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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肖飞抱着手机就这么盼呀盼,一天、两天、三天……
肖飞始终有没盼来他想要的电话,倒是晋儿的电话天天有,但他不去接,而是怀着感激之情挂掉。晋儿来家里找他,他也不开门,躲在屋子里就像是干了坏事的人,大气不敢出,竖起耳朵悄悄地听着门外的动静,晋儿的脚步声渐渐消沉,肖飞的内心也渐渐被掏空。
直到第五天,电话终于盼来了。肖飞是何等的兴奋,他跑进卫生间一番梳洗打扮,收起连日来的颓废,特意换上体面的西服,精神抖擞地站在落地镜子前,扭动着身体摆出各种Pose,还不忘啧啧自夸:多么阳光帅气的小伙子!
肖飞对着镜子优雅地掏出手机,狐媚地说:“喂!蔚然兄弟,把你的车借哥使使呗!”
“阴阳怪气,能不能好好说话,借车干吗?”蔚然说。
“别问了,过来你就知道了,快点儿滴!哥在家等你哦!”
蔚然挂了电话浑身起鸡皮疙瘩:失恋受刺激了?不会是疯了吧!想到这儿,蔚然驱车飞速赶到肖飞家。
“呜呜……,好感动哦!每次哥需要你的时候总能及时出现。”肖飞友好地抱着蔚然说。
“能不及时吗?你那声音让我瘆得慌,还以为你精神失常了呢。”蔚然推开他说。
“净胡说,你看哥像精神失常的样子吗?”肖飞从上到下比划着身体说。
“不太像。”蔚然随着手势打量了他一通,损着说,“捯饬这么光鲜干吗去?还管我借车,不会是‘约’去吧?”
“约你妹!哥哥我春天来了……”肖飞拉蔚然在沙发坐下,添油加醋地把他的壮举说了一遍。
“你可真行啊!能劳金大人钦点用膳,这事有门儿!”蔚然佩服地说。
“光吃饭还不行,得把它送出去才有门儿。”肖飞掏出一张银行卡说。
“准备了多少?”蔚然说。
“十万块啊!”肖飞咬着牙说,他心疼啊!
“多吗?不多呀!据我所知他胃口大的很!”
“胃口大我也得慢慢填呀!细水长流嘛!”
“考虑的倒长远,还指不定人家收不收你的呢?”
“有时候钱不一定好使,关键得懂点这个。”肖飞从茶几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本书递给蔚然看。
“《心理学大全——教你如何用X光射线的眼睛去看一个人》。”蔚然念过书名说,“怎么个意思?”
“你个棒槌!这都不懂。”肖飞得意地说,“你要时刻知道他人心里想什么,事情不就好办了?”
蔚然笑着说:“太阴了!还X光呢!你是打算要把人给看透喽啊!”
“先拿你开开眼。”肖飞双眼一抹,盯着蔚然的下面看,然后说,“火候不到,只能穿到内裤,哈哈……”
“扯淡吧你。”蔚然扇手说,“钱哪儿来的?”
“我把车卖了。”肖飞不避讳地说。
“什么?你还真给卖了?”
“大惊小怪的!我不是合计着划算才卖的。”
“你爸妈知道吗?”
“不知道,除了你我谁都没说,你可得给我保密!”
“我才不管呢,说好了,你可不能时常管我借车。”
“小气样吧!刚才还夸你够意思来着。”肖飞伸出手说,“少墨迹,快把钥匙拿来,我得提前去饭店安顿一下。”
“给……”
肖飞接过车钥匙去换鞋,催促蔚然快点,一开门,晋儿出现在面前。
“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晋儿眼中充满怒火,嘴唇微颤着说。
一瞧这架势,蔚然聪明地躲开了,下楼去车跟前候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肖飞态度诚恳地说。
“原谅你?那谁来原谅我?为了咱俩的事,我爸跟我妈吵,我也跟我妈吵,从小到大,我从未惹她这么生气过,还不是因为你,你倒好,拍拍屁股躲起来不理不睬……”晋儿伤心地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坠下。
肖飞心疼地用手去擦拭晋儿的眼睛,她不领情把头撇开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肖飞痛苦地摇着头,看着心爱的人痛哭涕流,他的心也跟着碎了,他多想一把将心爱的人揽到怀里,牢牢抱紧,不离不弃。可他不能了,从晋儿的话语中他感受到了晋妈强硬的反对态度,李老师罗列出来的三个因素,前两个有可能做到,但是最后一个……即便肖飞有心,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肖飞妥协了,为了还可以做朋友,为了还可以问候,肖飞妥协了!
“晋儿,对不起!我们……”肖飞不愿说出那两个字,因为他们彼此还爱着对方,肖飞认为只要不说分手,爱就永远存在,他说,“我们做朋友吧!”
“朋友?说的好轻松啊!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们做朋友!哼……”晋儿冷笑一声说,“你觉得可能吗?”
肖飞低着头,没有话说。
“我知道你自尊心强,容不得我妈说你,容不得优秀的异性靠近我,可你就能因为这些抛弃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珍惜吗?呜呜……”晋儿哭得更加伤心,更加让人怜爱。
肖飞真是揪心的痛,他强忍着泪水告诫自己:得赶快离开,否则自己会因为心软而犯一个更大的错。
“啪!”肖飞关上房门,绝情地离开。
“肖飞……”晋儿从身后喊住他,泣不成声地说,“你答应过要永远陪着我,答应过要娶我,给我幸福的,你不能走……”
肖飞在楼梯拐角处停驻脚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看到晋儿蹲在墙角,像是一朵被风雨打蔫儿了的花朵,他真想上去扶她一把,给她一个坚实的臂膀靠一靠。此时,理性作出分析:你幸福吗?你的爱人跟着你幸福吗?你又能给爱人带来幸福吗?想到这些,肖飞的心彻底碎了,他泪眼滂沱地凝聚了最后一份坚强,说出几个永别的字眼:“晋儿,对不起,祝你幸福!”
“肖飞,你会后悔的,会后悔的……”晋儿声嘶力竭地喊叫着。
最终,风筝的线还是断了!
“怎么又哭上了?”蔚然也是没辙了,不知该怎样恰当地上去安慰。
“好兄弟,你上去替哥照看照看晋儿,哥做不到的事就拜托你了。”肖飞拍着蔚然的肩膀,擦干泪水,开车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