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征求一下静月的意见。”晋儿笑着离开张红。
她来到静月床前,想把坐在地上的韩建国扶到座椅上,她力气小扶不动,我过去帮忙才搞定。
“妹妹,我们刚才的谈话你都听到了吧?”晋儿俯在静月面前说,“你爸爸回来看你和妈妈了,他很想念你们,虽然他曾经犯下过错误,可现在知道了忏悔,是真心悔过了,姐姐觉着你应该给他一个爱护你们的机会,别再让你妈妈过得那么辛苦了,你同意姐姐的看法吗?同意你就眨一下眼睛。”
我在一边认真地看着,张红和韩建国也过来,韩建国的眼中充满期待。
静月眼里饱含泪水,眼珠子牢牢锁定韩建国……是怨恨?可惜她不能用语言来表达出此时的内心所想,稍许,她眨了一下眼,挤出了怨恨的泪水。
“静月原谅叔叔了!”晋儿开心地拍着手说。
韩建国拉起静月的手贴在脸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张红给他递过去一块手绢说:“擦擦,别滴女儿身上。”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团圆,我暗自为他们高兴,这其中,晋儿是功不可没的。
“你和肖飞、晋儿是怎么走到一块儿的?”张红心情平复下来,好奇地问。
“肖飞找咱女儿,闹得北京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我是冲着他的名气投奔去的,能找到你们母女,我是沾了肖飞的光。”韩建国带着好心情说。
“叔叔言重了,是缘分让咱们一家人走到了一起。”我说。
“你找静月的事,其实我早有耳闻,你的行为见证了你对静月的真爱,我也对你有了更深层的认识。”张红说。
“你知道?知道还让肖飞和晋儿好找?”韩建国说。
“都是静月的意思,她不想自己的病连累任何人。”张红解释说。
“女儿得了什么病?怎么会成这样?”韩建国心焦地问。
他的问题也是我想问的。
“这得从长计较,从你一走就杳无音讯那次说起。”张红慢慢回忆着。
之后,我又有幸倾听了张红的心声。至此,我完整地还原了静月鲜为人知的家世。
6
张红说:
“那天早晨,韩建国匆匆撂下一句‘我出趟差,三五天回来’,从此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张红打他的大哥大不通,去公司询问才得知公司的资产早已被他给变卖,最后在韩建国一个要好的朋友口中才得知:他染上了赌博,输得老惨了!
赌博!张红不敢相信,受过高等教育的丈夫会染上赌博?自此,糊涂的她才恍然丈夫早出晚归,宿夜不归是为了什么?她憎恨,不过当时担心和害怕更多一些。
她挺着大肚子,跌跌撞撞跑去公安局报案,说他丈夫在澳门失踪了。
由于澳门没有回归,跨境寻找有一定难度,案件的突破在缓慢中进行着,但张红从未放弃过寻找的信念,经常跑到公安局打听消息,办案民警看她挺着大肚子着实不易,几次三番规劝:在家好好养胎,有了消息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可盼夫心切的张红哪里能坐得住,在一个大雨过后的天气,张红不幸滑倒在了公安局门口湿滑的台阶上……张红觉着腹部一阵剧痛,在地上来回打滚,幸亏民警及时把她送到了医院,才保得母女二人平安。
1990年4月23日,张静月提前两个月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气。
张红父母听闻女儿早产,惊出一身冷汗,当天从北京坐火车来到深圳。在医院得知韩建国失踪的消息,二老极为震怒,怒斥韩建国不负责任的同时也责怪女儿识人不准。生气归生气,看到女儿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二老是还是心疼不已,尤其是看到外孙女。父亲开始做女儿的思想工作,想她母女离开深圳,回北京的四合院一起生活,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张红拒绝了父亲的提议,她哪儿都不去,就要死守在原地等着韩建国回来,她始终相信韩建国会回来的,她牵挂韩建国,怕他哪一天回来了找不到自己该怎么办。张红太固执了,活生生地把老爷子气回了北京。
张红独自带着女儿在异乡,为了维持生计,她抵押了韩建国唯一留下的房产,用银行贷款在某时尚购物广场投资了一家知名服装品牌的专卖店,得老天眷顾,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张红说:‘是静月给了我动力,因为我要让女儿过上好日子。’
日子是好过了,她可以满足女儿对物质上的所有需求,唯独满足不了她对父爱的渴望,每当女儿哭嚷着要爸爸的时候,张红的心都碎了,所以她坚定了寻找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