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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儿回来了,悄无声息地回来了,就像生日那天肖飞悄无声息地想来一出惊喜一样。
晋儿回来的消息还是肖飞的男闺蜜,高中同学蔚然告诉他的。
蔚然电话里说:“哥,你不称职啊!晋儿回来了也不上家里去看看,别怪兄弟没提醒你,小心让别人给蹭了位置去,我可是亲眼看到晋儿家多了一位途锐的客人出来,百万级啊!”
“途锐!你打哪儿看到的?”肖飞一怔,急了。
“她家门口啊!我上班路过她家门口,刚好看见那人出来,晋儿全家亲自送行,我还跟打了个招呼呢。”
晋儿家靠近县城主干道,与蔚然家又在同一个方向,所以蔚然碰见,肖飞并不觉意外,意外的是晋儿居然把他给领家里了!
“犯贱!”肖飞气呼呼地说。
“怎么就犯贱了?你狗咬吕洞宾呢?”蔚然以为是在说他,不高兴了。
“不是说你,兄弟别理解错了。”肖飞赶忙澄清。
“管你说谁,你俩的事我以后不管了。”蔚然干脆地撂下电话。
肖飞把手机用力摔在沙发上,抓着头发来回在客厅转圈圈。
不一会儿,晋儿的电话来了。
“喂!我回来了,你在哪儿?”晋儿的声音。
“楼房,你过来吧。”肖飞暂且忍住了火气,平心静气地说。
肖飞在县城有两处房产,准确地说是他的父亲有两处房产:一处平房;一处楼房。
平房自带小院,肖飞的妈妈赵新梅开辟出一块菜地,夏天进来,瓜果飘香,绿意盎然。赵新梅是个闲不住的全职家庭主妇,除了把家里操持的干净整洁,井然有序,她还有一个最大的爱好,摆弄摆弄花草。这一大爱好常常会引发老公肖占福几句牢骚:“养几盆得了,还摆放的到处都是,烦不烦。”
“你烦我不烦,反正我要培养几盆得意之作,给儿子摆楼房里,儿子肯定喜欢。”赵新梅固执的让人有些感动。
作父母的,总是会把最好的留给子女。
“不见得儿媳妇会喜欢,省省吧,楼房是留给儿子结婚用的,就让他们自己拾掇去吧,免得孩子们不喜欢。”
“我认准的儿媳妇就晋儿一个,她说她喜欢的。”赵新梅乐呵地说。
每每提到晋儿,她和肖占福都是乐得合不拢嘴,他们对这个打心里默认的儿媳妇是一百个满意,就盼着早日迎进门了。
楼道响起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敲门声即将响起的时候,肖飞迫不及待地打开房门,把晋儿拽进屋,不由分说靠在门上抱着、吻着……太突然了!晋儿一时间没还缓过神儿来。
与肖飞的亢奋形成落差的是晋儿的淡定,任凭肖飞舌尖怎样在晋儿嘴里撩动,就是带动不起她的热情,反倒是她的不作为渐渐扑灭了肖飞的欲火,直到肖飞败兴告退,一个男人的尊严就这样被伤害了。
肖飞颜面尽失,悻悻地回到沙发坐下,晋儿整理好衣衫跟过来,红着脸坐在肖飞身边。
“要回来也不懂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下去接你。”肖飞客气客气。
车也成残废了,还怎么去接?关于车祸的事,肖飞瞒着爸妈,现在他也想瞒着晋儿。
“怕你公司忙,所以就……”晋儿不觉低下了头,抠着手指。
晋儿抠手指的标志性动作告诉肖飞,她内心很矛盾。
“你怎么回来的?”肖飞盘问着。
“坐车。”晋儿低声说。
“谁的车?”
“朋友的。”晋儿声音更低了。
“朋友!哼哼……”肖飞冷笑着。
“有话直说,用不着绕来绕去的。”晋儿无法忍受怪异的质问,挺起腰板理直气壮地说。
“我问你,途锐是怎么一回事?”肖飞直白地说。
“蔚然告诉你的吧。”晋儿看纸里包不住火了,打开窗户说亮话,“是途锐车送我回来的,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们是什么关系?人家凭什么要送你?”肖飞是本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在交谈。
“凭他关心我,凭我乐意,可以吗?”晋儿气话气说。
顶在气头上,肖飞也失去了理智,说:“你是乐意,搁谁头上都乐意,看人家长得帅又有钱,人家稍微给点关心你就把持不住了?还领到家里来。”
“肖飞你浑蛋!”晋儿两眼冒火。
“我浑蛋?那你说说生日那天为什么要关机?”肖飞咄咄逼人,毫不怜悯。
提到生日那天,晋儿不由地蔫儿了,她埋怨地哭着说:“我倒要问问,生日那天你哪儿去了?怎么不来陪我呢?”
晋儿一哭,肖飞心软了,抽出几张纸巾递到她手里,柔和地说:“你关机,我不是担心嘛。”
肖飞和晋儿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生日那天的敏感话题,因为在彼此看来,那天的确是黑色的一天。
晋儿擦着眼泪,喋喋地说:“担心我,你就应该陪着我,九年了,往年我的生日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即使这一天有事,你也会想着法儿地来见我,现在我还清楚记得你陪我过的第一个生日:那年我们高一,你因为有了理想,不顾家人、老师和我的劝解,执意辍学去饮料厂打工,生日当天,你电话里对我说厂里赶着备战春节购物高峰期,不能请假,但你会尽力一试,我就这么等呀……从天亮一直等到天黑,你始终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焦躁地挨过最后一个晚自习,我基本已经灰心了,因为都要22点了,想必你不会来了,想不到的是你居然来了!在学校门口,见到你的一刻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真想冲上去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只是碍于其他同学我才克制住了,我推着自行车走到你面前,看着你通红的脸,挂着青鼻涕的红鼻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我解下围巾丢在你车篮,走在前面,你系好之后从后面追上来,一路给我唱着生日快乐歌,快到家的时候,你抢先拦住了我,拉开棉袄从怀里取出一瓶焐热乎了的沙棘果汁,你说那是你利用中午吃饭时间偷偷为我私人订制的,是独一无二的,我取笑‘是独一无二的,三无产品嘛’。”
晋儿泪花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她继续着那段美好的回忆,“你拧开瓶盖递给我,我双手接住捧起来抿了一口,含在嘴里细细品着,那味道酸酸甜甜像极了初恋般的感觉,我收缩着脖子咽下,脸上洋溢出甜蜜的微笑,谁料你拍着巴掌兴奋地喊出两个字‘晋欢’!吓我一跳,险些把瓶子掉地上,我问你是什么意思,你指着我手中的光头瓶说,‘就给它取名晋欢,这个灵感是从你身上得到的,我就是喜欢你开心的样子,就是希望你能永远开心,我会努力拼搏,将晋欢打造成一个成功的品牌,这个品牌因你而存在,也是我们爱的见证!’那天你第一次吻了我,就在我家门外的路灯下,虽然当时天空飘着雪,心里却是暖的……”
随着语言的描述,我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幅浪漫的画卷:飘落着雪花的傍晚,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昏暗的路灯下,一对小情侣正在深情拥吻,他们的爱就像梅花一样,悄然盛开在这个寒冷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