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飞到医院门口,与等候在那里的牛主任集结好的队伍接应上了,晋儿再一次被放到担架车上,真不知道她日后还要遭受多少这样的对待,我痛心了:一个失败的婚姻,磨灭了晋儿毕生幸福,她可以毫不畏惧地面对死亡,却没有生下去的勇气,她内心该是多么的黑暗?如果没有崭新的阳光投向那里,那么即使晋儿醒来,她的未来又将会在何处?
护士推着担架车朝手术室跑去。
“你知道晋儿服的是什么药吗?”牛主任跟在担架车后面,小跑着对丰国庆说。
“不知道,药瓶上没标签。”丰国庆气喘吁吁地说。
“不管服的什么,先催吐,后洗胃。”牛主任临危不乱地说。
牛主任跟着担架车进入手术室,我和丰国庆坐在外面等着。
“国庆……”丰妈妈叫着,匆忙地过来。
丰国庆伸长脖子,紧张地张望着说:“我爸呢?没来吗?”
“你爸他开会呢,一时半会儿过不来。”丰妈妈焦虑地说,“好好的,怎么就服药了呢?”
丰国庆放松地舒了一口气,难过地说:“我……都是我不好,跟他拌了几句嘴,她就……”
“夫妻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这个晋儿,气劲儿也太大了。”丰妈妈不明事理,偏袒着。
“是我不好,我该让着她的。”丰国庆此时看上去很大度的一个人,可他先前的小气我是看在过眼里的,充分说明:爱情是会让人走火入魔的,爱得越真,陷得越深。
“别说这些了,晋儿情况怎么样?严重吗?”丰妈妈坐在椅子上说。
“不清楚,进去的时候昏迷着呢。”丰国庆坐立不安地说。
“千万不要出什么事。”丰妈妈捂着胸口,着急上火地说。
“没事的妈。”丰国庆安慰着说,“欢欢呢?”
“家里保姆照顾着呢。”丰妈妈发牢骚说,“一家老小,没一个能让我省心的。”
“阿姨,您看要通知晋儿爸妈吗?”我着重说。
“这个……”丰妈妈深思着,权衡了利弊之后说,“通知,必须得通知。”
“别呀!”丰国庆害怕了。
“万一出点状况,我们该怎么向晋儿家人交代?”丰妈妈想的周全,催促儿子说,“赶快打,现在就打。”
丰国庆也不傻,想明白后立马拨通了晋妈的电话,他和丈母娘的关系比较和谐。
急救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出来了。
“晋儿……”我们叫着围过去。
晋儿躺在担架车上,打着液氧,深度昏迷着。
丰妈妈看了一眼晋儿淤青的面部,脸色立马沉下来,她怒视着没有说真话的儿子。
丰国庆内心发毛,去跟牛主任搭话:“晋儿情况怎么样?”
牛主任搓了搓手说:“是服了大量的安眠药所致,还好送来的及时,没造成严重的后果,就是空腹服下大量药片,对胃造成了一定的刺激和损害,日后得好好调养。”
“不严重为什么不醒呢?”丰国庆不放心地说。
“虽然催吐了一些,可还是有部分起了药效,得药效过去才会醒,再加上晋儿早产,伤了气血,恐怕一时醒不了。”牛主任解释说。
“那要多久才能醒?”丰国庆心悸地说。
“这个……不好说,等着吧。”牛主任说。
丰妈妈开始严厉地审问丰国庆:“你给我说实话,晋儿为什么会想不开服安眠药?”
“不都说了嘛,是口角争辩。”丰国庆还真淡定。
“什么争辩至于你把晋儿打成这样?”丰妈妈指着晋儿的脸说。
“我俩的事,你就别问了。”丰国庆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好,我不问。”丰妈妈恐吓说,“看你爸过来怎么收拾你。”
“妈我知道错了,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丰国庆惧怕了,指着我说,“不信,你问静月。”
“是吗?静月。”丰妈妈真听儿子的话,让问就问。
可我该怎么去回答呢?道出实情?平心而论,晋儿的做法确实有不妥之处,让婆家知道了会落下不贞的埋怨。不说吧?真是委屈了晋儿,干脆保持中立的态度得了。
我说:“他们是发生了口角,我想劝没劝住,结果就成了这样。”
“小吵小闹避免不了,可夫妻之间大打出手是最容易伤感情的,知道吗?”丰妈妈教育着说。
丰国庆乖巧地听着。
“你妈妈说的对,动手是最伤夫妻感情的行为。”牛主任解开大褂的衣扣说,“这天气一热,脾气就容易暴躁,应该多一分忍耐,尤其是男人,好了,咱们换一个地方坐吧。”
护士又推晋儿来到“VIP病房”,上次我以为是念在晋儿传宗接代有功,丰家特意恩赐的,现在看来,这个病房应该是丰家的专属病房。
病房里,牛主任唤护士取来了一些冰袋儿,丰国庆用毛巾包好了给晋儿敷在面部肿胀的地方,表现的甚是殷勤,丰妈妈看在眼里,大概也原谅了儿子的一时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