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景慕白出征以后,便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向晚心下难免担忧,直到景儒前来拜访,向晚这才知道了景慕白的消息。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向晚一下拍桌站起身来,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景儒,再次问道。
“这是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六弟被敌军围剿,生死不明。如今向将军正向太后写信请求太后出兵支援。”
“太后意思呢?”向晚神色微变,问道景儒。
景儒却是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不是军事那边的人,这些事,我也都是向其它大臣打听得来的。”
向晚眸色复杂,半刻,这才下定决心道:“我明日进宫去见太后,你午时未刻在弄玉酒楼等我,也好商量个对策。”
“好。”景儒淡淡的抿了口差,答应道。
翌日,向晚早早起身进宫,去了慈和宫见刘太后。心底,却是已然有了一个默认的答案。
“这件事哀家也知道了,六王和向将军皆是为古乐而战,如今被敌军围剿,哀家心下也自是担忧的,但也只怕是敌军故意传来的消息,糊弄了我们出兵救援之后,好一网打尽,这样一来,皇城可就危险了。”刘太后皱着眉头,语气悠长的说道。
向晚见此,心底冷然,但依旧说道:“太后娘娘虽顾虑周全,但既然是爹爹派人来报,怕是这消息假不了。何况爹爹为古乐征战多年,立下不少功劳,对皇上、太后也自是忠心耿耿。如若真被敌军围剿,太后就忍心这么看着吗!?”
“这件事哀家自会和皇上商量的,六王妃也不必过于担心。时辰也不早了,你先回去罢。”刘太后看了眼菱花窗外,尔后打发着说道。
向晚见此,心知刘太后是不会出兵了,便微微俯了俯身,道:“臣妇心中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还请太后娘娘允准臣妇前去山悟寺为王爷和爹爹祈福,也希望古乐国泰安顺。”
刘太后闻言看了一眼微低着头的向晚,没过多在意,只挥了挥手,“知道了,你先回去罢。”
向晚点头施礼,随后走了出去。一路出宫后,向晚则是迅速回府换了身简易衣裳,之后这才向弄玉酒楼走去。
而景儒,则是早早的等在了酒楼里面,目光时不时地看向阁楼下,要的一杯水,已然见底。
“久等了。”向晚走上阁楼,推开木格子门之后,看见景儒早已坐在了里面,这才开口说道。
景儒闻声侧过头,只见向晚一身男装,手持折扇的站在门边。
“弟妹这是。
“不过是减少些麻烦罢了。”说罢,便转身关上了门,随后弯身坐在一旁的软凳上,神色复杂。
“太后可是不愿意出兵?”景儒似看出向晚的心思,开口问道。
向晚点头,“这点我进宫前便已想到了,景慕白如今被敌军围剿生死不明,想必她心里正暗自爽快着吧。毕竟她可以不费丝毫的力气,景慕白便会死在沙场,连带着的,还有我爹。这种对她百无一害的好事,她又怎会去插手?只是我在想,她就不怕景慕白和我爹死了,敌军士气大增攻打过来么。”
“不会的。敌军再如何,也不会攻打过来。”景儒道。
“为什么这么说?难不成还有什么能人隐士帮衬着她?”
“不是。”景儒摇头,“就算六弟和向将军战死,敌军也不会贸然攻打过来。古乐边境那几个小城镇倒是有可能被敌军攻下,但是其余的城镇却不会。开国皇帝思虑深远,似乎是早料想到这一些,所以在开国初年之时,便让最亲近的国师在除了边塞之境的几个小城镇之外,在其余的城镇皆布用了八卦奇门遁甲之法,在城外设了陷阱。除了皇室之人知道这些阵法关键之外,其余人一概是不知的。所以,就算是敌军攻打了过来,也会陷在阵法之中而终身不得出来。”
向晚一听,瞬时来了兴趣,奇门遁甲之法?这倒是有意思。
“所以说,这也是刘太后在得知景慕白和我爹再被敌军围剿后依旧安然自得的护身符?”
“护身符?也可以这么说罢。”
“我已经托了一个借口,准备择日便前往边塞那边,这边的情况,一切就都有劳你了。”向晚站起身来,说道。
“你就不怕我将这些事全盘告诉太后,换取自身安全?”景儒抬头看着向晚,笑着反问道。
“你不会,因为我这还有一个凝心。”向晚回之一笑,尔后又道:“更何况,我向晚从不会看错人。”
景儒闻言一愣,看着眼前这个傲然的女子,一时竟有些恍惚,她,真的还是以前那个废物向二小姐么?!
“好了,这边的一切,就都有劳你了。”说罢,向晚便率先走了出去。
景儒看着那傲然的背影,心下一阵揣测。
回府之后,向晚刚准备着回苑收拾行李,却好巧不巧,刚在走廊上碰见了凝心。而凝心也自然是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向晚,娇笑一声:“姐姐这穿了一身男人衣裳是作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小厮呢。”
向晚闻言没理会,径直走了过去。
毕竟现在的事已足够让她烦的了,她是没其他心思再和凝心拌嘴。
反倒是凝心见此,脸色暗自沉了几分,“向晚!你就不怕我告诉王爷你穿了一身男装偷偷出了府,不知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么!”
“你要是爱说就说吧,随意。”向晚闻言驻足,淡淡说了一句之后,尔后离开。
而凝心见向晚这般模样后,心下更气。她最看不过向晚这般一脸的淡然模样了,弄得像是多清高一样!
回到世安苑之后,向晚命清儿收拾了些衣裳银子,并让清儿在这几日仔细注意着城中各个消息,并一一让苜蓿写信告知于她。
吩咐完系列之事后,这才放下心来,第二日早早便出了城,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到了边塞。
而此时的边塞敌方军营内,景慕白被关在一处帐篷里,除了每日的一日三餐以外,便是敌国将军前来拷问古乐各城外的阵法之事。除此之外,再无一人。
而虽景慕白一身好功夫,但是外边层层重兵把守,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更别说逃了。
想到这,景慕白不发心中有些担忧,也不知,皇城中现今又是怎样了。
此时向天越这边。
距密信送去宫中已然数日,但却仍旧不见动静,也不知六王爷在敌军那边又是如何。正当向天越想着,一名士兵跑了进来,对着正在发愁的向天越禀道:“向将军,六王妃来了!”
“六王妃来了?!”向天越一下子站起身来,情绪有些激动,紧紧看着下方禀报消息的士兵。
“是的将军,六王妃人已经在军营门口了。”
向天越闻言扶额,这一事未了又添一事!她没事来这干什么!?还嫌情况不够乱么!想着,向天越便迅速走了出去,到了军营口时,只见向晚一身白裙站在棕色马匹旁边,面容清冷。
“胡闹!你不在府中呆着,来这里干什么!”向天越人还没走至跟前,骂声却先传了过来。
向晚闻声抬头,看着一时间竟有些苍老的向天越,心底一触,随后说道:“我来,自是有要事和你说的!”
说之微微停顿,看了眼四周环境,尔后道:“这件事,我不希望别的人听见,进去说吧。”
说着,人便已然走进了一处帐篷里,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这才转过身,对着面前的向天越道:“太后已经收到了你给的消息,但却并没有做什么反应,这救兵你怕是等不到了。她这次,是下了决心要将你和景慕白除了的。对了,景慕白情况怎么样了?”
向天越一听向晚前半段话,心底冷然,这就是他为古乐征战多年立下无数战功的结果!到头来,太后还是不信他这个老臣!而听到向晚后半段话时,脸色瞬时悠怅起来。
“六王爷他如今被敌军围剿擒住,正关押在营内。现今,我们正想办法如何前去营救。”向天越怅然说道。
而向晚一听,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我会去救他的,现如今你们要想的,就是如何击退敌军。”
“胡闹!凭你一己之力,如何营救在敌军深处的六王!”向天越大声言道,神色严肃。
“我自是有办法,这点你不必担心,只需要给我几个人手即可。”向晚面色淡然,看着一脸严肃的向天越,说道。
而向天越却只当她是在开着玩笑,便没放在心上,尔后抿了抿唇,这才问道:“你姐姐她们怎样了?”
向晚闻言微微一愣,半刻后答道:“钱氏被栽赃与宫中太医私通被太后下令处死了。向葭不知被哪个妃子陷害,端给瑜贵妃的燕窝里被下了红花,导致瑜贵妃肚中的孩子没了,因此被太后下令打入了冷宫。”
“什么?怎么会这样。向天越心中一颤,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这才短短几日,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向晚见此,没多说什么,向一旁呆滞住的向天越随意要了个帐篷,随后草草梳洗了一番,出来后,见向天越依旧愣在方才那间帐篷里,似乎还没有消化掉这件事。
向晚皱眉,也没有前去劝慰,毕竟钱氏,也是她间接害死的,这一点,她也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