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待向晚醒来后,天已大亮。
微微一动身子,腿心处的酸痛瞬时让向晚清醒了不少。看向地上被撕破的衣裳,明堂堂的提醒着她,昨晚的他们是有多么疯狂。
向晚微微转头,入眼便看见景慕白熟睡的俊颜。皮肤如剥了壳的鸡蛋,白皙光滑;嫣粉色的薄唇微微抿着,睫毛又黑又密。加上他的五官是属于较狂魅的那种,让人一看便会着迷。
也不得不说,景慕白这张脸实在是好看的过分。
正当向晚发楞之际,本应该熟睡的男人忽的开口,问道:“娘子对为夫这张脸看的可满意?”
向晚一个激愣,随即反应过来,淡然回道:“还不错。”
说着,便准备翻身下床。
景慕白一下子伸手揽回起身的向晚,诚恳说道:“看来昨晚是为夫不够努力。娘子放心,为了娘子往后的“性”福着想,为夫以后定当会多多发奋,竭尽所力!”
向晚一下子转过头瞪向一脸诚然的景慕白,骂道:“你脑子里就只有这些东西吗!”
“那不然还有什么?”景慕白一脸无辜。
他想这些事情很正常啊,若是哪个男人没这么想,那才叫不正常。
向晚看着景慕白故作无辜的样子,正要骂道时,门外却传来刘妈的声音:“王爷,王妃。可起了?”
说起这个刘妈,她算是在六王府里有地位了的。因曾服侍过景慕白的母亲柳妃,因而在柳妃死后,先皇便将这么一个忠心的奴仆配给了景慕白。
所以如今在府内,刘妈算是景慕白身边最为信任的人,也可以说是这个府中上下除了景慕白最有地位说话的人了。
“这便起。”景慕白应声道。
“那老奴就先下去了。”
向晚一听,迅速回头看向起身的景慕白,用眼神暗暗示意。
她这才想起,她昨晚的衣服可是被眼前的禽兽撕烂了啊!也可以说她现在根本没衣服可穿!
景慕白接收到向晚示意的眼神,,轻然一笑。对外面还未走远的刘妈吩咐道:“刘妈,你顺便让丫鬟拿一套裙裳过来。”
“是。”
待丫鬟服侍梳洗过后,向晚这才暗自瞪了一眼一旁笑的沐如春风的男人,暗骂道:“精虫充脑的!”
景慕白却似没听见一般,笑道:“管家已经备好车马了,用了膳便走。”
向晚没答话,将长颜宿身的古玉轻然揣进腰间囊袋中,这才往外走去。
景慕白却见向晚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长颜宿身的古玉,心底的酸泡不发冒了冒。
“景慕白你在发什么愣?不走我可就走了啊?!”
景慕白闻言这才大步走上前去,,眸光轻飘飘瞥了一眼向晚腰间的囊袋,问道:“那古玉便是那家伙的宿身之所?”
向晚点头,“嗯,怎么了。”
景慕白轻哼一声,“不过是一个宿身的古玉,他又感觉不到你动作是轻是重。你要有那功夫,怎么不见你对我温柔好一点?”
向晚微微侧眸,见景慕白不平的脸,算是知道了他这是在吃长颜的味。
向晚正要开口时,只听长颜出声道:“你要有那闲工夫吃干醋,娃都生出来好几个了。”
向晚一听,差点一口水没梗死。这是那个高冷的不像话的鬼魂说的话么!
但也不知景慕白是如何听见的,只冷笑一声回道:“阿晚是你的主子,那么本王既身为你主子的夫君,也算是你半个主子,按理说你是不是应该讨好本王这半个主子?”
长颜沉默,向晚本以为他被景慕白这话梗回去时,他却说了一句让人气死的话来。
“能和我定契约的只有处子之身的女子,你既然这么说,就算我有心,你也没那本事变成处子之身的女子,更何况我记得你俩昨晚才同了房罢?这样一来,就更不成了。若说你俩昨晚没干那档子事,我倒是可以大发善心将你变成雏女,不过这样一来,你可就继承不了帝位了。”
“呸。”
景慕白唾了一声,随后狠狠瞪向笑的欢的向晚,道:“有机会把这贱骨头的孤魂给我拿去扔了!”
“他可救过你一命。”向晚好心提醒道。
这一下子,景慕白的脸更臭了。
“不过,你是怎么听见他说话的?”向晚好奇问道身边臭脸的景六王爷。
“鬼知道!”
“你忘了?你俩昨晚才同了房,你是用雏子血唤醒我的,若哪个男人与你行了房事,一阴一阳结合,所以他也自能听见我的话了。”长颜耐心解释道。
“哼,看不出来你还有偷听人家行房事的绰号。”景慕白冷言相抵。
长颜却是轻笑一声,似夸似贬:“六王爷动静如此之大,让人不听见都难。”
向晚一听长颜此话,脸上不自觉浮起一团浅淡的红晕,不发的干咳了几声,以缓解自身的尴尬。
景慕白却是一脸骄傲道:“至少你不能。”
果然,景慕白此话一出,向晚的头更加低了下去;而长颜也没再说话,不只是戳中了他只是个孤魂野鬼的本身还是怎的。。
而凝心阁这边。
凝心将吴妈等人遣下去,房中仅剩她与大夫两人。
大夫珍重的把着脉,右手攄了攄胡须,良久,这才站起身来行了个礼道:“恭喜侧妃娘娘。娘娘这身孕,已有半月之余。”
凝心一听,瞬时喜笑颜开,看着老大夫道:“有劳大夫了。”
“侧妃娘娘言重了,老朽这就开一副安胎药方子,娘娘只需记住早晚服一贴即可。”
凝心笑着点头,比起方才忧心的神色,此时的脸色着实好了许多。
“下去领钱罢。药方交给门外老妈子手上即可。”
“是。”
呵,她还真不敢相信,居然一命击中。
不过。凝心暗沉下眸子,这件事绝不能让景儒知道。
否则的话,他定会前去和景慕白相说的。按着景慕白的性子,不下令赐死她都算好的了。
所以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至于那个老大夫嘛,私下里解决了便是。
天祥寺这边。
自景慕城来到这之后,每日的事情要么是在佛堂听听诵经,要么便是在寺内后山的荷花池呆坐半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那么呆呆坐在那里。而今日,亦也是如此。
景儒来到荷花池边,见发神的景慕城,缓言开口道:“皇上,景慕白和向晚来了。说是见你的。”
景儒说着,微微侧了侧身子,只见从不远处的石子小径上,景慕白和向晚缓缓走了过来。
景慕城眸色黯了黯,没说话。
倒是不远处的向晚见此,心里不发有些堵塞。
按上次的印象,向晚对景慕城的印象并不差。如果说没有刘太后中间的梗话,她相信景慕城会是一个好皇帝。因为他给人的感觉便是一种温温和和的感觉,看起来明善极了。
而且,她昨晚与景慕白说的时候,看景慕白的神色,心底应该是想让景慕城继续当皇帝的。。
景慕白走了过去,看着景慕城出神的样子,一时没开口说话。
向晚自知这里自己也没什么资格说话,索性沉默着。
倒是景儒温雅一笑,说道:“这是怎的?不是有话要说吗,都沉默着干什么?”
“三弟,六弟妹,你们俩先下去吧,我有些私话想和六弟说。”景慕城起身,温和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景儒和向晚,说道。
两人领会,没多做停留,转身离开。
景慕城待景儒和向晚走远后,这才看向景慕白,开口说道:“当年你母妃的事,我无意间听太后提起。当年因你母妃受宠,几乎在后宫的地位比当时身为皇后的太后都要高上几分,因而惹来了不少嫉妒。而当时你母妃又生下了你,本来就受宠的她因诞下龙子几乎把父皇高兴坏了。可你母妃越是受宠,招来的嫉恨便越多。因而皇后便使计除了你母妃,本来说将你也除去,无奈当时你跟在父皇身边,也便一直没有什么机会下手。而当时父皇的身体已然不行了,便将你寄托在寺庙内,也便早早立下了遗诏。父皇死后,身为皇后的太后便将遗诏拿出,篡改了遗诏,将上面的未来储君将你改成了毫无干系的我。”
景慕白一听,内心惊讶不少。他不敢相信,刘太后还真敢做这档子事。要知道,篡改遗诏,若被人知道是要株连九族的!
却没想,她还真敢放手做了这件事。
“而待你弱冠时,太后这才派人将你接了回来,随意封了个王爷。然我却变成她执掌朝政的一颗棋子,多年来被她喂食慢性毒药,身体也早已不复以前。所以,这么多天,我也想过了,慕白,以你做古乐新君,再合适不过了!”景慕城看着景慕白的眼神诚恳无比。
这些话,他也是想了数天才下定决心说出来的,毕竟自己这么多年,虽是皇帝,但不过是件摆设,更何况,他对君主之位毫无兴趣,倒不如让给有能耐的人。
他相信,依景慕白的能耐,一定将古乐治理的更好!
但这些话在景慕白耳里听来,却又是另一种味道。
“既然你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如今说让就让,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你这个皇帝不负责任?更何况,你性子溫敛,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
景慕城轻笑了几声,看向景慕白的眸光多了几分无奈,“你还是不明白。我本无心朝堂之事,更无心做一任帝王,你把江山交给我,无疑是间接的毁了它。好了,话已至此,我也再不必挂心了,你回罢!”
说罢,人便又坐在了莲花池边,看着满池莲花,又不知在想着什么。
当真,无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