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并无话题。直到马车抵达禹州之后,向晚走下马车,看着禹州的景象,心下不发感叹这禹州遭受洪水之后的灾样。
房屋几乎是倾塌成了一片,但也有那么几处处在高处的屋子依旧挺立,但是上面却是长满了苔藓。
“只听闻这禹州多年以来一直闹着洪水,几乎是从未断过。今日一见,倒真真还是破败的紧。”陈墨站在一旁,感叹道。
向晚闻言看去四周,几乎是被水冲塌成了一片,脚下的泥土也是松软的紧,“不是每个地方都有一个县府吗?怎么不见他人?”
向晚疑惑的说道。
“这禹州已经这样了,你觉得他这个县府又能有什么办法?若是有办法,就不会让你我来了。”景慕白下了马车之后,听见向晚的话,冷声说道。
“但作为这个地方的县府,就算是没有办法预防洪水,但是确保百姓的温暖食饱总是一定的罢?!”
“当初遣过来的县府本就是个无用的,你觉得现在,他在自己都有些不能够确保食饱的情况下,还有心思去管这些饿着无家可归的老百姓?”景慕白冷笑着,说道。
这次刘太后将自己派过来,说是让自己想法子预防洪水,但是景慕城不可能没有跟她说过禹州的情况,这分明就是为难着自己,若自己没有做好,那么到时候肯定会找什么理由来说什么。
“那现在怎么做?”向晚转头看向景慕白,问道。
“先去县府。随后安排人去把带来的粮草分下去,之后去大坝那里看看,看看大坝修建的情况,然后商量对策。”说罢,景慕白便转身上了马车,向晚见此,也连忙坐了上去。
一路之上,向晚皆是看着外面一路的情形,眉头也是越皱越紧。
“这禹州怎么会发这么大的洪水?”
“禹州背面是山迎西侧面是一条长河,所以每次一下大雨,那么那河水定会上涨而造成洪涝。”景慕白用右手撑着下巴,目光淡然的看向马车外,回道向晚。
向晚闻言,略微点头,随后,想着自己上一世所见识的桥梁设计,心下微微有了一个谱子。
“王爷,县府到了。”只听马车外边儿传来陈墨的声音,对景慕白说道。
景慕白嗯了一声,随后走下马车。
向晚却是坐在马车里看着这所谓的禹州县府,抿了抿唇。
面前的这处四四方方却又有些落败的县府,不禁微微蹙眉。
这是县府?!
“还不下来么。”景慕白站在马车外,淡淡的问道坐在马车里面的向晚。
向晚闻言,嗯了一声,随后走下马车。
倒是从府中一出来的衙役看见景慕白一行人,心下一阵惊讶。
随后,又一下子转身走了进去。
没过一会儿,只看见里面又走出几人来,带头的是一个身材肥雍的男人。
男人看见景慕白之后,先是一愣,随后脸色变的有些不自然。
“什么风把六王爷给吹过来了?”县令看着景慕白,虚笑着问道。
景慕白瞥了一眼县令,清冷笑道:“是你当官无能的风。”
县令闻言,虚笑一笑,尔后,对着景慕白说道:“小官这里简陋,还希望六王爷不要嫌弃才是。”
随后,目光又看向一旁的向晚,笑道:“不知这位姑娘是……”
“这位是六王妃。”一直沉默在一旁的陈墨说道。
县令一听这话,神色陡然一变,随后说道:“原来是六王妃啊,小官见过六王妃。”
向晚见此,微微点头,没说话。
县令见向晚这般冷淡漠然的模样,一时之间竟有些尴尬。
反倒是陈墨开口说道:“你先安排一些人将这些粮草分配下去,务必每个人都要吃饱,至于房屋的这件事情,就将高处的那些屋子空出来让他们都尽量的住进去。”
县令点头,随后又问道:“那六王爷六王妃住哪里?”
“这个我们自会想办法,但是现在你先派人和我们的人先过去分配粮草。至于你就先带我们去河坝那里看看,也好想想对策。”陈墨看着县令,说道。
县令闻言,随即点点头,说道:“是是,下官这就派人过去。”
“那你先带我们过去河坝那边吧,我想先看看河坝的样子。”向晚看着县令,说道。
“是是,还请六王妃这边走。”县令点头哈腰的对着向晚笑道。
向晚微一点头,随后,跟着县令走向河坝的方向处。
景慕白看见向晚和县令离去的身影,停顿了一下,随后,抬脚跟了上去。
一路走向河坝处的时候,皆是有一些妇人和老人带着孩子前来乞讨东西,而向晚心下也不发感谢幸而长颜想得周到,否则,她今日还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到了河坝的时候,向晚只是皱着眉头,没想这河坝的修建竟会是这般样子。
这种圆形拱桥,明显就是一座装饰,到了洪水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
也难怪这禹州会被洪水淹没成这个样子。
“这河坝是谁修的?”向晚转头看向县令,问道。
“是前朝的一个桥匠修建的。不过距现在已经过了很多年了。”
“图纸可还保存有了?”
“是有的。不过这次发洪水,也不知道找不找的到。”
“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你找找看吧,有了那图纸办事也要容易得多。”向晚看了一眼县令说道,随后转过身又看着河桥。
倒是景慕白站在一侧,听着向晚的话语,也不免有些揣测。
回到县府之后,县令找了半天的当年图纸,随后这才叫给向晚和景慕白看。
向晚和景慕白看后,心下是各有想法。
“这图纸上面的河桥构造根本就不成大用,完全就是一个摆设。若是小的洪水便也就罢。可若是大一点,那么就根本不成用。”向晚拿着图纸,皱眉说道。
“河坝是宽敞,但是下面却深,这座河桥这般小家修建,根本就抵挡不了洪涝。”景慕白看了一眼向晚手中拿着的图纸,淡淡的说道。
向晚闻言,微微瞥了一眼一旁的景慕白,随后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另想。”
景慕白淡淡的回了一句。
向晚只是哼笑一声,随后,对着县令说道:“依我之见,河桥尽量修的宽大一点,最主要的,也是下面的桥墩,因为洪水来的时候,若是你上面修的好但是下面不行,那么也是空谈。所以我想将下面的河墩尽量修的坚固一点,最好是圆拱形样式的。”
县令闻言,表情简直是惊讶至极,而景慕白听见向晚这话,心下也是惊讶万分,随后,又加怀疑揣测。
这真的是向晚?性子变了不说,难道连脑子都换了不成?
这种话,若是没点知识策略,又哪里会说的出来?
景慕白正想着,便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向晚闻言,清笑道:“不过是偶然之间在一本书上看见的罢了。”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书?”景慕白看着向晚,似笑非笑。
向晚看着,却是浑身的不自在,毕竟这是她的记忆而非这“向晚”的记忆。
但是这话,也还是得圆下去。
“有啊!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找找看。不过年代挺久了,那时我看的时候才6岁呢。”向晚微低着头,干笑了几声。
景慕白见此,也心知向晚这是在敷衍自己,他既然娶她,那么又怎么不会去调查这些事情?
那时候汇报说过来,明明就是向家二小姐是个废物,不知字不看书,只会当个米虫。
可是现在的她,和所说的全然不一,甚至可以是说是另外一个人。
但他也没有揭破,只是附和说道:“是吗?那我改日去找找,看看是谁写的这么一本书。”
向晚心下陡的一颤,随后,又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成原样,淡然至极。
“那关于这新建河桥的事情,明日再说吧,你先派人过去河坝那边,将河坝那边的大概情况位置记下来,明日商量的时候再拿给我吧。”向晚淡淡的对着县令说道。
县令点点头应答着。
景慕白见此,坐了几刻,便起身离开。
而向晚见此,随后又对着县令说了几句,便也就去了。
反倒是安城这边的弄玉酒楼内,清儿和苜蓿近几日也都是在弄玉酒楼住下,帮着里面的忙。
“清儿!你去花房那边去拿几朵别花过来,这里别花不够用了!”棠琴对着正在一旁摆弄花瓶的清儿说道。
清儿闻言抬头,看向棠琴,道:“要几朵?!”
“拿十几朵不同颜色的别花罢!快一点!”棠琴大声说道,随后,只听拢月交了一声“棠琴”,棠琴转过身,应了一声,随后催了一下清儿,这才又转身进去。
清儿见此,先是愣愣,随后转身走向阁楼的花房里面挑选着别花。
几刻钟之后,清儿拿着挑选好的别花放入方盒之中,拿着走了出来。
正当关门之际,清儿只闻到一阵幽木之香传来。
正此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姑娘可还记得我?”
清儿闻言皱眉,随后转过身,只看见身后的烟绯色人影。
皱眉抬头看去,只看见面前的人正是上次的那个男子。
见此,眉间不发多了几分冷然。
花鏡见此,俯身过去,近妖孽的脸庞紧贴着清儿的脸,淡淡的呼吸也铺洒在清儿的脸上,手指勾着清儿的下巴,说道:“看姑娘的样子应该是忘记我了罢?!啧,真是让人寒心呐。”
清儿见此,身子本能的向后退去,却完全忘了自己身后是一扇门,便一下子向后倒去。