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向晚和三王爷在一起?”景慕白微微转过头,看着一旁的凝心,重复了一遍凝心方才的话语。
“是,妾身本想着过去将吴妈从家乡带来的梅子拿去给姐姐尝尝,却没想三王爷也在那,两人在房里不知在说些什么。妾身见姐姐不便,便没做叨绕离开了。”凝心站在一旁,微敛着眸,说道。
“你知道乱说话是什么后果罢?”景慕白提眸看向凝心,说道。
凝心一听景慕白这么说,一下子跪下,说道:“凝心不敢欺瞒王爷!”
“你下去罢。”景慕白冷了冷眸子,随后对着凝心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景儒你还真是好能耐啊,人都关着了你居然还有那般功夫进来见面,还倒真是劳为你了。
但是想着,景慕白的眸子又晦暗几分。
向晚,你还当真是好样的。
而此时正在为长颜制药的向晚却是全然不知景慕白醋意横飞的心境。
“确定只要煎过后的月乌草?不是一般只喝药吗?”向晚手中拿着蒲扇扇着药罐,转过头皱着眉头对长颜说道。
长颜抬头看了一眼守着药罐煎药的向晚,淡淡的应了一声:“月乌草本身就是专为女子供用的,药性极阴,但煎过之后阴性经过沸水煮腾自是减少许多,由此一来,那一半的阴性也自是融入到了药水之中。”
“是吗。”向晚站起身来,将手中的蒲扇放到一旁的木桌上,随后走至一旁的铜架边,在铜盆里洗了个手,这才又坐回坐榻上。
“不过你说那月乌草是专门为女子补阴滋阴的东西,那为什么拍卖的时候我看一些女子的兴趣并不高啊?”
向晚端过木叽上的瓜子便放到自己的腿边处,悠哉悠哉的嗑着,闲暇的问着长颜。
长颜听向晚这么说,神情似笑非笑,眸底的趣味不加掩饰,看着身旁嗑着瓜子的向晚,缓缓说道:“虽说是滋阴补阴,但是它也有提性的作用,一般也只有需求大的女子才会服用这个,可是若是男子服用便不一样了,既能补阴又能补阳,于我这个魂魄来说,自是个好东西。”
而向晚听见长颜的一番解释后,眸色不发微含惊讶,“那差不多就和春药一样嘛,只是它争对的,只是女子而已。”
长颜瞥了一眼一脸淡然的向晚,道:“也还亏你说的这般自若。”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有规律的从外传来,向晚皱眉,问道:“谁?”
“小姐,王爷叫你过去厅堂用饭呢。”
清儿的声音在外响起,对着里面的向晚说道。
“他没事叫我过去厅堂用饭干什么?不是说要关我半月么,如今又叫我出去厅堂那边,是几个意思?到时候他万一又抽了什么风,又要说我什么什么了。告诉他,我不去!我自己一个人在世安苑还乐得自在。”
“可是小姐,王爷不单单只是叫了你,还叫了侧妃娘娘,小姐若是不去的话,那个凝心又不知道会在王爷面前说什么了。”清儿站在门外,皱着眉头说道。
向晚闻言,只是冷然说道:“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嘴长在她的身上,随她怎么说。”
“可是小姐,跟在王爷身边的陈公子说若是小姐不愿意去,那么他和侧妃娘娘就过来世安苑这边用饭。”
‘嘭’
门外的清儿只听里面传来一道沉重的声音,心下不免担忧起来,“小姐?你没事吧?”
“告诉他我就去。”向晚声音冷冷,景慕白你倒是好样的,她不去你们还特地跑过来用饭,这是吃准了她傲然的性子。
呵,也到真难为他了,她不去的话他和凝心居然会不嫌麻烦的过来用饭。
向晚想着,眸色不发愈的冷凝起来,站起身来,走向门口。
长颜看着,没有说话,只是心底却是另有想法。
向晚一路来到厅堂以后,只看见凝心和景慕白坐在那里,不知在说什么,凝心脸上带着浅浅娇羞。
而景慕白也自是看到了迟来的向晚,却没说话,只是喝着杯中的茶水。
反倒是凝心笑着迎了上去。
“姐姐可算是来了,方才妹妹还和王爷说起姐姐呢。”凝心笑着走到向晚的身旁,故作熟络的挽过向晚的手臂,浅笑说道。
“那还真是有劳你们挂心了。”向晚说着,伸手将凝心挽着自己的手推下,随后在离景慕白最远的位置上坐下。
也正是向晚这一举动,景慕白看后脸色更加阴沉。
凝心看出向晚和景慕白两人的气氛,心中得意一笑,迈着步子走了过去,坐在紧挨着景慕白的位置坐下,道:“王爷,既然姐姐都已经来了,那么就传饭罢。”
凝心说着,满含爱意的目光看着景慕白,景慕白却是没做反应。
向晚坐在一旁,径自忽略掉了景慕白的黑脸,如无事人一般,喝着清茶。
“徐妈,吩咐下去厨房可以上菜了。”
凝心见景慕白的脸色阴沉,向晚也是一脸的冷淡,便开口对着身旁的徐妈吩咐说道,试图缓解气氛。
尽管景慕白和向晚闹矛盾,但是这样的局面对自己而言也没有多大的好处,倒不如开口缓解一下气氛。
徐妈闻言点头,走出厅堂。
待饭菜陆陆续续的上来之后,只看见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景慕白和凝心的面前都是一些佳肴,但是转眼一看向晚面前,却只是一碗稀到不能在稀的清粥和一碟咸菜。
如此大的差距,让任何人看了都会感到诧异。
向晚看见自己面前的清粥和咸菜,面色平淡,景慕白不就是想刁难她么,既然如此,那么她偏要像没事人一样,看他会如何。
想着,向晚便伸手拿过桌上的木筷,夹着咸菜吃着。
凝心见此,对着向晚说道:“姐姐,你那些寒碜的东西如何能下口,还是快坐过来和我们一起吃罢。”
正在吃菜的景慕白闻言,清冷的声音传来:“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她近来火盛,该吃些清淡的东西。”
凝心微微低头,没再多说话。
“那我还真是多谢王爷挂心了。”向晚说此,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但在景慕白眼中看来,却是赤裸裸的挑衅。
呵,即便如此,他撤走了世安苑所有的厨房婢子,她除了每天过来厅堂这边吃饭,第二个选择就是不吃,就那么饿着,看到时候她还是不是像现在这样淡定自若!
“对了姐姐,前些日子妹妹看见三王爷去到了姐姐那里,不知可是有什么事?”凝心说此,放下手中的碗筷,看着正在喝着清粥的向晚故意提起问道。
向晚一听凝心这话,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抬起头来,一双极清冷的眸子盯着凝心,“你消息还真是灵通。”
向晚此话一出,凝心的神色微微变化,笑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妹妹前几日不过是说拿点杨梅去给姐姐,却没想看见三王爷在里面罢了。”
“既然你都说看见了,那又何必专门来问我?”向晚勾唇半笑,眸光看着凝心有些嘲弄。
凝心被向晚这么一说,一时有些无言。
这还真是落进了自己的坑里,本以为能以这件事让景慕白对向晚的态度更加差劲,但却没想自己也栽了一个跟头。
“凝心这么问也是关心你,你也别不识好歹。若是凝心没看见你和三王爷,指不定你两个在屋里还要做什么事呢!”景慕白冷硬的声音传来,一句话使桌上的氛围降到冰点,而凝心见此自是开心不过,闹吧闹吧,闹得越厉害她受益也就越大!
这个六王妃的位置,她一定会夺到手!
“景慕白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还不知道要在屋里做什么事!”向晚一下子站起身来,冷硬看着景慕白。
景慕白闻言也一下子站了起来,讥讽的看着一脸冷硬却又愤然的向晚,嘲弄笑道:“我也不过是说说,你这么大的反应干什么?还是说你们真的做了什么!?”
“景慕白!你不要说的太过份了!”
“我怎么过分?我的女人应该轮不到他来关心罢!?”一瞬时,景慕白的态度也硬了起来,冷冷盯着向晚愤然的脸庞。
“景慕白你不要无理取闹!人家过来也是为了帮你查景冀和淑妃的事情,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这般说别人!”
“向晚!我已经够纵容你了,每一次进宫你总是和景儒待在一起,你敢说你进宫不是为了见他!”
“景慕白!”向晚怒拍桌子,震的桌上的碗筷皆是一阵抖动,“你针对我可以,但是你别把不相干的人拉扯进来!”
“呵!不相干的人?好一句不相干的人,我看你两个想必都行了闺房中事罢!”景慕白说此,眸中早已是怒火一片,不负以往的冷淡。
向晚听见景慕白的挖讽难听话之后,心底的怒气也早已是按捺不住,瞬时爆了出来,拿起桌上还未喝完的清粥就泼向景慕白,只见那清粥顺着景慕白的俊脸流下,少许滴落在那昂贵的锦袍上。
一脸狼狈。
随后,只听向晚又瞬时说出一连串的话来:“景慕白你以为你是谁?是个王爷就了不起吗?既然你话都这么说了,我告诉你,这个六王妃的位置我还不稀罕呢,爱谁谁当去!但是你别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你以为人家三王爷和你一样小肚鸡肠?我看人家不知道比你好多少倍!如今既然你不满我,我反正也不满意你,我也不介意你写给我一封休书,咱两一拍两散,谁也不耽搁谁!”
说罢,向晚便转身忿忿离去,单留给景慕白一个背影。
而景慕白被泼了清粥脸色自是黑的不能再黑,心底一丛旺火怒烧着。
休书?哼!她是想都别想!
给她一封休书之后,好成全她去找景儒?和景儒在一起?妄想!他景慕白的女人,只能是他的,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而在一旁目睹全过程的凝心此刻心底却是开心至极。
这下,向晚和景慕白总该是彻底闹翻了罢!?
想着,凝心便拿出丝绢,为景慕白擦着脸。
“王爷又何必如此生气?姐姐只是一时和王爷斗气罢了。”
“滚!”景慕白看也不看一眼凝心,冷冷说道。
凝心一愣,没反应过来,景慕白却先大步离开了厅堂。
凝心看着景慕白离开的背影,眸中不发有些怨恨,王爷就这么在乎那个向晚么!
“小姐,我们也回罢。”徐妈。
“向晚!我迟早会让你消失在六王府!”
一顿饭,就这么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