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把要离开的消息告诉酒店经理时,经理却表现出了自入住以来颇为打动我的一面,他极力挽留我,提出给我免费升级总统套房的优待,只要我住得舒心。他还不吝地免去了我余下的房款,而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留我多住几日。
太感动了!是两个多月的时间处出感情来了吗?在他的感染下,我竟产生出了一种依依惜别的感情来,我握着经理的手,发自肺腑地说:“来日方长,咱们后会有期!”
“我都这么留你了,非走不可吗?”经理伤感地说。
“该走了,都腊月十八了。”我松开手感慨地说,转眼又快一年过去。
“是想家了?还是着急过年?”经理剖析着。
“两者都有吧。”我搓了搓手说,“算算我没结的房费吧。”
经理摇着头,通知给了前台收银处,利用前台结账的空隙,经理开门见山地说:“咱们不绕弯子了,你是真的要回家,还是要搬到别处去住?”
“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经理拉下个脸,像谈条件似的说:“跟着你,我们酒店是沾了一点点光,如果你是真的回家,我不留你,如果是别的酒店想你们过去,好办,你开个价。”
“说什么呢?”我瞬间大彻大悟,又觉生气,又觉可笑,不禁脸红起来,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害臊,还以为他是真心留我?唉!人心隔肚树隔皮——难相知呐!
“或许是我想歪了。”经理抛出橄榄枝,“如果是我请二位为我们酒店做宣传呢?”
“用什么宣传?用我的负面新闻吗?”我没好气地说。
“消消气,听我说嘛。”经理稳住阵脚,有条不紊地说,“前段时间,一对男女在试衣间里‘啪啪啪’的不雅视频非常火爆,想必你有知道吧,就这样一个‘试衣间’门,就能使三里屯的‘优衣库’名震全国!我相信阁下的‘魅力’不比那两个年轻人差。”
“你这是在侮辱我。”我守着道德底线斥责道,“‘优衣库’是不是炒作我不知道,但你的行为令我感到作呕。”
“瞧不起我?别忘了你也是在炒作,虽然路径不同,但咱们目的一样。”经理捅破脸说。
“我在干什么自己清楚,用不着你告诉我,更不许你污蔑我。”我疾言厉色地说。
此时,我才体会到了自己“炒作”、“欺骗”的行为,为什么会引来那么多的公愤,满满的都是正能量!可爱的人们,请你们千万不要混淆视听,真假不辨啊!
“污蔑?行。”经理指着窗外说,“你可以堵住我的嘴,又怎能堵住外面悠悠众口呢?”
我哑口无言了。
经理善变的表情流露出一丝同情,他说:“我非常理解你此时的心情,千万不要急于证明清白给大家看,越是有故事,就越得低调,这样才会有内涵,你不是要找张静月吗?只要你能让我的酒店多多暴露在媒体里,我不光给你一笔丰厚的回报,还会帮你一同寻找她的下落,北京这边我比你有渠道,你……”
“咚咚……”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经理的话。
秘书拿着前台送上来的账单进来说:“经理,账单出来了,未结账的部分一共是五千八百元。”
“去把账单消了。”经理以为他的话说服了我,自作主张。
女秘书领命,转身要走。
“等一下。”我从他手里夺过账单说,“经理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
我去前台结了账,愤愤地回到房间,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晋儿,晋儿表现出了同样的愤怒,她支持我的做法。
当天上午,我们收拾好行李决定回西口,回西口?唉!我的整颗心都是碎的,静月,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是顶住压力继续找你?还是退避三舍默默等候?或者如你所言,忘掉你,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迷茫中,我感觉自己快要看不到希望了。
任何时候、任何处境,都不要失去希望,因为生活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你一个惊喜。
6
拉着行李刚走到酒店门口,情理中的一幕出现了,但却在意料之外。苦苦守候了三日的媒体和“粉丝团”,像挨够了饥饿的猛兽看到食物一般敏感,争先恐后地扑了上来。
“请问你是要走吗?”
“为什么要逃避?”
“是公众压力大,还是良心发现?”
……
枪林弹雨的问题接踵而来,更有某些激进分子借助乱势图谋不轨,暗下黑手蹂躏着我和晋儿,还捎带着晋儿怀里欢欢,欢欢承受不了,哭了起来。为确保人身安全,我护着娘儿俩退回到酒店大厅,躲在一个安全的角落里商量对策。欢欢明显受到了惊吓,一个劲地哆嗦着……小小年纪,不该经历的都让可怜的孩子给赶上了。
首次突围以失败告结,我垂头丧气地抓挠着头发,经理幸灾乐祸地过来,好言相劝:“我劝你还是留下吧,答应你的条件我不改,而且现在还多加一项:派专车送三位平安回家,怎么样?”
“不怎么样!”晋儿不客气地说。
“别费心了,我们是不会留下的。”我心烦地摆手说,我和晋儿站在了一个战壕里。
“真想不明白,不就是多住几日吗?有什么不能接受的?”经理百思不得其解。
“有!”晋儿义愤填膺地说,“是你的卑劣思想,我们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人。”
“我卑劣?”经理气急了,涨红了脸说,“看你们怎么出去。”
说完,一甩手走了。
共同打退有当汉奸潜质的经理后,我和晋儿认真地分析着严峻的“抗战”形势。
“‘敌’众我寡。”我简要概括。
“不可强攻,只能智取。”晋儿出谋划策。
我点点头说:“如何智取?”
晋儿笑眯眯地看着我,她敲了敲脑门儿,提示我要开动脑筋,尔后学了两声警笛声。
“找小赵警官?”我心领神会,难为情地说,“每次都是麻烦人家,我都不好意思了。”
“可眼前还有其它办法吗?”晋儿无奈地说。
我定夺了片刻:“好吧。”
我给小赵警官打去求救电话,小赵警官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没有带出一丝烦躁。
“你再给韩建国打个电话,这一出门还不知有没有空去向他道别了,趁这会儿子消停,能安静地坐一坐,商量商量。”晋儿周详地安排。
关键时刻还是晋儿冷静、理智,我又给韩建国拨去电话,他说正在张红家守着呢,一会儿就过来。
撂下电话,我随手点开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