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景慕白的心情便一直很烦闷,这日自己一人在书房里喝酒,喝到不知天昏地暗,按着自己记忆中的路线走去,一路来到了世安苑,一直嚷嚷着。
向晚见此,本想将这个男人赶出去,但看见他那一副醉态之后,心中不发堵了一口气。这个男人当她这是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向晚也是呼之则来呼之则去?!真当她是什么了?
“月娘……月娘……”景慕白断续喊道,身子却是一下栽向床榻上面,口中依旧喃喃叫着一个名为“月娘”的名字。
而向晚听清楚后却是轻叹口气,莫不成他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这个名叫月娘的女子?既然如此,那么又何必答应娶她过门?娶一个酷似柳妃的凝心过门?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今日一见,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啊!
向晚想着,便将景慕白整个人抬上床榻之上,随后倒了杯茶水,轻抿了一口,“清儿?”
“是,小姐,有什么事吗?”清儿闻言走进屋内,入眼便看见王爷躺睡在自家小姐的床榻上面,嘴里喃喃不知在说些什么。而自家小姐则是坐在一旁的圆椅上,神色有些无奈。
“你去煮一碗醒酒汤过来给他喝下,快去。”
“小姐,王爷这是喝醉了么?”清儿目光看向床榻上躺着的景慕白,问道向晚。
“那不然我要醒酒汤干什么!?”
“是,奴婢这就去!”说罢,清儿便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毕竟这是这么久以来王爷和小姐吵架之后第一次醉酒过来世安苑,俗话都说酒后吐真言,王爷这莫不成是酒后真行动?
喝醉了酒这才依着心底最真的想法做事,过来世安苑找寻小姐?
清儿想着,心底不发窃喜,看来,王爷的心底还是很在乎小姐的,哼,那个凝心就别妄想了!
“喂,景慕白。我告诉你,你喝了醒酒汤就给我滚回修竹院去!别给我赖在这里,听到没有!”
向晚用脚踢着床脚,恶狠狠地说道。
而躺睡在床榻上的景慕白却是眯着眼,一张俊美的不像话的脸上,浮现出醉酒之后的红晕,薄唇紧抿,俊眉皱起。
“水、水……”景慕白在床榻之上翻着身子,声音嘶哑的说着。
“什么?”向晚一时没听清楚,将身子往里面探了一点,问道。
“水……”
“水?!景慕白,你还真当我是你的佣人吗!喝醉了酒还出来到处乱跑,要是在我们那个时候,你早不知道被车撞死多少回了!”向晚虽是抱怨说着,但还是替景慕白倒了一杯茶,喂给景慕白。
而当清儿端着醒酒汤走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这么一幕。
向晚拖着景慕白,手中拿着茶杯替景慕白喂着茶水,气氛有着的淡淡的暖意。
“小姐,醒酒汤煮好了。”清儿端着醒酒汤,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笑着走了进去。
“给他喂了,之后你就不用管了,我去院子里坐坐。”
向晚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清儿一人站在那里,不发有些尴尬。
她来喂王爷?若是王爷醒来知道了的话,还不得劈死她?!
可是,现在王爷这醉酒的样子,任这样的话也不是个办法啊。
想着,清儿便走出屋内,喊到站在旁边守夜的婢子,道:“王爷醉了酒,你进去把桌上那碗醒酒汤给王爷喂下去。”
“可是清儿姑娘……”婢子一脸的为难,府中上下谁不知王爷的性子,若是王爷醒后发现的话,她定是吃不了兜子走。
况且……还有王妃那边……
“王妃说了,之后的事情你不用管,去吧。”
清儿说罢,便一伸手将婢子推了进去,随后走向院子。
直至第二日,待向晚回到房中的时候,景慕白已然离开,屋内几乎还弥漫着昨夜的酒味,向晚微微皱起眉头,随后转身走出屋子。
对着一旁的婢子吩咐了几句,随后走向院子处的一方阴凉小亭上坐着。
至晌午的时候,只见陈墨带着几名小厮走进世安苑来,几名小厮手中抬着朱红色箱子,也不知是装了些什么。
“小的参见王妃娘娘。”几名小厮将朱红色箱子抬进小亭内,随后施着礼,说道。
“六王妃,这是王爷让属下送来的赏赐,你看看?”陈墨站在箱子一侧,说道。
“赏赐?”向晚将脸上的书册拿下来,眸光撇向站在一侧的景慕白,皱眉问道。
陈墨点头,“是,是王爷让属下送来的。并说王妃的禁闭就到今天为止罢。”
说罢,便转过头示意身旁的几名小厮将箱盖打开,只见里面分两边装着东西,一边是银子,一边是金银首饰。
向晚见此眉头皱的更加厉害,“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只让属下将这东西送过来,但并没有明确说明意思,王妃若是怀疑的话,不妨亲自去修竹院问问?”
“陈墨,你现在也学会开玩笑了么。”向晚语气淡淡,看着一旁的陈墨,说道。
“倒也并不是这般说。”陈墨一笑,露出那一排洁白的牙齿。
“东西放这儿,你们先下去吧。”向晚说罢,便又将书册盖在自己的脸上,没再说话。
陈墨见此,只是挥了挥手,随后便走了下去,出了院门之后,陈墨一下翻身隐藏在树梢之间,隐住自己的气息观察着世安苑里面。
而向晚一见人都走了之后,便吩咐清儿叫来了院中的所有婢仆,让每人挑选几样首饰。
“挑好了就下去吧,记住以后踏实做事,只要你踏实,好处自是不会少你的,明白了吗。”
“奴婢(小的)谢过王妃娘娘!”
向晚却是挥了挥手,待人群散了之后,这才又道:“清儿,你过来。”
“怎么了小姐?”清儿转过身,不明所以。
莫不成小姐是要说昨晚她叫另一个守夜婢子喂王爷醒酒汤的事?!
一时,清儿竟心虚了起来。
但向晚接下来说的话,确实让清儿吃了一惊。
“我单单只赏赐那些做粗活的婢子奴仆,而没有让你也去挑选,你可嫉恨?”向晚细细看着清儿的神色,问道。
而清儿一听向晚说的是另外一回事,心下松了一口气,目光定定的看着向晚,回道向晚的话:“小姐这是说哪里的话?他们做事踏实该是赏赐的,于清儿来说,只要能够呆在小姐的身边,就是清儿这辈子最开心的事了,其余的,清儿并不想要,只要小姐不舍弃清儿!”
向晚一听清儿这么说,轻笑出声,站起身来伸出手捏着清儿一边的脸颊,轻声骂道:“真是够傻的丫头了!人家都想自己好过一点,你却只想别人好过。”
“小姐才不是别人呢!清儿从小便和小姐一起长大,于清儿来说,小姐就像是清儿的家人一般,只要小姐好,清儿就好!”
向晚闻言,想起这身体的原主来,勾唇半笑,问道清儿:“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现在的小姐不是以前的小姐了呢?”
“无论小姐变成谁,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清儿的小姐!”
“傻丫头!”向晚使出微劲捏了捏清儿的脸颊,随后从袖中拿出方才已先挑选出来的几样精美银簪玉镯,给清儿看了以后,说道:“这些簪子镯子就先放在我这儿,等你找到真正爱你的人之后,这些东西和你的月钱就当做是嫁妆吧。”
清儿一听向晚此言,眸中不发涌上一层泪雾来,“小姐……”
“好了好了,我也饿了,你去做点核桃糕过来吧,下午的时候我们还要出去办事呢。”向晚说着,便又将书册盖在自己的脸上,假寐着。
清儿点头,随后转身离开小亭。
而隐藏在树梢间的陈墨目睹整个过程之后,便回到了修竹院,和着景慕白说着离开之后看到的事,一时,景慕白心中竟有些弄不清楚了。
向晚,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景慕白,你爱上的,又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没过几日,刘太后宣柬景慕白进宫,向晚看着那样子,也应该是有什么重要急事,也没多问。
而此时的龙政殿内,刘太后却是按着自己的法子,一步一步说出自己的目的。
“近来边塞之国屡屡来犯,朝中虽说是有着向将军这么一个能将,但是始终不敌别国两千万大军,哀家看六王能力也不错,也甚是骁勇,所以,哀家让皇帝封了六王为将军一职,择日带兵出战,定要拿下敌方那将军的狗头!”刘太后眯眼看着下方的景慕白,说道。
“太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景慕白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讥讽之意来,冷眸看着刘太后。
“六王也不必多心,不过是为朝廷尽一份心力罢了,更何况,哀家看六王你的能力也不差,这个将军之位,你定是能够胜任。”刘太后说此,便佯装乏累,伸手揉着一边的太阳穴来,随后说道:“好了,六王你先退下罢,哀家也乏了。”
语毕,便站起身来,在身旁郑公公的搀扶下,走向殿外。
在这期间,景慕城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底也是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