蔚然腰包不鼓,底气也不足了。
“九十、六十、三十、十……再加上我这儿攒的六万。”晋儿计算过,哀叹地说,“唉!还不到两百万。”
晋儿尚且不知道,要再加上我偷偷留给肖飞的一百万,差不多就三百万了。卡在我身上,那封离别信也被我撕毁,因为我觉着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
“其余一百五十万哪里来呢?”蔚然说。
“我有办法。”晋儿站起来,火急火燎地对我说,“静月,跟姐回家一趟。”
“你回家干吗?”晋爸疑惑地问。
“这您就不要问了。”晋儿失礼地说。
“问一下都不行?”晋爸不高兴了。
“晋儿。”肖占福叫住晋儿说,“不能再麻烦你了,这就是肖飞的命,听天由命吧。”
“是,不能麻烦你了。”赵新梅附和着。
“叔叔、阿姨,这样的话等咱们努力试过再说。”晋儿拉着我的手说,“快跟姐走。”
晋儿犟起来也真是够轴的,谁劝也无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