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儒淡淡一笑,便没再说起凝心之事。
向晚也不主动开口说话,两人一时就这么沉默着,直到景儒再次开口,问道向晚:“我倒是觉得,自六弟娶了你之后,便一直在慢慢变化着,以往他的话,对人几乎冷淡,不近人情,可是现在却是不一样了。“
“我倒是觉得这是你想多了,像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变。真不知道他有了这性子是不是童年有什么阴影。”
向晚面色淡然,说道。
景儒见此,轻笑出声,微微转过身子,看向湖面上,神色似乎有些哀思,随后道:“我给你讲个故事罢?”
向晚弯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随手拿起桌上摆放的橘子,慢慢剥着,淡声道:“你说便是。”
反正自己也没事做,回到殿里也是看那些枯燥无味的东西,倒不如坐在这听听故事。
“其实方才有一点被你说对了,六弟小时候的确是非常的不好过,他的母妃,也就是我们的父皇最宠爱的柳妃,在产下六弟后的半月,便身染重病而死。而当时的宫中又是及其复杂的紧,所以先皇为了保住六弟一命,在满了三岁的时候便将六弟送去了清真寺,直到弱冠之年才接回京,可是回京的时候,先皇已然不在了,但是留下一旨,让国师带大六弟,直到六弟行了成年礼,国师这才辞去职位,隐名于世。而那时,太后已然将原本是婕妤所生的景慕城,也就是当今的皇上辅佐上位,可是这些年来,早朝的时候太后几乎都会垂帘听政,皇上有时候也只说那么几句话,其余的,几乎都是太后在操劳。六弟也并不想卷入朝廷纷争,可是,尽管如此,也还是有人视六弟为眼中钉,在初时六弟封王的典礼上,来了一帮刺客,个个武艺高强,好在六弟的武艺也不差,这才虚心胆战的完成了这个封王典礼。”景儒说到这,神色不发的变的有些愁意,转过身子,看着正在一瓣一瓣吃着橘子的向晚,薄唇微抿。
倒是向晚听后,心下也不发有些佩服景慕白,倒也真是难为他在这么复杂的环境下,能够一点一点地成长壮大起来,就像她当初一样,刚进入组织训练的时候,就像是地狱般的难熬,可是慢慢慢慢到了后来,也就觉得之前的训练根本没有什么。
“所以,景慕白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是因为这些事情?早年丧母,长大之后还要面对这么多危险的事。倒也不难怪他会变成这么一副冷漠样子了。”向晚吃着橘子,淡淡的说道。
心中原本对于景慕白的看法,此时也是消失殆尽,她万万没有想到,景慕白的童年竟会是这般模样。
“对了,你说太后一直垂帘听政?这是为什么?不是有景慕城这个皇帝在吗?”莫不成她是想当第二个武则天?可是当武则天她也没有武则天的那一抹霸气啊。
当然,这话向晚也只敢在自己的心中所说,毕竟若是这景儒去告了她一状,可真真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皇家的套路太深,若是你一不小心,那么可能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且还很有肯能是你自己身边自认为最亲近的人捅的那一把刀子。
景儒听见向晚的质疑以后,连忙做了噤声的动作,“这话可不能就这么说,被人听见了,你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话是如此,但是现在我面前也只有你这一个人,要担心也得首先担心你吧?”向晚放下手中还未吃完的橘子,看着景儒笑道。
景儒闻言一笑,正当此时,只听一道清清淡淡的声音传来。
“我倒是没想到,说出来就是为了和他见面?!”
景慕白冷冷的看着向晚和景儒,大步走进小亭,勾起一抹冷笑。
他原本还担心向晚出去了这么久出了什么事,心下担心出来寻找,却看见向晚和景儒两人在凉亭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面带笑意。
这到生是个极好的!
想着,景慕白的神色便不发愈发的差了。
景儒和向晚听见景慕白的声音,齐齐转过头看去,只看见景慕白面容冷峻,站在一侧。
“六弟误会我和弟妹了,我们不过是在说些趣事罢了。”景儒看着景慕白,温雅笑着。
景慕白冷看着景儒,“她自己没张嘴要你解释么?”
“不过是怕你误会了弟妹,反而导致你们两个感情不好,到时可就是我的过错了。”景儒站在那里,相比起景慕白的清傲,却是用是较为温隽儒雅。
“我劝你一句,得不到的你就别妄想了,否则就算再怎么样,那东西都不是你的。”说罢,便一下子拉起向晚,大步离开了小亭。
景儒看着景慕白拉着向晚离去的身影。想起方才所说的那一句话,眸中不发多了几分黯然。
倒是向晚一路被景慕白拉走以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便就这么僵着,被景慕白拉着的手腕也是被那力道弄的有些疼痛。
“景慕白。”向晚叫道。
景慕白却是全然没理会,径直向前走着。
向晚见此,微微皱眉,以为是景慕白没有听见,便再次叫道:“景慕白?”
走在前面的景慕白依然是没理会,捏着向晚的手不发更加的用力了,只要想起方才向晚和景儒在小亭里笑着说话,他心里总是觉得堵得慌,很不舒服。
就像是自己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般,难道。他真的爱上了向晚?!
“景慕白你发什么疯!”向晚一下子甩开景慕白抓住自己的手,怒瞪着景慕白,大声说道。
景慕白转过身,冷冷笑着,“是!我就是发了疯,居然会在乎你这样的女人!”
“我也没让你在乎!”向晚也是正在气头上,瞪着景慕白。
他倒是先怪起她来了?明明是他自己不搞清楚状况,一来便开口讥人,现在又这样,真真是搞笑!
而景慕白见向晚这般模样,更加认定向晚这是在袒护景儒,心中更加的气愤。
“向晚!你就没有一点知错意思吗!?”景慕白瞪着向晚,一时两人之间充满了火药味。
“分明就是你自己误会,自己心眼小罢了!”向晚冷看着景慕白,说道。
“是,是我小心眼了。也活该我白担心你最终反而是吃力不讨好!”说罢,便转身拂袖离去。
心中也是愈发的气得慌,就在方才有那么一刻,他看着向晚想要掐死这个女人的心都有了。
只要脑海中一想起向晚和景儒在小亭里,说说笑笑,心中便愈发的气愤。
路过御花园的宫女太监看见六王爷景慕白的冷峻神色,一脸的愤然与快要吃人的表情,便更加低下了头,迅速离开了御花园。
而被甩在后面的向晚也冷着脸,正准备转身回殿里去时,只见向葭一脸的傲然走了过来。
向晚见此不发暗骂一声,今天是踩了什么霉运,怎么事事都让自己给遇上了!?
“妹妹怎的一人在这儿御花园里?我方才不还是看见妹妹和王爷两个人在这散步吗,怎一眨眼就剩妹妹你一人了?”
向葭笑着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自己的贴身婢子双儿。
向晚见向葭这般,也心知她这是过来找茬,便接道:“王爷有事离开了,怎么,你还要和他叙叙?”
“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姐姐不过是关心关心罢了。”
“既然如此你就管好你自己的事,免得到时候丢了芝麻又丢了西瓜。”向晚勾起一抹讥讽笑意,看了一眼向葭,随后从向葭的身侧离开。
向葭见此,眸中一狠,向晚这话什么意思,是说她这淑仪注定是当不了多久么?!
“向晚,我们走着瞧!”向葭狠狠的盯了一眼向晚离开的方向,说道。
随后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婢子说道:“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走!”
说罢,便甩袖离开。
婢子双儿见此,连连跟上,没敢多说一句话。
而殿内的景冀坐在那却是百般的无趣,正此时,只听刘太后开口说道:“今日便到这里罢。”
“恭送太后娘娘回宫,皇上回宫!也还请各位大人、夫人,在酉时准时来到观月楼,参加晚宴!”公公对着坐在下面的大臣及大臣夫人说道。
“臣等恭送太后娘娘千岁、吾皇万岁!”只见下方的众人跪下,恭送着刘太后和景慕城。
而景冀见刘太后和景慕城离开,便走出了殿,准备回宫歇息。
却不巧在路上正遇见了向晚。
“喂,八婆!你一个人在这,怎么,是我六哥抛弃你了?!”景冀嗤笑一声,看着向晚,说道。
向晚也是好不加以避讳,坐在小亭里,看着景冀笑道:“是啊,你六哥扔下我先走了,我一个人也没意思,这不,正等着你吗。”
景冀闻言一脸的嫌弃,看着向晚,道:“我告诉你你可别赖上我啊!我可是清清白白的,才不像你,六哥才离开那么一会儿,你就要红杏出墙!”
向晚听见景冀这话,嘴角微微抽搐,“谁要和你这小鬼红杏出墙。你这么说反倒真真是诬赖了我不成。”
“那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还等着我。不要脸!”景冀冲着向晚做了一个鬼脸,说道。
向晚见此,一下子起身走到景冀的身边,揪着景冀的脸蛋,故作恶狠的说道:“你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你这张嘴。”
“只要你敢背负起将军府全上下人口的性命,你就自便。”景冀淡然的对着向晚说道,丝毫没有一丝惊慌的模样。
向晚见此,勾唇一笑,扯了扯景冀的脸,道:“你倒是看的挺开。”
“若是连最基本的沉气的保持不住,那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景冀看着向晚笑道。
向晚轻笑一声,随后直起身子,松开了捏着景冀的手,淡声道:“皇家无情,我倒也是佩服你这么小就能够如此圆滑处事。”
“不同的情境总是有不同的生存法则,八婆你应该知道罢?!”景冀看着向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