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后日谷物节,清儿早早起来,找了个理由告诉了向晚,这才得以安心出去。
清儿走后,向晚懒散起来,往一旁的软榻上一坐,声音嗡嗡道:“谷物节是什么东西?”
“不过是寻常百姓过的节日罢了,你要是感兴趣也可以去南市那边逛逛。”长颜说罢,便又侧了个身,将面转向另一边,继续小睡着。
“这倒是有意思,一边宁静的就跟往常一般没什么区别,另一边却又是热闹的不像话。”向晚说罢,便唤了一名丫头,为自己梳洗,心想想着这清儿必定是去了那谷物节吧?居然还拿其余的借口搪塞她这个主子。
“王妃娘娘今儿竟这般早起?”身边挽发的丫鬟笑看着还一脸慵懒的向晚,说道。
“恩,准备出去走走。”
一旁的丫鬟听了,瞬时噗嗤一笑,“王妃娘娘可是为了去那谷物节?”
“算是,好了,让厨房随意做几个菜上来。”向晚见丫鬟在发髻上别上了几朵青白色碎花之后,这才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丫鬟说罢,便转身端着铜盆走了出去。
而此时此刻,长颜已然坐起了身来,看着已经梳洗完毕的向晚,淡声问道:“不过是平常节日罢了,你就这么感兴趣?”
“不,我感兴趣的不是这个。”向晚笑弯了眼,她感兴趣的是清儿那丫头,一个人出去,是为了见谁?
长颜似看出向晚心底的想法,开口道:“你身边那婢子早已经及笃了,出去见见心上人也不怪罢?”
“万一遇着了渣男怎么办?!要知道这可是姑娘家的青春,于你们男人而言一生女人多几个没事,但若是姑娘家,一旦错过了以后可就没什么戏了!”
向晚瞪了一眼一脸无谓的长颜,认真说道。
“渣男?”
“他这是只听进去了前一句,其余的全数忽略掉了么。“就是说人中败类!我家姑娘多好,可不能白白被人给糟蹋了!”
向晚仰头骄傲的说道,似乎就像清儿是她生的一样。
“那你们女人又有多好?男人变成那样,不也是因为你们女人随意的玩弄感情所导致的么。”长颜清清冷冷的看着面前傲然的向晚,说道。
“得得得,打住打住!我一早起来可不是和你辩论这个的!反正我是去定了,至于你。”向晚瞥了一眼,“爱去不去!”
说罢,便转身走出内阁,草草的吃了饭,这才走了出去。
反至清儿这边,一早的出了府来到烟雨巷等着,也不知是自己穿的少了还是怎的,站在那里竟会觉得有些泛冷,一时,不免揉了揉手臂。心里暗自想到,不会上一次她爽了约,这一次他让自己辰时便来这烟雨巷,也只是为了爽她一次约罢?想着,清儿的脸色不免暗暗沉了几分。
而在旁边酒楼的阁楼上,花镜却是将清儿的举动神色尽收眼底,一时,心里竟有些爽快,谁让她上次爽了自己的约,害他等了一个晚上,这次只让她等了一时半会,算是便宜她这女人了!
“王八蛋!再等几刻钟若还不来,下次见面定拔了你的皮。”清儿虽是恶狠狠地说着,但至于能不能做到,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怎么?才一会儿就等不及了?上次我可是等了一夜呢。”花镜魅惑的声音在清儿身后响起,清儿皱着眉头,转过身,狠狠地瞪了一眼花镜,没说话。
花镜见清儿没说话,接着又继续说道:“知道苦头了?下次再敢爽约的话可就不是这般简单了。”
还下次?下次打死她她都不会应他的约了!清儿在心中答道。
“走吧。”花镜说着,伸手拉过清儿的手,当触之一手冰凉后,眸色暗暗一变,“怎的这般冰凉?”
原本以为快要入秋的季节不怎冷,却没想这才一会儿,她手就这般冰凉,一时,心底竟隐隐自责起来。
而一路出府来到南市的向晚却是对跟在身旁的长颜一阵鄙夷。他在府里不还清傲的很么?这不还是跟出来了。
“我是怕你脑子笨,被人骗走卖了我可不好向你死去了的娘和你那王爷相公交代。”长颜一脸淡然的说道,丝毫不去理会向晚的鄙夷眼神。
“说的好像你脑子有多聪明一样,遇上点事想必比谁溜的都快吧?”向晚道。
长颜一听向晚这么说,随后凉凉说道:“那把海月珠、寒息草拿来。”
“那你把月乌草给我吐出来。”威胁我?以为我就没有威胁你的东西了?
“一时,长颜没再说话。
正当向晚欲再说什么时,不知见了什么,一脸惊愕,随后迅速躲进一旁卖油纸伞的摊贩铺子里,弯身藏着,只露出半个脑袋看着前方。
只见清儿被花镜死死拉着,两人神色各异。
“放手!男女授受不亲!”清儿使劲挣脱着花镜的手,皱着眉头,说道。
“不过是些老夫子古板的思想罢了,何必那么介怀?如果你觉得不妥,我倒是不介意委屈一下你嫁给我当夫人。”花镜回过头,露出一副妖孽的笑容。
清儿对花镜的话语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骂道:“登徒子!”
“谢谢夫人赞赏。”花镜笑着看向身后的清儿,心底涌上一层不知名的情愫。
而远处藏着的向晚看清男子的相貌后,心底一惊。清儿怎么会认识那毒门的少主?!虽看着清儿那一脸的不愿,但两人吵嘴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看来她倒是瞒了你不少事。”长颜冷淡的声音在耳旁想起。
向晚微微蹙眉,“我相信她。”
而一旁卖伞的摊贩见向晚不知对谁说话,一脸愕然,而向晚也迅速反应过来,别过头狠狠瞪了一眼身边的长颜,随后转过身子随意拿了把伞,扔给了摊贩一定碎银子,道:“不用找了。”
随后转过身离开,继续跟着清儿。
而在向晚身边的长颜见此,眼底抽搐,“你来这就是为了跟踪人家?若是被你家那王爷知道了,不知心底又会怎样想。”
“从现在起你把嘴闭上!再说一句话你就把月乌草给我吐出来!”向晚说罢,便将油纸伞撑开,一路小心翼翼的跟着前面的两人,细细观察着。
若是景慕白有了毒门的相助,那么再借上向天越的能力和手中的兵马,是不是胜算可能会比较大一点?
一路上,向晚紧紧跟着,长颜也果然没再说一句话,走至一条小巷后,只见原本还在前方走着的两人瞬时不见了人影,向晚皱眉。
不见了?
正此时,向晚只听身后传来几道凌厉的风声,尔后勾唇一笑。
‘噹噹噹。’
向晚一个转身,运用手中的伞柄将暗器一一打落,随后只见花镜和清儿站在对面。
清儿一见是向晚,顿时惊讶叫出:“小姐!?”
“小姐?你认识她?”花镜皱着眉头转头看向身后的清儿,问道。
自打从方才起,他就感觉出有人暗自的跟着他们,原本还以为是狐刖派来的人,却不想竟然是清儿认识的人。
“她是我小姐。”清儿答道,随后,又换上一脸心虚。
她万万没想到,小姐竟然也来了这谷物节,还恰巧不巧的遇上了。
倒是花镜率先反应过来,赔罪道:“方才失礼了,还请姑娘莫怪!”
说罢,这才打量起眼前一身淡青色水烟裙的美丽女子来,一头乌发笔直,头上别了几朵淡雅的青白色碎花,尤其是脸上那一双杏眸灵动极了。
而向晚见自己被人发现,却丝毫不显尴尬,笑道:“没事没事,你这是……看上我家清儿了?”
一句话,果不其然问中要点,弄得清儿一阵尴尬,“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的确,我是看中她了,不知姑娘能否割爱?”
一时,花镜、清儿两人齐齐开口,说完之后,清儿伸手在花镜的腰间上狠狠掐了一把,随后看着面前的向晚,又一阵尴尬。
而花镜感觉到腰间传来的疼痛,心中暗骂一句狠心女人,忍着痛,依旧笑看着面前的女子,眸光不发赞赏。
景慕白那男人倒是好命,原先说向二小姐是个废物,今日一见却不一样,居然能够挡得了他的暗器。加之模样又好,娶了这么一个王妃,想必那男人定当是做梦都笑醒了罢?
“在下花镜。”
“向晚。”
而清儿心底却仍旧是在担心,便开口问道:“小姐,你怎的也出来了?”
“我不出来就不会知道原来你有了心上人这一事。”向晚笑着。
“小姐,我和他并非你想的那样!”清儿急急开口呢解释道。
“这个我自有想法,就不知公子能否赏脸到酒楼一续?”向晚眸光看向花镜,笑着问道。
“乐意之至。”
途中,清儿一直是挎着脸,心底担忧,怕向晚以为自己不淑而不要自己这个婢子。
进了一家酒楼之后,三人上了楼,要了一间雅间,随后这才说道:“你对清儿是怎样一个想法?”
“想娶她为妻,不过……她似乎不太愿意。”花镜说此,侧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清儿,道。
“我怎么能相信你的心意?”
“以天为誓,以地为盟。若是违约,让我不得好死。”
“不过是誓言罢了,现在你对她感兴趣,自是什么誓言都能说出来,可是日后若再碰见什么心仪女子,想必脑中定当将这誓言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向晚说此,抿了口茶,淡言道。
“那么姑娘你大可作证,若是日后我变了心,你便将我的心挖出来给她,如何?”
向晚闻言一笑,道:“这话,我是记着了。只是到时候,若你真变了心,我不但挖了你的心给清儿,还将你的骨肉一一剃出来,将你的肉拿去喂狗,你的骨拿去做琴,这样一来,你就算是死都不会离开清儿了。”
而向晚此话一出,不但惊到了花镜和清儿,更是惊到了一旁的长颜。
他敢肯定,按着她这性子来,若真有那么一天,这事她是绝对做的出来的,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这般狠。
而花镜也暗自感叹,看来,景慕白这是娶了个狠角色回去啊。
“小姐……”清儿虽是感动向晚能够为她做到这一步,但却不敢想手段竟这般狠。
“好,就有劳姑娘代为记着了。” 花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